溫斯很清楚,自己已經不小了,如果之前沒有要和親的事情,太子妃怕是早就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關乎自己的一輩子,溫斯自然不想被太子妃毀了,她不求能得一個多好的姻緣,隻求能夠不要拖累了太子哥哥,能夠幫成兒一把。
所以溫斯公主連夜進宮求見皇後,母女兩人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隻是溫斯公主走出鳳栖宮的時候臉上是帶着笑意的。
當然,每次溫斯公主進宮都會滿意而歸,誰讓她是皇上、皇後和太子殿下最疼愛的小公主呢。
溫斯公主并沒有急着回太子府,她先是回了自己的公主府,取了東西,又帶着萱兒在城中閑逛,美其名曰:散心。
太子哥哥病重,她在太子府中憋悶非常,去栖鳳宮見母後,母後說的也是父皇在朝堂上的艱難,她很心疼他們,但是她也需要喘息,不然被這些負面情緒壓着,她怕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崩潰了。
而現在能幫着父皇的隻有自己了,能維護住太子哥哥性命的也隻有自己。
“我們去給成兒買點玩具,一個才兩歲多點的孩子,天天一本正經的,跟個老頭子一樣。”溫斯公主帶着萱兒向一個挂着孩子面具的店鋪走去,而此時,一輛馬車突然從不遠處的一個路口沖了出來,速度飛快,目的明确。
萱兒聽到周圍人的驚呼聲,本能的要将溫斯公主護住,卻在馬騰空沖向他們的時候身體被人一拽,她倒在了地上,而她要護住的溫斯公主已經翻身将她護住。
就在馬蹄要落到溫斯身上的時候,那馬猛地就向着他們身側倒去,等溫斯回過神來,看向那躺到地上的馬時,那馬已經是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公主,你沒事吧?你沒事吧?你怎麼……”萱兒也在震驚中緩過神來,她緊張地檢查着溫斯的身體,眼睛裡全是感激的淚水。
溫斯公主沒有說話,隻是走向那頭已經倒地的馬,一個銀白色的飛镖紮進了馬的脖子裡,黑色的鮮血汩汩……
很顯然,能讓馬在最短的時間裡昏倒在地,那飛镖上是緻命的毒藥……
“沒有救人的本事就不要逞能。”宋雲謙很是不悅地對背對着自己的女子說話,聲音冷漠如冰。
路公公聽着自己家主子的話,忍不住想勸,人家姑娘都已經吓得不輕了,他還要說出這樣的話,真是……
之前溫意門主在的時候,他并不覺得自己的主子竟然這樣冷漠、毒舌的。
“你這人好沒道理,我家小姐救我不救和你有什麼關系?”萱兒還在為公主的救命之恩感動,聽到有人說自己家公主,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可是她忠心護主,路公公也不是吃白飯的,雖然他心裡腹诽主子的毒舌,怼起人來卻毫不留情。
“自然有關系,如果不是你家主子不自量力,我們家主子哪裡需要浪費一個飛镖,那飛镖可是純銀制作的,上面淬的毒更是極品,見血封喉,不然你以為你這小丫頭還有命在這裡指責我們主子?”
“多謝救命之恩,這兩千兩銀子算作我們的謝禮吧。”溫斯公主按住氣得跳腳的萱兒,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轉身就要遞到路公公手上。
兩千兩銀票,可以頂幾個家庭十年的花用了,所以這謝禮給的真的是很足很足。
“你這小姑娘真是,知道我們那秘藥得多少錢吧?拿兩千兩就想打發了我們?”路公公很是不滿,覺得自己的主子被人看輕了,大梁後宮頂級的秘藥,怎麼可能是區區兩千兩就能打發的。
但是路公公的話說完之後人就呆住了,他沒想到的自己擡頭看到的竟然是……
“你說那秘藥值錢就值錢了?我還說那根本不值錢呢。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看我們家小姐非富即貴,所以要借着救命之恩訛上我們?”萱兒惱火地對着路公公叫嚣,路公公卻呆呆地看着溫意,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地往下落。
“溫……溫……,門……門主……”路公公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他沒想到昨天看到的畫卷中的那個女人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們的主子,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路公公控制不住心頭的喜悅,他忍不住輕輕拽宋雲謙的衣角,可是宋雲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面前的一封信上,信是朱方圓寄來的,一年多以前就開始遊山玩水的他告訴宋雲謙,溫意可能就在紫旭國。
宋雲謙正在出神,現在好多人都知道溫意就在紫旭國,他也知道,可是他要到哪裡去找到溫意?
“主子,門主,是溫意門主。”路公公見宋雲謙沒有動作,忍不住低聲開口,他的話語全是着急,卻絲毫都沒有打斷宋雲謙的思緒。
“既然你們主子對這兩千兩銀子的謝禮沒有意見,你還在這裡蹦跶什麼。”萱兒的眼睛裡,路公公的反應像是個神經病,她不願意和他多費口舌,她将溫斯公主手中的銀票拿過來就塞進了陸公公的手中,然後牽着溫斯公主的手,揚長而去。
路公公見溫斯公主要走,慌亂不已,他扯着宋雲謙的胳膊大聲喊:“主子,我們找到溫意門主了,真的找到了,您快點回神呀,不然……”
路公公不敢想,這次如果他們錯過了,下次再見到要到什麼時候了……
宋雲謙終于回過神來,他以為路公公是看了自己手中的信,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來,所以他擡頭看向路公公指的方向的時候,隻看到了溫斯公主和萱兒的背影。
他們已經吩咐完跟在身後的人去調查驚馬的事情,然後離開了。
隻是那背影,也是早就镌刻在他心底的熟悉的樣子。
“你們等等,等等,我們主子有話要說。”路公公着急地對着溫斯公主和萱兒的背影喊,溫斯公主想回頭卻被萱兒緊緊拉住,并且認真警告道:“公主,現在世風日下,很多人挾恩求報的,既然咱們已經給了他銀子,就不欠他們什麼了,千萬别讓他們糾纏到。”
萱兒說話的時候一臉認真,滿心義憤,看着她的樣子,溫斯公主拒絕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這位姑娘請留步,在下有話要和姑娘說。”見前面的女子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宋雲謙迫不及待地追上來,在他們身後輕聲說。
“我們姑娘沒話和你們說,兩千兩銀子足以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了,再說,是你們主動要救人的,不是我們求着你們救的,你們這麼纏着我們姑娘,會壞了我們姑娘閨譽的。”萱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心底的惱火已經控制不住,她忍不住回頭對着宋雲謙喊道。
溫斯公主也回過頭來,卻沒有看向宋雲謙,隻是柔聲對萱兒說道:“好萱兒,别生氣,為不值得的人,不值的。”
溫斯的話語溫柔,帶着點點沙啞,和溫意不同。
隻是她說話時那溫柔的樣子,讓宋雲謙想到許久之前,在采薇宮中,溫意也曾是這樣和千山說話,溫柔娴靜,一切,熟悉地仿佛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