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一邊開車一邊回頭問:“吃什麼?”
賀美琦說:“上次吃的羊肉不錯,要不吃羊肉?”
朔銘沒意見,反正吃什麼都是吃,雖然自己已經有點吃膩了,郝笑更是膩到要吐。
這次郝笑沒什麼表示,賀美琦問:“郝笑,你想吃什麼?”
“要不去吃魯菜吧,我喜歡吃海鮮。”郝笑給出建議。
朔銘看了眼後視鏡,問賀美琦的意思。賀美琦說:“那就聽警花的。”
朔銘分析賀美琦的心理,不明白賀美琦為什麼會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女人在遇到這種情況不是都會發飙嗎?至少也應該對朔銘很生氣冷言冷語才對。賀美琦真裝作什麼事沒發生會不會憋着火,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給朔銘來一段猛烈的。
這就好像一個人知道自己會死,卻一直徘徊在死亡邊緣上,倒真不如給個幹脆的,心這麼一直懸着讓人真的很難受,這種煎熬簡直難以表述。
朔銘還是去了那家魯菜館,朔銘把菜譜遞給兩個女人,兩人商量了好一會才點好菜。朔銘癟癟嘴,怎麼都覺得這是一對好姐妹,同侍一夫的好姐妹。
賀美琦小聲與郝笑說着什麼,朔銘也聽不清楚,等才上齊了兩個女人竟然後不理朔銘。朔銘悶悶的吃飽,走到飯店外面抽根煙。
隔着玻璃,朔銘遠遠的看到賀美琦連說帶比劃的對郝笑說着什麼,而郝笑面色有點難看。朔銘心說壞了,賀美琦該不會是在興師問罪埋怨郝笑親了自己吧。所謂蒼蠅不叮無縫蛋,如果朔銘真的嚴詞拒絕郝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歸根結底還是朔銘自己心裡有想法。
朔銘把煙頭扔了,想要進去解釋幾句,可随即朔銘就放棄了,現在進去還不是越描越黑?
朔銘心裡煩亂的很,又點上一支煙抽完才進去。
見朔銘回來,兩個女人同時閉嘴,搞的朔銘有點莫名其妙,兩個女人肯定是在讨論朔銘,至于說什麼朔銘就不好猜測了,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郝笑的表情很古怪,看怪物一樣看着朔銘。
朔銘裝作無所事事的靠在椅子上,見兩個女人都吃飽了才說:“要不今天到此為止?美琦也累了,早早回去休息吧。”
郝笑悶悶的不說話,真像一個小三遇到了正牌老婆那樣。朔銘也覺得氣氛極度壓抑。賀美琦卻說:“我想去唱歌放松一下,郝笑去嗎?”
朔銘最愁的就是唱歌,自己不會唱也不愛聽,以往與人一起去唱歌總要喝點,現在朔銘擔心出事開車是不喝酒的,這樣一來就更無聊了。
賀美琦根本沒問朔銘的意思,郝笑點頭同意後朔銘就隻剩下結賬的事了。
魯菜館附近就有一家量販,朔銘幾人走着就過去了。朔銘定了一個小包房,坐在那捧着一瓶飲料發呆。
郝笑沒聽過朔銘唱歌,不知死活的非要朔銘露一嗓子。賀美琦連忙阻止,這不是聽歌,還不如聽驢叫。這麼粗魯的話從賀美琦嘴裡說出來在以往幾乎不可能。但朔銘真覺得古怪的是賀美琦竟然與郝笑一下子關系好了很多。
賀美琦唱歌挺好聽,婉轉溫柔的歌唱起來很有意境,郝笑則是唱那種大嗓門的,也有幾份功底,至少不走調。
兩個風格的歌來回聽着朔銘總算沒無聊死,坐在那聽着吩咐幫兩人點歌。
郝笑與賀美琦偶爾悄悄交流,時不時用奇異的目光瞟朔銘幾眼。朔銘心說,賀美琦這是把自己臉上紅唇印記給忘了?應該不會,隻不過賀美琦不想與朔銘發生沖突罷了。
這是朔銘到練歌房最難受的一次,與朔銘的心情相反,賀美琦與郝笑眼看就要義結金蘭的節奏。
歌唱到夜裡十一點,賀美琦一向睡得早,朔銘就說回去休息,郝笑與賀美琦這才意猶未盡的跟着走。
朔銘本想先把郝笑送回去,這樣路程最近,可賀美琦說:“先把我送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朔銘看了眼郝笑,點點頭先把車開回去。
賀美琦下車,與郝笑告别,對朔銘留下一句好好照顧郝笑轉身上樓。
朔銘默默不說話,想的有點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好好照顧是在提醒自己别在留下什麼口紅印記?還是提醒自己應該注意分寸,又或者是在促成好事。朔銘覺得女人善妒,賀美琦一定是生自己的氣。
豐城的夜生活比較單調,夜裡路上就沒什麼車,朔銘很安靜的認真開車,郝笑坐在旁邊抓住朔銘的手:“今天帶着賀美琦一起出來是什麼意思?”
“他是我女朋友,我又不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當然要帶她一起出來了。”朔銘說:“而且她今天心情不好,出來換個心情不好嗎?”
“你這是換心情?完全是添堵。”郝笑看着朔銘怪笑。
朔銘摸摸臉:“還不是因為你,幹什麼留下口紅印,都沒法解釋了。”
“我覺得你不需要解釋。”郝笑掐着朔銘的手:“你心疼嗎?”
“我手疼。”朔銘把手抽回來。
朔銘把車停在警局宿舍樓前,沒打算下車相送。
郝笑也坐着不動,身子前傾把車子熄火,然後把車大燈關了。
“你幹什麼?”黑燈瞎火的,警局宿舍樓前的路燈不知被那個兔崽子砸了,隻有樓上傳下的燈光把人照的有點模糊。
“你說幹什麼?”郝笑抱住朔銘的胳膊,把頭靠在朔銘的肩膀上,隔着中間的操作台有點難受,一起身幹脆作勢要坐進朔銘懷裡。
朔銘趕緊推開郝笑,很嚴肅的說:“郝笑,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不是這個樣,怎麼現在變得這麼主動了?甚至有點……”
“放浪是嗎?”車裡比較黑,郝笑臉紅了朔銘也看不出來。郝笑自嘲似的笑:“如果你能主動一點用得着我這樣嗎?”
“我這樣賀美琦會不高興的,而且我想表達一件事,将來我娶的女人一定是賀美琦。”如果一個女人投懷送抱朔銘不拒絕,但有一點,不能影響朔銘的生活。互相需要的時候可以在一起做些喜歡做的事,有什麼需求的時候也可以互相幫襯。如果黏到身上非要确立戀愛或者婚姻關系朔銘就接受不了了。
這種理論是自私,但男女這點事不就是你情我願的麼?都說男人色,喜歡在外面亂搞,可沒有女人這些男人搞誰。王八看綠豆,隻要對眼了三觀合适就沒什麼不能的。
“我覺得不見得。”郝笑說:“你确定賀美琦能嫁給你?你想娶人家還不一定願意跟呢。”
朔銘覺得郝笑說這個可能與飯桌上兩人交流的東西有關,朔銘眯起眼睛瞧着郝笑,看似漫不經心的随口問:“你怎麼這麼說,他不願意嫁給我就能住到我家裡?”
“你不了解女人,或者說你不了解什麼是愛。”郝笑不依不饒的要抱住朔銘。
朔銘還真有點受不了這個女人,突然間就變得這麼主動熱情似乎的,幸好穿的不是制服,不然還真能點燃朔銘的小宇宙,在車上開車朔銘還沒試過,想來能挺刺激。朔銘想套話,隻能任由郝笑抱着,輕飄飄的說:“你了解?那你說說是你愛我多一些還是賀美琦多一些?”
“當然是賀美琦。說實話,我比不了她,這事讓我震驚。”郝笑好在在沒什麼過分的舉動,隻是抱着,差點把一臉的化妝品蹭在朔銘身上。
朔銘想起劉曉婉,也想起賀昕薇,他們都能聞到朔銘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賀美琦想來也能,隻是不說罷了。此時朔銘回去,賀美琦會怎麼想。送郝笑回來的時間有點長了,就算兩個人幹柴烈火的辦個事也差不多時間夠了。
朔銘盤算着時間,覺得有點及急迫,低頭對郝笑說:“是什麼讓你震驚?”
郝笑突然松開朔銘,狡詐的對朔銘說:“賀美琦讓你好好照顧我,難道就不上樓坐會?”
“我已經好好照顧你了。”朔銘聳聳肩,真要上樓了拿捏不好分寸事就真的大了。
“你放心,賀美琦不會說什麼,至少今天不會說什麼。”郝笑說完就下車,繞過車頭幫朔銘打開車門:“走吧,朔大包工頭。”
朔銘猶豫片刻,真如郝笑說的那樣,賀美琦今天肯定不會表示什麼方案或者生氣的作态,既然身上免不了有郝笑的體味那就打破砂鍋問到底,兩人到底交流了些什麼。這也決定這朔銘以後如何對待與郝笑的關系,以及如何處理與賀美琦的關系。
朔銘是一個在正常不過的男人,很普通而且有點色色的心思,賀美琦隻能給自己心理上的滿足與家庭體驗卻不能人倫,朔銘也需要發洩,婚外情也好,情人也罷,這恐怕是遲早的事。是男人都這樣,朔銘也沒必要為此害臊或者遮遮掩掩,賀美琦之前也說過允許朔銘外面有人隻要不讓她知道,從這一點上,朔銘與賀美琦都是非常理智的看待兩人的關系。
朔銘跟着郝笑上樓,進門之後郝笑先去給朔銘沖壺茶喝。朔銘略感欣慰,郝笑并不是直奔主題還是打算聊聊的,這讓朔銘放心不少。
茶水很燙,朔銘放到面前看着郝笑說:“我想知道你們今天都說什麼了,給我的感覺兩個人都怪怪的。”
“可能你在别人那裡能套出來想知道的結果,但在我這你打錯算盤了,别忘了,我是警察。”郝笑說:“審訊犯人的那點手段你就别在我身上用了。如果我想告訴你不用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