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再安置房工地待了很久,範宇華雖然跟着朔銘幹了一年多,很多東西還是一知半解,做起工程費力不讨好,朔銘教了一些很實用的東西,轉而去了空軍學校。尚佳軒現場指揮着,工程進度有條不紊。與尚佳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半天,朔銘滿腦子都在尋思怎麼與尚佳軒說建築公司的事,給這小子敲敲警鐘,别給自己玩虛的,想了半天也沒好主意,隻好先放一邊裝作什麼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朔銘接到消息,三甲醫院最後一筆款項到賬了,剩下的就是保證金。高興之餘給史潘子去了個電話,很隐晦的說給他留的好處随時可以拿了。
史潘子已經離開豐城,具體在哪朔銘沒問,他的好處真是一分錢都不能少,朔銘想到挖坑不成自己跳了就覺得好笑,想想也是,有幾個傻不愣登的人讓你忽悠。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一開門郝笑對着鏡子擺弄着給他買的化妝品,雖然算是老夫老妻,郝笑還是有些臉紅,有點偷偷摸摸化妝的感覺。
朔銘說:“你這大晚上的,化什麼妝啊。”
“馬上就洗掉,也不會傷害身體。”郝笑收拾起化妝品,随即進了衛生間。
朔銘看着那些化妝品發呆,随即想到建築公司,一個不大成型的計劃形成了。
隔天朔銘覺得自己的想法成熟了,朔銘早上走的時候拿走了郝笑那個黑盒子的化妝品,到村裡轉了一圈之後就去了建築公司。
尚佳軒正在辦公室裡擺弄着各類文件,這些東西總能讓朔銘頭疼。
朔銘敲門進來,尚佳軒擡頭看了眼:“朔總,今天人就能安排過去,工程價格我也談好了,一個樓座一個工程隊,全都簽了工期協議,保證四個月之内就能拿下。”
朔銘點點頭,走到尚佳軒辦公桌前,直接說:“我聽說前兩天公司裡在弄一個橋梁的圖紙,你打算承建?”
尚佳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說:“是啊,不過現在還沒完全談妥,我尋思着等談好了再彙報給你。放心吧,轉包出去不用我們壓資金,就等着拿提成就行。”
還沒完全談妥就動用資質,除非是投标,但建築公司沒有這麼大工程的投标資格,尚佳軒在撒謊。朔銘不懂管理,但建築裡的這些套套還是明白的很。而且這麼大的橋梁工程不用壓資金,這麼做就是單純的吃回扣。尚佳軒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朔銘的資質内動用,而掙錢的卻是尚佳軒,如果工程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建築公司頂缸。尚佳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朔銘笑着說:“尚總可真是會辦事啊,要不是我得到消息,被你貪污了我都不知道。”
朔銘是在開玩笑,同時也在警醒尚佳軒,别幹這些沒頭沒腦的事,這第一次就被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很吃驚?
尚佳軒以為公司裡的人都是自己招募了,對朔銘很不了解,也不大可能給說明透露什麼關鍵信息,沒想到隻是随手的把工程圖紙讓一個小姑娘做一下就露餡了。尚佳軒腦子轉的飛快,難道是那個小姑娘說出去了?尚佳軒可是可以交代過,不能亂說的。朔銘給什麼好處能收買這個人,而且這麼精準?知道尚佳軒在背地裡幹這些事?
尚佳軒胡思亂想,但對朔銘卻是一臉很平常的笑意,讓朔銘猜不透他心裡想着什麼。但朔銘不用猜測他的表情,尚佳軒心裡絕對翻江倒海的在琢磨是誰在背後出賣他。
朔銘說:“有工程是好事,但也沒必要瞞着我。我雖然說安置房工程要盡快完工,也沒讓你不接别的工程不是?”
尚佳軒幹笑,朔銘說:“哎,圖紙有嗎?等做好預算給我看看。我也學學你是怎麼操作的。”
尚佳軒說:“現在圖紙沒一份完整的,等預算做好再給朔總看。”
朔銘點點頭,手指敲動桌子,說:“沒事我先走,多催催安置房那邊,别成天隻想着其他項目。一切都要在安置房工程完工之後才能松口氣。”
尚佳軒把朔銘送出辦公室,轉身回來之後臉色都變得難看了。這個工程尚佳軒能拿到二十多萬的回扣,被朔銘這麼一覺和一分錢都撈不到了,完全是給朔銘做了嫁衣。尚佳軒不氣是假的,但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做的不小心被發現了呢?
不對,尚佳軒皺皺眉,難道是因為借用資質?也不對啊,朔銘簽了一份代理書,尚佳軒不需要征求朔銘的同意就能動用,又或者是管理相關文件的那個小姑娘賣了自己?想來想去,尚佳軒懷疑好幾個人,這些人都或多或少有點嫌疑。
尚佳軒在辦公室踱着步,想把這個人揪出來,找個機會趕走,身邊放這麼個吃裡扒外的人能有好?可尚佳軒卻猛然發現桌上有一個化妝品的小黑盒。過去拿起來,打開一看是用了一半的。
尚佳軒腦門的汗都留下來了,内鬼啊,肯定有内鬼,這個小盒是朔銘留下的,目的不就是告訴尚佳軒,公司裡有他的眼線?
尚佳軒拿起小盒,仔細看了看,放進抽屜裡,然後背着手去了另外一個辦公室。
單思雨幾個正在忙着做一些工程核算以及進料出料的文本記錄,見尚佳軒面色不善的走進來,擡頭看了眼,覺得與自己沒什麼關系,也不想再尚佳軒不高興的時候觸黴頭,低頭繼續工作。
尚佳軒走到單思雨身旁,發現單思雨桌面上擺着一個小黑盒,與朔銘留下的完全相同。尚佳軒不動聲色,之前也沒懷疑單思雨,第一她應該沒認真接觸過橋梁圖紙也接觸不到公司資質,尚佳軒沒懷疑,可此時懷疑對象又多了一個。
尚佳軒問:“你一直用這個牌子的化妝品?”
“啊?”單思雨沒想到尚佳軒能問這個問題,很意外,低頭看了眼,小聲說:“也不是經常用,但也用過幾套,還不錯,尚總要給女朋友買?”
尚佳軒點點頭:“多少錢一套?”
“三千多。”單思雨很小心的回答,尚佳軒的臉色不好看誰知道因為什麼。
尚佳軒心裡尋思應該就是單思雨了,這個小姑娘可是在之前單位挖來的,怎麼也想不到出賣自己的竟然是她。可尚佳軒奇怪的是單思雨什麼時候與朔銘能關系這麼好,能拿到一個女人的化妝品,豈不代表着有那層關系?朔銘用該不會在這間辦公室裡随手拿,兩人肯定有什麼苟且的事。而且單思雨看起來不是很漂亮,但也算是耐看那種人,朔銘好色,滾到一起玩玩買幾套化妝品哄哄,也說的過去。
琢磨着怎麼收拾單思雨,尚佳軒踱了幾步,卻意外發現另外一個小姑娘辦公桌上也有同樣的化妝盒。尚佳軒皺皺眉,看來單思雨還是不大可能。這個小姑娘也還算長得不錯,與單思雨差不多的漂亮程度,隻是喜歡化濃妝,冬天還好,若是夏天,穿衣打扮比較豪放,一看就像收費的似的。
尚佳軒問:“你也用這個化妝品?”
“挺好用的。”小姑娘仰起臉,臉色白的滲人:“我極力推薦,尚總可以給女朋友來幾套。”
尚佳軒有點蒙,這兩個人到底誰是内鬼呢?心煩意亂,尚佳軒轉身要走,就算是找出内鬼也不能立即趕人走啊,這讓朔銘怎麼想。我的人你也敢随便動?
但尚佳軒轉過身卻發現另外還有兩個女人桌上也有相同的化妝盒,這下尚佳軒就比較懵逼了。朔銘就是有個金剛腎也不能同時與辦公室裡這麼多女人發生關系啊,而尚佳軒也肯定,這裡肯定有朔銘的人,不然圖紙的事資質的事朔銘是怎麼知道的。
壓着心裡的驚駭,尚佳軒圍着辦公室轉了一圈随即離開。因為除了一個大長臉女人桌上沒有看到同款化妝品,其他幾個女人都在用同一個牌子。
回到辦公室,尚佳軒拿出朔銘留下的那一個盒子,心裡琢磨,會不會是桌上沒有化妝品的那個長臉女人?但尚佳軒想象不出朔銘是怎麼勾搭上這種貨色的。朔銘于這種女人滾在一起不是朔銘占便宜,而是那個欲求不滿長臉長痘的女人占了大便宜。
打開盒子,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得不說,這個牌子的化妝品味道還挺好聞。
尚佳軒搖搖頭,心思在辦公室一衆女人之間來回想着,每個人都有可能,可每個人都有不可能的地方,這下把尚佳軒難住了。以後不僅不能空用資質,還不能以轉包的名義暗地裡吃回扣。最重要的是吃有些包工頭的回扣也要小心點,身邊就像多了一雙眼睛一樣讓人難受,而這雙隐形的眼睛還時刻盯着自己。
泡了一杯濃茶,剛喝一口,大玉找來了。進了尚佳軒的辦公室,耐不住寂寞的尚佳軒就動手動腳的。大玉手包一下掉落,铛啷啷從裡面滾出一個黑色盒子。尚佳軒瞟了眼,精神一下錯亂了,因為這個盒子與自己辦公桌抽屜裡的一模一樣。難道背後的人是大玉?
尚佳軒覺得不可能,最近這段時間大玉基本沒來找自己,也不知道圖紙的事,就是知道大玉也看不大懂,而且大玉絕對不知道自己動用資質。可這化妝品又如何解釋?若不是是大玉與尚佳軒睡的時候還是完璧,這貨一定以為大玉才是安插在自己身邊的鬼。而且大玉也是剛學着化妝,女為悅己者容,這套化妝品好像還是尚佳軒陪着買的,當時大玉還有點不舍得花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