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受過最大的苦,是愛他
‘時念卿’三個字,剛剛從蕭然的嘴裡嘣出來,楚易和徐則的表情,立刻有些變幻難測。
陸宸,之所以如此震驚,完全是意料之中。
時念卿毫無征兆、大喇喇出現在盛青霖的壽宴上,明明被無數媒體捕捉,但是對于她的出現,沒有任何一家媒體膽敢報道。現場之人,成百上千,而連她的名字,都無人敢提。
原因很簡單。
她,是禁忌。
過去的整整五年,她是霍寒景最不能觸及的禁忌。
“她回來做什麼?!”震驚之餘,陸宸憤怒地問,“那女人是不是來糾纏閣下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賤的人?!老子現在就想扛一把槍,去嘣了她!!”
楚易警惕瞄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趕忙壓低嗓音:“宸哥,你小點兒聲,被閣下聽了去,我們都得遭殃。”
霍寒景向來憎惡他人随随便便議論他的私生活。
用他的話翻譯:這是不敬,是罪。
輕者,脫層皮;重者,就一個字――死!
平日裡,霍寒景總給人一種儒雅溫潤的高貴模樣,隻有真正了解他的人知曉:他的那份平靜的雅緻之後,究竟隐藏着怎樣一番兇殘的驚天駭浪。
陸宸卻被時念卿,刺激得有些失去理智:“為什麼我要小聲點?!讓閣下聽見最好。難道閣下忘記了五年前,她是怎樣的心狠手辣,是怎樣的鐵石心腸?!霍家出事,她絲毫不諒解閣下的良苦用心,居然妄想着攀顧家的高枝,想要做豪門少奶奶,她怎麼也不想想:閣下不同意,在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男人敢要她?!”
憤憤不平的聲音很大,在走廊裡盤旋回蕩着。
徐則觑着他一發不可收拾的模樣,呵斥道:“陸宸,夠了!這是閣下的私事,我們無權幹涉。”
“難道我閉嘴就能改變她攀龍附鳳的事實嗎?!”陸宸雙目一片血紅,“徐則,你不要忘記,那女人為了别的男人,親自殺死了閣下的小太子。如今再來糾纏不休,可以啊,她把小太子的命賠來,就讓她繼續糾纏……”
正當陸宸的指責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隻聽辦公室内傳來“啪~”的一聲,水杯砸在牆壁粉碎的聲音。
“……”
“……”
走廊裡所有人,立刻驚恐的紛紛扭頭看向辦公室的窗戶。
狹窄的百葉窗縫隙,轉回身的霍寒景,周身都纏繞着一層厚厚的黑色瘴氣,而英俊的臉孔全是攝人心魄的濃濃殺氣……
……
是夜,漆黑深邃,靜谧萬分。
白日裡,猶如城堡般恢宏的霍園,富麗磅礴,占山獨居。然而夜色下,不見一縷燈火的霍園,卻像一座鬼城。
S帝國,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一個規矩:霍家總統的繼承者,年滿十八歲,就必須搬離總統府。
而霍園,是霍寒景繼任總統前的居所。
換而言之,時念卿也曾在這裡生活了五年。
霍園,漆黑的大門口,停放着一輛黑色的賓利,霍寒景靜默坐在車頭,慢條斯理優雅吸着煙。
楚易立在五米之外。
瞧見霍寒景一支接着一支不間斷地吸,楚易的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神情異常擔憂與不安。他下意識地擡起手腕瞄了眼腕表:從第二帝宮出來,到達霍園已兩個小時有餘,而閣下,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足足吸了兩個小時的煙。
上一次閣下如此反常,還是五年前從美國回來的當晚,也這樣坐在霍園門口,吸了整整一夜的煙。
那一夜,幾乎把肺都吸壞了。
這些年,霍寒景極少吸煙。
距離之前那次吸煙,還是一年前,在決定對顧家動手之時,他隻是在辦公室裡慢慢抽了一支而已。
而今天,究竟發生了何事……
正當楚易不斷揣測所有的可能性時,最後一支香煙燃燒到盡頭,霍寒景彈掉夾在指尖的煙蒂,忽暗忽明的星火,以抛物線的弧度,飛落在地。
霍寒景起身上車的時候,暗啞着淡漠的聲音喊道:“楚易!”
楚易立刻畢恭畢敬上前,颔首詢問:“閣下,有何吩咐?!”四月十三日,十二帝國所有的頭版頭條全部被這樣一條新聞霸屏:S帝國的太子府――霍園,被一把大火燒成了廢墟,這究竟是惡意報複,還是明目張膽挑戰帝國聯盟的權威?!
在S帝國民衆全部都惶惶不安、人人自危之時,陸宸身穿黑、黃、綠交錯的迷彩服,腳蹬軍用特制皮靴,領着一百名精挑細選的特種兵,高調出現在第二行宮。
秘書長徐則瞧見陸宸如此大的陣仗,着實吓了一跳。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陸宸,說話的聲音都因為驚惶而顯得異常喑啞:“陸宸,你是不是瘋了?!”
這是什麼情況?!
第二行宮,是S帝國總統辦公的地方。
陸宸大喇喇地領兵進來,這是要……逼宮造反嗎?!
他難道不知道:第二行宮,是禁止帶兵闖入嗎?!
這未免也太大逆不道。
根本就是目無王法,自尋死路。
誰料陸宸絲毫不在意徐則的驚惶,直徑從腰間掏出黑色手槍,“咚~”的一聲扔在桌上,滿臉怒氣地說:“我來找閣下,是特意請旨,去捉拿膽敢放火燒毀霍園的逆賊。看老子逮住他,不弄死他!!”
今天早晨,他看見這條新聞的時候,五髒六腑都險些氣炸了。
居然跑到霍家頭上撒野,太嚣張了。
他陸宸,不抄了他十八代祖墳。
一身黑色制服的警衛長楚易,拿着文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顯然也吓了好大一跳。
陸宸瞧見楚易,粗粝着嗓音問道:“閣下呢?!”
楚易在得知陸宸如此興師動衆的原因,當即滿頭黑線。
觑着楚易杵在那裡,一動不動,陸宸有些不耐煩:“快點兒,告訴我閣下在何處。隻要他一聲令下,我非得把那不知死活的東西,刮了不可。”
此時此刻,陸宸全身每一個都蠢蠢欲動,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楚易郁悶到不行,走進辦公室,慢條斯理從辦公桌上抽出一個黑色的文件夾,瞄到陸宸急得快要頭頂冒煙之時,他這才幽幽地回了句:“别折騰了,陸将軍,你請回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陸宸無比費解。受如此大的氣,不僅不報仇,反而當起縮頭烏龜來?!這根本不是景爺的一向做派啊。
他何時如此窩囊過。
楚易冷冷淡淡地回應:“我就問一個問題:你東拼西湊借夠幾百條膽子,才有勇氣将槍口對準總統閣下?!”
“……”當年在軍校念書,他可是門門功課都是全校第一,然而此時此刻的陸宸卻覺得自己的腦子打絞,完全反應不過來。他要去抓大逆不道的縱火賊,跟将槍口對準閣下,有半毛錢的關系?!
觑着他費解茫然的模樣,楚易不禁想翻白眼,耐着性子,用最直白的言語,翻譯道:“那火,是我放的。而指使人:是閣下。”
不止是陸宸,連徐則都驚愕不已。閣下指使?!閣下沒事燒自家的太子府做什麼?!瘋了?!
可是楚易明白:霍寒景下令燒掉的不僅僅是一座華麗的宮殿,更是他與時念卿的過往,以及僅存的一點情誼。
楚易拿着文件夾,離開辦公室時,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向徐則,吩咐道:“閣下讓你拟旨下去:七日之後,總統大人将于四月二十日,迎娶時家小姐時念卿入住總統府。”
“轟~轟~”兩聲巨雷,劈得陸宸與徐則外焦裡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