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血緣,命中注定
好不容易穩住身體,時念卿看着怒氣沖沖往樓梯口走的男人,她大聲咆哮道:“我不知廉恥,好過你不擇手段!!”
在霍寒景頓住步伐的時候,她繼續吼道:“你心狠手辣,報複顧家,不就是想要得到我嗎?!現在,你終于可以稱心如意了……”
“時念卿,你該不會以為我心裡還有你吧?!”霍寒景不等她把話說完,便出聲打斷,他轉過身冷冷地盯着臉色突然變得異常蒼白的女人,不屑嗤笑道,“因為你報複顧家?!你配麼?!”
一刹那,走廊,死寂無聲。
時念卿直直盯着不遠處,嘴角漾着詭異笑容的男人,好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說:“霍寒景,娶我!”
霍寒景聞言,眸光陡然一沉:“娶你?!你憑什麼可以嫁給我?!又有什麼資格,什麼能耐擔任總統夫人?!”
“憑什麼嫁給你?!”時念卿仿若聽見笑話般,揚唇低低笑出聲,可是笑着笑着,眸色猩紅一片,“就憑我的父親,因你而死!!”
那一瞬間,在觑見霍寒景英俊的臉龐終于有了細微的變化,時念卿繼續說道:“要麼娶我,要麼放過顧家,你自己選。”
……
時念卿離開總統府的時候,一路上,花圃裡,滿目的鮮花,姹紫嫣紅。
金色的陽光,穿過樹葉縫隙,星星點點,不停地晃動閃耀。
這些年的殘忍與傷害,她以為自己早已堅硬不摧。
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的周身,依舊鮮血淋漓。
帝城,春暖花開。而她的世界,寒冬,愈演愈烈,冰天雪裡,不見一絲的溫度……
……
夜,幽邃深沉。墨黑色的天幕下,漫天的星輝與璀璨的霓虹,交相延綿至天際,早已讓人分不清哪裡是星,哪裡是燈。
這樣的夜晚,繁華又落寞。
地點:第二帝宮。
陸宸出秘密任務,從滇南回來,去到總統辦公室複命之時,發現霍寒景的警衛長楚易、秘書長徐則,以及A國總統蕭然,統統都站在走廊裡。
而總統辦公室的門,緊閉。
現場的氣氛,異常的詭異。
“你們怎麼都站在這裡做什麼?!閣下呢?!”陸宸一邊好奇地問,一邊扭頭朝着辦公室裡瞅。
透過一處沒有拉嚴實的百葉窗簾縫隙,陸宸一眼就瞧見:過于寬大的落地窗前,霍寒景臨窗而立,穿着黑衣黑褲的颀長背影,映着窗外無邊無際的夜,冷峻又孤寂。
霍寒景就那麼站着,一動不動,靜靜的,好似一尊雕塑。
“閣下怎麼了?!”陸宸不解地再次詢問。
徐則無奈地聳了下肩。
楚易卻說:“宸哥,不要問了。”
此話一出口,陸宸便敏銳捕捉到有貓膩。
果不其然,蕭然從褲兜裡掏出香煙與打火機,悠然點燃,重重吸了一口,然後再緩緩吐出。
他說:“你們景爺,玩深沉陰郁,能有什麼原因?!還不是因為時念卿回來了。”
“什麼?!”陸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問道,“然哥,你說誰回來了?!”‘時念卿’三個字,剛剛從蕭然的嘴裡嘣出來,楚易和徐則的表情,立刻有些變幻難測。
陸宸,之所以如此震驚,完全是意料之中。
時念卿毫無征兆、大喇喇出現在盛青霖的壽宴上,明明被無數媒體捕捉,但是對于她的出現,沒有任何一家媒體膽敢報道。現場之人,成百上千,而連她的名字,都無人敢提。
原因很簡單。
她,是禁忌。
過去的整整五年,她是霍寒景最不能觸及的禁忌。
“她回來做什麼?!”震驚之餘,陸宸憤怒地問,“那女人是不是來糾纏閣下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賤的人?!老子現在就想扛一把槍,去嘣了她!!”
楚易警惕瞄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趕忙壓低嗓音:“宸哥,你小點兒聲,被閣下聽了去,我們都得遭殃。”
霍寒景向來憎惡他人随随便便議論他的私生活。
用他的話翻譯:這是不敬,是罪。
輕者,脫層皮;重者,就一個字――死!
平日裡,霍寒景總給人一種儒雅溫潤的高貴模樣,隻有真正了解他的人知曉:他的那份平靜的雅緻之後,究竟隐藏着怎樣一番兇殘的驚天駭浪。
陸宸卻被時念卿,刺激得有些失去理智:“為什麼我要小聲點?!讓閣下聽見最好。難道閣下忘記了五年前,她是怎樣的心狠手辣,是怎樣的鐵石心腸?!霍家出事,她絲毫不諒解閣下的良苦用心,居然妄想着攀顧家的高枝,想要做豪門少奶奶,她怎麼也不想想:閣下不同意,在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男人敢要她?!”
憤憤不平的聲音很大,在走廊裡盤旋回蕩着。
徐則觑着他一發不可收拾的模樣,呵斥道:“陸宸,夠了!這是閣下的私事,我們無權幹涉。”
“難道我閉嘴就能改變她攀龍附鳳的事實嗎?!”陸宸雙目一片血紅,“徐則,你不要忘記,那女人為了别的男人,親自殺死了閣下的小太子。如今再來糾纏不休,可以啊,她把小太子的命賠來,就讓她繼續糾纏……”
正當陸宸的指責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隻聽辦公室内傳來“啪~”的一聲,水杯砸在牆壁粉碎的聲音。
“……”
“……”
走廊裡所有人,立刻驚恐的紛紛扭頭看向辦公室的窗戶。
狹窄的百葉窗縫隙,轉回身的霍寒景,周身都纏繞着一層厚厚的黑色瘴氣,而英俊的臉孔全是攝人心魄的濃濃殺氣……
……
是夜,漆黑深邃,靜谧萬分。
白日裡,猶如城堡般恢宏的霍園,富麗磅礴,占山獨居。然而夜色下,不見一縷燈火的霍園,卻像一座鬼城。
S帝國,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一個規矩:霍家總統的繼承者,年滿十八歲,就必須搬離總統府。
而霍園,是霍寒景繼任總統前的居所。
換而言之,時念卿也曾在這裡生活了五年。
霍園,漆黑的大門口,停放着一輛黑色的賓利,霍寒景靜默坐在車頭,慢條斯理優雅吸着煙。
楚易立在五米之外。
瞧見霍寒景一支接着一支不間斷地吸,楚易的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神情異常擔憂與不安。他下意識地擡起手腕瞄了眼腕表:從第二帝宮出來,到達霍園已兩個小時有餘,而閣下,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足足吸了兩個小時的煙。
上一次閣下如此反常,還是五年前從美國回來的當晚,也這樣坐在霍園門口,吸了整整一夜的煙。
那一夜,幾乎把肺都吸壞了。
這些年,霍寒景極少吸煙。
距離之前那次吸煙,還是一年前,在決定對顧家動手之時,他隻是在辦公室裡慢慢抽了一支而已。
而今天,究竟發生了何事……
正當楚易不斷揣測所有的可能性時,最後一支香煙燃燒到盡頭,霍寒景彈掉夾在指尖的煙蒂,忽暗忽明的星火,以抛物線的弧度,飛落在地。
霍寒景起身上車的時候,暗啞着淡漠的聲音喊道:“楚易!”
楚易立刻畢恭畢敬上前,颔首詢問:“閣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