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着他發過來的這段話,吓了一跳,連忙的默不作聲的将手機收了回來。
緊接着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沒有敢看,任憑它響了起來。
宋之淵擡頭輕描淡寫的看了我一眼,就開始低頭吃着盤子裡的東西。
而我也不敢再去看了。
吃過晚飯,宋之淵起身走進浴室洗澡的時候,我拿起手機來才打開了短信,去看裡面的短信。
江峰第二條短信發的是:對不起,謝謝。
我再給江峰打電話的時候,江峰的手機都是暫時無法接通。
其實,給江峰打電話是冒着風險的,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給江峰打了這一個電話,我能夠嗅到這裡面有些不尋常的意味。
江峰為什麼會忽然給我說這些,他并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沒有給我說過謝謝。
盡管這幾天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給我表達着他對我的愛。
我接連又打了幾個電話,但是江峰那裡仍舊是暫時無法接通。
後來,我聽到浴室水聲戛然而止的時候,停止了,将手機按成了靜音,裝進了我外面包的口袋裡。
在宋之淵走出來的時候,他一邊擦着身上的水滴,一邊朝着我這邊走來。
神情盡顯妩媚。
宋之淵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他很嚴肅,在最初的時候,他面上的嚴肅都會讓我害怕。
但是,在床上宋之淵則是另外一番表現。
他有時候會很魅惑。
盡管我們隻是短短幾日男女之間這樣的相處。
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的時候,伸出手來撩了一下我的頭發,在我耳邊極盡暧昧的說道,“為什麼還沒洗澡?”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我連忙的從他的懷裡鑽出來,急忙忙的跑到了浴室裡,洗過澡之後再出來,我慢慢的走到宋之淵面前,他伸手就将我直接拽到了懷裡。
即使我們已經坦誠相見過,但是我仍舊不習慣直接面對着宋之淵。
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每一次都會把浴巾裹在身上,以遮擋。
哪怕是出來之後沒有兩秒鐘就會被剝光,我仍舊還會這樣掩耳盜鈴的做些無用功。
宋之淵一邊吻着我的耳垂一路向下,另外的一隻手早就輕巧的把我那件浴袍剝了個幹淨,他緊緊擁我在懷裡的時候,讓我的心都有些飄飄然。
我小心的回應着,因為剛剛腦子裡還在想着江峰的事情,自然會分些心思。
宋之淵卻早已經快速的将我直接扔到了沙發上。
我的身體起了反應。
宋之淵卻在我的耳邊說道,“不專心,是我不能滿足你嗎?還在想别的男人。”
我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吓得我連忙的收回了神。
卻也是這個瞬間,宋之淵撞入我的身體裡。
我緊緊地抱着宋之淵,皺着眉頭的時候,身體傳來的一陣愉悅感,讓我不能承受。
宋之淵卻又嗯了一句,好像是在催促着我回答他剛剛提出的問題。
我打岔的岔開了話題,此時,我不知道應該問些什麼好,但是我還是張口問了。
我說,“除了我之外,你在外面還有沒有别的女人?”
聰明如他,怎麼可能識不破我的小伎倆,他沒有回答我,隻是更加讓我們的身體相擁。
一直到最後,他才放開我。
他起身的時候,背對着我,不似以往,要抱我一會,或者遞給我一個吻。
他這一次站起身來直接就朝着浴室的方向走過去,背對着我的時候,和我說道,“我這個人向來有潔癖。”
我默不作聲,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他,“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忠于你嗎?”
宋之淵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自重。”
我再想要張口的時候,他已經走進了浴室裡,我站在門外,望着已經關上的浴室門喃喃自語的問道,“是身體潔癖還是心靈潔癖。”
身體潔癖的話,他應該不像。
畢竟有過一段時間我是見過他和女人玩遊戲的,而且,每年他身邊都有不同女人,不可能保持着身體上的潔癖。
可是,難道是心靈潔癖。
希望我的心屬于他?
我遇見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就不屬于他,現在提這樣的要求,會不會算是強人所難。
他再次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我才去詢問他的,我問,“是心理潔癖還是身體潔癖。”
他走到我的面前的時候,靜靜的看了我一會說道,“我不希望你出現在别的男人床上,當然在我床上的時候,難道我會希望你把我想成别的男人?”
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低下了頭。
這些回答,讓我覺得我的問題像是一個白癡。
他靜靜的擦了擦手,開始穿衣服,一邊穿衣服的時候,一邊和我說道,“一個沾染上毒的人,終生都戒不掉,他如果有毅力去戒,卻也會一輩子在戒與複吸之間往複。”
我靜靜的聽着這些話。
看不到他說這些話的表情,卻說得每一個字都像是打在我的身上一樣。
末了,他才又說了一句,他說,“還有,不要相信瘾君子說的話。我所認識的人,他們是為了一口毒什麼都能不要的。連父母死活都能不顧,妻兒都可以去賣。”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拿了外套就去出門了。
我忽然站起身來,在他的身後問他,“你要去哪裡?”
他靜靜的留給了我一句話,“回公司加班。”
然後哐當一聲,便關上了門。
在他走後的一小段時差裡,我都覺得整個房間在回蕩着他的話。
我不斷地咀嚼着他所表達的意思,忽然站起身來,披了一件衣服就開始往外跑,我想追上他,我想問他。
可是,宋之淵的車早已經開出了院子,離開了。
隻留下一串若隐若現的尾燈。
我倉皇的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找出手機來,不甘心的又給江峰打了一次電話,仍舊是暫時無法接通。
而後我癱坐在了沙發上。
所以,宋之淵剛剛那些話的意思是什麼?
他都知道了是嗎?
他看似不動聲色,其實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知道江峰的存在,他也知道江峰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那些話都隻是對我的警告?
我把手機放在耳邊,我聽着電話裡是機器冰冷的回複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但是,現在這個事實擺在面前的是,我是不能去詢問宋之淵的。
理智想一想就知道,我總不能去問他,你知道我的前任叫江峰是嗎?你知道他又找我來了,你知道我偷着救過他。
我這種人,多欠抽。
我匆忙的走到浴室裡随便沖洗了一下,再次穿上衣服。
窗外夜色蒙蒙,我此時卻隻想快點找個解決辦法。
但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
好恨自己。
我給莊小雅打了個電話,莊小雅的電話是已經關機。
我看了一眼這個時間點,想必是老霍過去了,兩個人正在翻雲覆雨。
但是我不甘心的再次給江峰打電話的時候,江峰連接都沒有接。
我拿起手機來,想要給張卿卿打個電話的,但是,我看到窗外的燈照亮了院子,耳邊響起了停車的聲音,宋之淵去而複返了。
我連忙的挂了手機,走到門前,開口看着宋之淵有些尴尬。
“怎麼又回了?”
宋之淵靜靜的看了我一眼,走到我的面前,說道,“有些累。”
他伸手攬過我,将我拽入懷裡的時候,張卿卿給我回電話過來。
宋之淵靜靜的盯着我,看着我的手機,問我,“比我還忙嗎?”
我識趣的挂斷了張卿卿的電話,又關了機。
宋之淵這才滿意的笑了一笑,他輕輕地和我說道,“宋頌明天就要回美國了,明天一早我們去接他。”
我嗯了一聲。
猶豫了一下才問道,“為什麼宋頌要回美國?他年紀這麼小。”
宋之淵的眸光深沉的看着我,說道,“在你提這個問題之前,我并沒有覺得這問題有何不妥。”
我想了一想,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而後連忙的說道,“也不算有不妥的,宋頌跟着媽媽的話,也很正常。”
我當時以為,宋之淵的妻子一定是在美國,宋頌在美國跟着他的妻子,而他因為工作原因是在這邊的。
每年有固定時間相聚。
可是,宋之淵冰冷的開口,他說,“宋頌沒有媽媽,他的媽媽生下他就死了。”
我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我望着宋之淵。
張了張口,卻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他的面上并沒有一點憂傷,也看不出其他别的情緒。
就好像這些都是平常。
也對,宋頌都五歲了,這些年,應該已經放下了吧。
但是仔細想一想,我就想起了,好像也是宋頌生日前後,宋之淵的心情有異常的。
那段類似于作死的日子。
我說,“這真遺憾,你很愛她吧。”
宋之淵再擅長隐藏情緒,我終究捕捉到了他眼神的那一絲異樣。
他站起身來,靜靜的點燃了一支煙,而後才說,“不愛。”
那就說不通了……
可是,我不知道以什麼立場再去往下問下去。
我們兩個人的身份并不是愛人,有些話題,愛人之間談起來是稀松平常的,而對于我們之間則顯得多餘且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