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的行動越來越費力,連帶着意識都很模糊。
所有原本一夕之間出現的希望,也由于他們的所為,所有希望都毀于旦夕。
那些女人們抱怨的說道,“真是奇了怪了,怎麼這裡還被鎖門了。”
然後,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漸漸地聲音便遠了。
走了……那些人走了。
我悲哀的靠在牆壁上,隻覺得心裡一片死灰。
沒有辦法出去了……
在那些女人的腳步聲漸漸飄遠之後,那些男人的腳步聲便又漸漸地靠近了我們。
他們輕輕地敲了敲門,以威吓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在裡面,不用躲了。”
我緊緊的靠着牆壁,一句話都沒有說。
“趕緊出來!”
這些人繼續說道。
奇怪的是,他們并沒有再做進一步的嘗試,隻是在想着辦法的弄開這扇門,卻不像暴徒一般粗魯。
幾次嘗試,還好洗手間的隔間還算結實。
“要麼,咱們撤吧,雖然給的錢很多,但是人家這擺明不願意,咱們這麼弄了他也不太好!”
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開了口。
他們所說的這些話,在我這裡都是反應不過來的,隻能把這些話記住。
“對,我準備把錢還給慕小姐了,不接這活了,實在不行多接幾個客好了。”
希望,真的是命好。
似乎有兩個人開始動搖了,然後緊接着就有人開始離開,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所有的一切都聽不到了。
那些人後來走了幾個,或者又做了什麼,我全然不知。
我是被誰救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所有的都是在醒了的時候,才意識到的。
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頭頂的的吊燈是素雅的花紋,而身上有着淡淡的香薰氣息。
環顧四周,華麗的裝飾讓我清楚的明白,這并不是在我的家裡。
我吓得一下子跳起來,卻發現身上也已經被換了真絲的睡裙。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推門進來了,我吓得連忙的鑽回被子裡的時候也看清了那個男人的面貌。
是莫錦榮。
“我怎麼在你這裡?”
我努力回憶着之前的記憶,莫錦榮看了我一下,眼睛裡帶着一絲笑意,說道,“醒了?餓不餓,我讓阿姨做些吃的。”
我搖了搖頭。
可是莫錦榮還是走出了門,在門口囑咐了阿姨幾句,這才重新返回到房間裡的。
他告訴我,是他救了我,他趕到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不見了。
他本來想要去那裡找我的,但是去了發現我不在,又調出了監控錄像的時候,才發現了我的去向。還好他去的及時。
莫錦榮說着,我一句話都沒有接。
我的腦子還是一片混沌的,沒有理清過去的事情。
想了好一會,才有一個稱呼忽然竄入腦海中的,慕小姐。
慕這個姓氏并不常見,我認識的姓慕的也不多,除了慕繁。
我擰着眉頭,看着莫錦榮,妄圖理清楚這之間的關系,阿姨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将粥放到了我的窗前,沖着我們笑了一笑便又退了出去。
莫錦榮找了把椅子坐在我旁邊,拿着粥,用勺子盛了,輕輕吹了吹往我的嘴裡送。
他說,“來吃點東西,吃完了再給我講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坐直了身子,從莫錦榮的手裡接過了那碗粥。
“我自己來就行。”
我說道。
莫錦榮将粥碗放到我的手中的時候,靜靜的看着我,問道,“你怎麼與這些人有沾染的?”
那幾個人,是我們附近那條街的幾個牛郎。
被人給了錢,來這裡特地來辦了我的。
我将粥碗放下,拿着紙巾擦了擦嘴巴,才認真的回望着莫錦榮,笑了一下。
我說,“我沒有與他們沾染,是有人故意來找茬的你信不信?”
莫錦榮點了點頭,似乎他的眼神裡流出的都是對我無言的支持。
他說,“信,我信你。”
我猶豫了一下的,要不要說出慕繁的名字來,我說了會怎樣。
“得罪人了?”莫錦榮認真的盯着我,和我說道,“得罪了誰,我為你擺平。”
我看着他的眼神,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些。
想了很久,話都到嘴邊了,還是說了一句,“算了。”
慕小姐也許會有别人,亦或者真的是慕繁,我告訴他是慕繁的話,會怎樣?
“說吧。”
莫錦榮見我的不配合,便又強調了一遍,“我幫你擺平。”
“我不知道我怎麼得罪的她。”我想了一想說道,“但是我相信,依照莫總的能力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話,不需要問我的。”
莫錦榮笑了,他向前伸手幫我掖了掖被子說道,“那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怪我了,怪我沒有繼續追查清楚,那我查好了給你交代。”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看了莫錦榮良久之後,說了一句,“這外面還是天黑嗎?我睡了幾個小時。”
“一天一夜。”
莫錦榮唇邊含着一抹淡淡的笑,給我繼續說道,“從你來這裡,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過去了。”
“這麼久了,那我得趕緊去上班了。”
聽到他所說的,我很驚訝,一下子掀開了被子就想要往外跑,可是我沒有來得及跑出去的時候,就再次被莫錦榮按住了。
莫錦榮盯着我,以告知性的口吻說道,“你好好在這裡休息,會所那的工作就不要再做了,我不放心。”
“不做我怎麼養活自己!”
我脫口而出,開始下床去四處翻找自己的衣服。
可是,莫錦榮卻攔着我。
“我衣服呢?”
我抓着莫錦榮問的時候,莫錦榮再次把我扶回到了床上,并且開口說道,“聽我的,别去上班了,我來養活你!”
因為兩個人的所站着的角度關系,我的眼睛可以盡然窺到莫錦榮眼睛裡的全部訊息。
他的那句話,讓我愣了一下。
這是一句聽起來讓人感動的情話。
不知道莫錦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别的意思,可是在我聽來卻是這樣的意思。
盡管分不清真假,我仍舊心裡咯噔了一下,滿懷感動。
但是很快,我便勸說自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笑着說道,“慕小姐怎麼辦?”
“慕繁慕小姐。”
我又強調了一遍,慕繁的名字。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其實已經瞥見了忽然出現在門口的那抹倩影。
在沒有等到莫錦榮開口回答之前,慕繁已經擡起手來,在門上叩了幾扣算是打招呼。
聽到敲門聲,莫錦榮轉過身去,看到了慕繁。
我們兩個人的談話便戛然而止了。
是慕繁先開的口,她面上帶了一抹很刻意的笑容,說道,“我打擾你們交談了嗎?”
“沒。”莫錦榮站起身來,朝着慕繁的方向走過去。
“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情?”
“沒事,就是忽然想過來看看你了。”
慕繁伸手抓着莫錦榮的胳膊的時候,我打了一個哈欠。
“那我們出去聊,讓安夏好好睡覺。”
莫錦榮說完這些話,回頭望了我一眼,丢給了我一句,好好休息。
我點了點頭,面上沒有笑容,然後看着莫錦榮先走出了門,慕繁緊接着也跟着走出了門。
她伸手給我關門的瞬間,是朝着我這房間裡面又看了一下的。
這一個笑容,讓人深思。
在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後,阿姨又進房間收了剛剛在用我碗和勺子,然後告訴我有什麼事情再找她,便帶上門出去了。
而我坐在這柔軟的床上,身處安全的房間裡,心裡卻是滿滿的心事。
我覺得這件事情就是慕繁做的。
我忽然想到了,莊小雅。
最近幾日,不管遇見什麼事情,我都似乎能想到莊小雅。
我見證過她的奢靡與驕縱,我見過她的小心翼翼,我也見過她的八面玲珑,我見過她癡情,也見過她縱情。
可是,如今,所有的昨日,都轟轟烈烈的奔去了。
隻剩下了這抓也抓不住,想翻身也再也翻不了身的零落。
不久之後,她所有的掙紮苦悶以及喜怒哀樂都會消失。
甚至她走之後,除了家人的悲傷之外,什麼都不能獲得。
我該如何定義我所處在的環境裡,這個環境讓人覺得是天堂,卻又無處不是地獄。
莊小雅一切的轉折都來自于老霍正妻的報複的,而我現在所遭遇的,像是在步莊小雅的後塵。
唯一不同的是,我這一次幸運。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感覺到脊背發涼,一身冷汗。
慕繁不是莫錦榮的正妻,而我也不是莊小雅。
可是,我們處在一個,分分鐘會被人算計的相同的環境裡。
遠離是非可以嗎?我想我做不到了。
我并沒有睡,我一直睜着眼睛等到天亮。
所以,在這個過程中我能清晰的聽到慕繁離開時候的聲音,我也能聽到莫錦榮回房間的聲音。
我卻一直睜着眼睛,不敢入睡。
天剛剛亮,我一聽到阿姨起床去廚房做飯的聲音的時候就立刻起床了,然後我找阿姨詢問了我的衣服在哪裡,換上了衣服,便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她說要提醒莫錦榮的,我以莫錦榮好好休息為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