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邊翻找着,我則四處看看。古董我也不知道,也不可能像寶爺一樣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還拖過一張圓凳,就坐在那書架前翻找着,那些書都有很多是古本。還有線裝的書,還有一些是手抄的書。
一開始我在這房間裡還挺害怕的,一個小時過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也就放開心的跟着任千滄一起看着書架上的書。那書架很大,整面牆呢。這要一本本地檢查下來,還不要一整個晚上了?
我也拖過了凳子,在任千滄身旁跟着他一起翻着書。一時間屋子裡安靜得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突然傳來了,我驚了一下,手中拿着的那線裝的手抄的書就摔到了地上。
他看了我一眼,幫我撿起了書,這才接聽了電話。
這裡很安靜,我也能聽到手機裡傳來的聲音。寶爺的聲音說道:“有本書上寫着在明朝的一個盜墓賊,看到了那個棺材,還開棺了,棺材裡的全是黑水,什麼也沒有。就這樣,隻能說明那東西是秦以前的。真心煩,看了這麼久,就這麼個信息。”
任千滄說道:“早點休息吧。我這邊也在找。”
挂了電話之後,我們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就在這樣的安靜中,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手裡的書上。突然餘光中跳過了一個黑影。我驚地看向那黑影,竟然是靈寵貓。它幾步就跳到了窗台上,朝着外面尖銳地“喵”了一聲。
任千滄低聲說道:“有人來了。”
“那我們……”
“沒事。”任千滄說道,“我們才是這裡的主人。”
任千滄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外面的聲音說道:“怎麼還有一隻貓啊?我還以為那些貓都死光了呢。誰在裡面?”
任千滄朝外面喊道:“我在!”
窗外跑過來了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呵呵笑着:“是先生太太啊?看書呢?我看着這個院子亮着燈還以為有小偷在這邊呢。”
“小偷敢這麼亮燈嗎?”任千滄沒好氣地說着。
那保安讪讪笑道:“是是。那個,我就先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保安這才剛走,吳光就進來了。跟保安不同的是,吳光是直接走進來,而不是站在窗子外面。
他走進來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安地放下了手中的書,任千滄倒是一動不動地繼續翻着書。吳光說道:“先生,太太還沒有休息啊?”
“看會書。”
吳光笑道:“看吧,反正這院子也是空着的。”
“吳叔,一個石棺上有着太極,還有着很多道法上的東西的陰刻,那個是幹嘛用的?”任千滄看似沒有任何的惡意的随口問着,甚至他的目光都還在那麼書上呢。
吳光一笑道:“我看到藏館那邊發的信息了,先生,我覺得這個你還是在跟藏館裡的一些老先生商量吧。那棺材,要是賠了,損失會很大的。”
“也許用整個任家來換,是會賠,但是我願意換。我一個死人,我要這些幹嘛?我隻是想知道是什麼秘密願意讓我爸不要我這個兒子。”任千滄終于把目光擡起來看向了他。
吳光還是帶着虛僞的笑說道:“任先生不錯啊。才這麼幾個月,就查到了這裡。不過就算知道那棺材是幹嘛的,又有什麼用呢?它就在這下面,我拿不到,你也拿不到。誰也動不了它。我們隻要處理好上面的那井就足夠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拿不到呢?還是吳叔,你想個外面的盜墓賊勾結一下,讓那個他們進來運走那棺材呢?”
“哼!”吳光冷下臉來,他也裝不下去了,“我在任家這麼多年,你爸都沒有懷疑過我。”
“吳叔,你緊張什麼啊?開個玩笑罷了。吳叔對任家的好,我都記着呢。隻是沒有對我好罷了。吳叔早點去睡吧,藏館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
吳光冷哼着出去了。他也沒有什麼立場把我們趕走。吳光一出去,任千滄就說道:“他能走得那麼輕松,看來這裡沒有我們要找的資料了。回去吧,商商。”
“幹嘛這麼肯定,說不定他就是被你懷疑,心裡不爽,轉身就走的。想想啊,他在任家那麼多年,一直都得重用。結果你一回來,他還動不了你。處處被你壓制着。現在你還懷疑他對任家的忠心,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誰都會不高興啊。如果是我,一片忠心,還被懷疑的話,我會直接辭職的。”
“他的忠心早就被我們打擊很多次了,可是他還是賴在任家不肯走。”
“他是怕走了之後,井裡出事,沒人處理吧。”
“如果他真的受了打擊,就應該恨我,就算他不恨我爸我爺爺,現在我爸也死了,我爺爺早就死了,他還堅持留下啦,讓我們偶爾打擊一下。我看他留下來的原因,不是因為對任家忠心,而是這裡有他不能離開的理由,就算在這裡過得不開心,也要堅持留下來。他留下來壓根就不是什麼對任家的忠心,而是這裡有着跟他與直接利益關系的東西,例如那下面的棺材。”
“對了,寶爺說那東西應該是道家的,說不定他真知道是幹嘛的。”
說着話,我們朝着我們的院子走了去。
事情似乎已經完全僵在了這裡,我們得不到一點關于那棺材的資料。就這麼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我每天和任千滄已經出門,他去藏館,我去樂樂那,偶爾也會跟着菲儀和某個富家太太一起吃飯,數落着彼此男人的不是。寶爺完全消失了幾天,不在大院子,也不在學校,更不在家裡。因為他媽媽打電話到了我這裡,說是鄰居給了點墨魚,住了粥,想叫寶爺回去吃的。可是寶爺的手機都打不通。
一切的平靜,都在等待着人家藏館收購那棺材的消息有反饋過來。
我也專程開了那個網站去看那信息的回複。很多帖子都是跟着問那棺材的詳細資料的。但是沒有一個人能說上點什麼來。這種平靜是在第五天的時候被打破的。
那天下午,我還在樂樂的店裡呢,就接到了任千滄的電話。他在電話裡,叫我打車過去吃飯。寶爺也在,葉焱也在,還有那個石棺的買方。
任千滄定的地點就離步行街很近,根本就不需要打的,我也就走了七八分鐘就過去了。那是一家比較大的餐廳,有着包廂,保全設施也好,利于防偷聽。
我走進包廂的時候,裡面的人已經都就位了。也有服務員開始上菜。
我在走過來的時候,還在想着,一會我看到的會不會是一群盜墓賊的大老爺們。但是在那圓桌旁坐着的,除了認識的寶爺和葉焱還有任千滄之外,還有着兩個男人,看上去都是很陽光的那種,一點也不像盜墓賊啊。
他們兩看上去年紀也不是很大,一個也就四十左右吧,另一個也就二十多三十這樣。任千滄因為是在上班,穿着的是比較正式的西裝,葉焱則是穿着休閑西服。和他們兩相比,那兩個男人要顯得随意了很多。老男人就穿着一件T恤。而年輕的,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配着牛仔褲。我走進去的時候,寶爺就喊道:“商商大媽,你怎麼這麼久啊?”
“我走過來的。反正也沒幾步路。”
其中那個年輕的男人看着我,有些好奇地問道:“人家還這麼年輕,寶爺怎麼就叫上大媽了呢?”
“她交給了任大叔,任大叔都四十了,叫大叔沒錯吧。那麼大叔的老婆不就是大媽嗎?”
年輕的男人看着我點點頭,朝着我伸過手來:“你好。我是顧宇澤。”
我有點疑惑着,但是還是禮節性的伸出了手,說道:“你好。”任千滄幫我安排了椅子,就坐在了他的身旁。
菜都上齊了,滿滿一桌子,正事也開始談上了。顧宇澤先問道:“我們這次來很想知道,任家收購這口石棺的原意。”
任千滄笑道:“那你們收購的原因呢?這種東西,有價無市,你們拿到了也不會有什麼用吧。”
“它用處大着呢。”另一個老男人嚷了起來。其實也不算是嚷,而是他的聲音本來就是這種破鑼的調子。
因為他的這種聲音,加上聲音也比較大,我微微驚了一下,伸出的筷子不自覺地縮了回來,端起杯子,喝口水掩飾着我的失态。
顧宇澤就朝着老男人說道:“武傲叔,我來說吧。你那嗓門别吓着商商了。”
聽着這樣的話,我的心裡微微的顫了一下。從女人的直覺來說,我感到了不安。我和顧宇澤是第一次見面,他完全用不着因為别人嗓門大這樣的事情,就讓人家閉嘴。這讓我尴尬地連忙說道:“沒事,沒事,你們不用管我,說你們的事情就好。”
任千滄為了化解了尴尬說道:“比如說呢?它能有什麼用?”
“在沒有找到那棺材之前,我們什麼也不會說的。”
“你們為什麼那麼老遠趕到這邊來,難道就是因為看到我們發的收購信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