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錢别在乎,你是太太,你跟吳光說一聲,他肯定會支出的。你簽名在那裡,讓他結賬就行。商商,我和寶爺明天下午就出發了,你的這個活動,也盡快出邀請函,讓記者那邊也知道,讓他們全程跟蹤吧。”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再次回到了我的腰間,正暧昧地摩挲着。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明天飛北京,就有可能很多天才能回來呢。寶爺啧啧嘴:“真受不了。這些資料我拿回我房間看看去。”
任千滄離開的時候,我沒有去送他。因為我那時候,還在床上起不來呢。躺在床上,看着那蹲在窗台上看着我的大黑貓,它的尾巴上的繃帶已經解下來了,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它尾巴上的那傷口一直沒長好,還是那種血淋淋的模樣。我想這應該和任千滄的傷是一樣的吧。他受傷的時候,也沒有用醫藥啊,而是在小樓的那黑水缸裡泡了一下。
這座大院子沒有黑水缸,但是卻有着差不多性質的古井,我是不會讓黑貓跳那裡面去的,那裡面的女屍可還是活着的。
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我知道它不喜歡我,我一直都是對它兇的那個。但是它卻必須臣服于我,因為我是它主人的主人。那個血玉镯子就裝在一個黑色的盒子裡,放在了我們的床頭。以往任千滄在的時候,這個镯子他會戴着身上。畢竟是他十歲左右就一直帶在身上的。對于他來說,這是很普通的事情,甚至是理所應該的,也就不會害怕。我并沒有戴那镯子,隻是把它放在了盒子裡。
我是在任千滄打來已經到達北京機場的電話之後,才起來的。那時候天都快黑了。原計劃中的,去美麗莊園看看的事情,隻能安排到了晚上了。
美麗莊園是一座就在離城市不遠的休閑地。就算是晚上,那裡一樣很漂亮,一樣在迎接着客人。
大晚上的,我也不願意一個人出門,就叫上了袁雪,還叫上了一個保安幫忙開車的。這樣一來就是三個人一起去了美麗莊園。
美麗莊園有着草地,有着小羊,有着果樹,有着魚塘,有着高爾夫球場,有着健身房,也有着麻将桌。這裡很大,足夠我的聚會了。
來接待我們的經理,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給我們端着茶水,聽着我的設想。我花了半個小時說明我的意圖,她再花一個小時跟我商量着各種細節問題。最後承諾,整個活動,他們全包了,保證不會丢了任家的臉。
最後在送我們出去的時候,她還說道:“任太太命真好啊,找到這麼個老公。可惜了我們沒這個命。”
我就是陪着她笑罷了。我從來不覺得我的命好,甚至我已經能感覺到,我将會是下地獄的那個。不過沒關系,因為我下地獄的話,任千滄也絕對會和我一起下地獄的。
―――――――――――――――――――――――――――――――――――
那是我在任家大院子單獨一個人住的第一個晚上。沒有任千滄在身旁,這個院子讓我覺得空蕩蕩的,似乎哪裡都能跳出個鬼來。
從美麗莊園回來已經很晚了,袁雪表現得很疲倦的樣子,我也不好再叫她去陪我,隻能一個人回到了我的小院子。
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換班巡邏的保安,那年紀比較大是保安,還對我說道:“太太放心睡吧,這晚上,就是小偷都進不來的。”
我說着一些感謝的話,但是回到屋子裡,還是把客廳門,還有所有的窗子都關上了。通風問題,就用空調來代替。抱着衣服去浴室洗澡的時候,我第一次感覺這個浴室是那麼大。
我沒有用浴缸,而是用淋浴,一邊開着水,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還是我的小樓好啊。衛生間小點也不會那麼害怕。”
水聲嘩嘩地響着,我看着一旁的浴缸,總覺得心裡發毛,老是會想到那井裡的水。我用戰鬥速度洗了澡,穿着寬松的睡衣,剛踏出淋浴區,就對上了外面洗漱台的鏡子。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鏡子中出現的那個穿着白色長裙,渾身濕淋淋,長長的白頭發還貼在臉上看不清臉龐的女屍。
“啊!”我短暫的驚吓之後,才看到鏡子中的人影根本就不是女屍,而是我自己。我看看身上穿着的那白色的睡裙,心裡對自己說道:“怎麼就偏偏選了白色的呢?”
我的用跑的出了浴室,在衣櫥裡選了一件大紅色的睡裙換上了,就抱着筆記本直接坐到床上去。
我不敢在電腦桌那,因為電腦桌就在窗子旁邊會讓我很緊張。在床上,心裡的不安才會降低一點。
剛上床攏好被子,任千滄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暫時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即興奮又高興的跟他說着話。跟他說今晚去美麗莊園的事情,說我的預算,說那裡的場地。
這個電話足足聊了半個小時,在挂斷之後,我才想起,就任千滄這樣的人,真的不是會煲電話粥的。以前他接電話也是很簡潔的。而現在他竟然會拿着電話聽我絮絮叨叨說了半個小時。
最後任千滄對我說道:“早點睡吧,睡醒了,太陽就出來了。”
“嗯。拜拜。”
“拜拜。”
手機挂斷之後,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看着那手機發呆了好幾分鐘,把他剛才說過的話,又一遍遍在心裡重複着,然後才丢開了手機,面對筆記本。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着的。我就這麼蜷在電腦旁睡着了。迷糊中的我,感覺到了手腕好重,好像我的手腕上戴着什麼東西。
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身下的大床,我才坐起身來。但是坐起來的動作,讓我感覺到了我的手腕上真的戴着什麼東西。擡起手來,在房間裡因為我害怕而沒有關的燈下看,我的手腕上赫然戴着那個血玉镯子。燈光下,它雪白的身子上有着幾處明顯的血絲的痕迹。就算它很美,但是在我的眼中,它就是恐怖的代名詞。我馬上想到了小任千滄挂着這個镯子時,那種詭異的微笑。想到它在任千滄的手中,不停地滲出血迹。
我一下慌了起來,我說道:“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又做夢了!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戴上這個镯子的。”
我心裡肯定着,一邊用手掐着自己的手臂。好痛,可是為什麼我還是不醒來呢?難道這是在真實的世界裡發生的嗎?
我急了,淚水也不自覺地要湧了出來。我驚慌地想要去拔下那镯子,但是幾次用力,卻沒有取下镯子,甚至能看到在手上被磨出來的勒痕。沒有人,沒人能幫助我。我慌亂的心裡,甚至傳出了一個念頭,找把刀來,把我的手砍下來!我不要這個镯子!
我更着急了,哭着喊道:“我不要戴镯子!我不要戴镯子!”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海裡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道:“任家的人都要死。”聽到這個聲音,我驚住了,擡頭看向四周,房間裡沒有一點的變化,也聽不出這個聲音是在哪裡傳來的。就仿佛是直接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一樣。我不确定是不是那古井裡的女屍。還是我單純的在做噩夢呢?
是那個女屍!她又來了!是夢?是真實的?不管是什麼,她又來了。被封的井,為什麼她還能影響到我呢?為什麼偏偏是任千滄不在的晚上?
這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