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滄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和我一起坐在了石子小路旁的椅子上,讓老爺子面對我們,這才繼續說道:“他們是被我吓得直接選擇了自殺的。爸,你說,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你呢?你在安排人殺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也許會死在自己兒子的掌控之中呢?”
老爺子這次的反應比上次要冷靜了很多。畢竟這麼多年過來了,他也不是懦弱的人。上次對着任千滄下跪之後,他自己一定也想過很多,說不定已經想到了任千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着老爺子沒有回話,任千滄繼續說道:“你在拍賣會上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心情?驚喜?驚慌?你掩飾得很好。這些我都看不出來。但是現在呢?爸,裝不下去了嗎?天天面對,被你害死的親生兒子,裝不下去了吧。”
“為什麼你不直接殺了我?既然你認定了我的害死你的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老爺子說着。
“我幹嘛要這麼急着殺你。你自己不是也說了要看到任家的結局嗎?我會讓你看到任家最後的結局。對了,爸,這個禮物送給你。”他把那個黑色的盒子塞到了老爺子的手裡。
老爺子看看那盒子,說道:“你用家裡裝珍品的盒子來裝了什麼?”
“你打開來看看啊。”任千滄說着。
老爺子沒有動手,就這麼看着他。任千滄伸過手,打開了盒子,卻沒有接過那個盒子。我沒有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對于任千滄來說,他現在的做法确實有些殘忍,但是他的親生父親何嘗不是殘忍地對待他呢?如果老爺子對當年的事情,有什麼辯解的話,為什麼他一直沒有說出來呢?
老爺子看到那裡面的胎兒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哆嗦着唇,好久才說道:“這個……”
“想問,它是誰的?任家的孩子啊。是我們家那口古井裡,那個老祖宗的孩子,還在她肚子裡的孩子!”任千滄對于老爺子的反應很滿意。
而老爺子的下一句話,讓我們都激動了起來。他說道:“你知道了那件事?”
我是趕緊坐直了。他這是要說出秘密來的節奏嗎?他終于忍受不了這種精神心理上的折磨,準備要說出秘密了嗎?
任千滄壓低着聲音回答道:“你說呢?”他沒有正面回答,卻在引導着老爺子。
就在我們都已經老爺子會說出秘密的時候,他竟然丢開了那個盒子,讓盒子摔到了地上,他從輪椅上撐起了身子,朝着病房那邊走去,邊說道:“任家的事情,我都不會管了。任家斷子絕孫,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反正現在就是死,我也能向你爺爺交代了。你要是不高興,就把那井填了,把整個任家大院子都推倒了。以後的生生死死,我這老骨頭下棺材,我也管不了。”
我急忙拾起那盒子,把盒子關上。要是有人正好經過的話,看到這個,也免不了會被說上幾句的。
老爺子離開了,任千滄坐在了石椅上,看那樣子就是心煩的。
我也沒有說話,就坐在了他身旁。許久,他才說道:“還差一點!剛才我要是說,我都知道了。也許他就真的會說出來。”
“任千滄,那些事情遲早會有結果的。”
“我就是想知道,任家到底有什麼秘密,要害死任家唯一的孫子來完成這個秘密。”
“總會知道的。你在那小樓裡等了那麼多年,就再多等幾個月也不是什麼大事啊,你說對吧。任千滄?”
他看向我,笑了起來,站起身擁上我的肩膀:“走吧,明天再來。我送你去找樂樂玩。一會我還要去藏館就不能陪你了。”
去到步行街的時候,因為是周末,逛街的人比較多,樂樂和那小妹兩個人都在店裡。看到我過來,樂樂連忙給我介紹着店裡的新變化。上了新貨,還有新的服務什麼的。
我和樂樂一起站在櫃台裡看着她的樣子,得意微笑有自信。那已經不是在學校裡,整天跟我在一起的膽小小女生了。我輕聲問道:“樂樂,你談戀愛了吧。”
“啊?沒有啊。我不是在等葉焱嗎?”
一旁的小妹,趁着這個時候,沒客人就說道:“樂樂姐真沒談戀愛,但是有個帥哥每天都會送花過來,還天天約樂樂姐去吃飯。隻是被人追。”
我笑了,樂樂瞪了她白眼:“我是老闆,你是打工妹啊,你說老闆壞話,就不怕我扣你錢嗎?”
“這是壞話嗎?”小妹笑着,“我看樂樂姐也很高興呢。”
我跟着他們一起笑,樂樂能離葉焱遠點這個我很樂意看到。畢竟葉焱那人,在女人問題上,真的很亂。現在跟着左巧婷,還有一個家族裡内定的朗菲儀呢。在客人多的時候,我還主動去給他們打來了快餐,三個人就輪流吃午飯。挺久沒有站在櫃台後面賣東西了,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已經困得有點受不了了。但是心裡卻還是很高興的。至少跟樂樂在一起,我能快樂開心的笑,可是不去想那些恐怖而沒有頭緒的事情。
等到五點多,逛街的人少了下來,追求樂樂的男生和任千滄是一前一後走進店裡的。男生拿着一束玫瑰,走到樂樂的身旁,說是接她去吃飯。
樂樂笑眯眯地接過了花,說道:“隻是吃飯。”
男生點點頭,看着我們,說道:“辛苦你們了。我和樂樂去吃個飯就回來。小妹,我們會給你帶晚飯的。”
他們離開之後,我的臉上依舊帶着微笑。“商商姐,你也下班吧。我一個人看着就行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還一直盯着我身旁帶着墨鏡的任千滄。任千滄低聲問道:“今天累了?”
“沒有,跟他們聊得挺開心的。”
“走吧,吃完飯再回去。”
任千滄帶着我走向了停車場,取了車子之後,就直接開向了那家情侶餐廳。那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的地方,那時候,他也是這麼去店裡接我出來的。還就是那麼巧的,服務生給我們開的就是當初的那個包廂。
之後點菜什麼的,也是任千滄一手包辦了,當服務生出門之後,他還是跟上次一樣,用手抓起那牛扒遞到我嘴邊:“是不是和之前一樣啊?”
“你幹嘛?”我笑着吃着東西。他看向了窗外的景色:“商商,有時候,我們也應該放松一下。你看你跟着你同學在一起很開心。”
“跟你在一起也開心啊。”
“吃吧,多吃點。一會寶爺、葉焱還有左巧婷會過來。”
他的話剛說完,我就驚訝着說道,“那怎麼不等他們過來再一起點餐啊?”
“這是我們兩的約會晚餐。要他們來幹嘛?商商,”他的手伸過來,揉着我的耳垂,“那大院子讓你不舒服,要不今晚我們不回去了。去酒店住一晚吧。”
他話裡的含義,我怎麼會聽不出來呢。我白了他一眼:“貓咪性格作祟了?一會輕佻,一會體貼,前幾天還吼我呢。”
“總那麼嚴肅緊張的,很累啊。”
“那個胎兒呢?”我還是不習慣這樣的他,換了話題。
他也坐直了身子,說道:“寶爺拿走了,說是拿去給他師父研究一下。看看那女屍到底是什麼意思?啧,我是貓驚屍,她也是貓驚屍,她的镯子,我從小戴在身上。如果下個十五,由我去釣她起來,說不定還能在那井邊跟她聊聊天,到時候什麼秘密還不解開啊。”
我笑了。因為我知道他那就是在說笑話。任家的秘密,如果是這麼簡單就能查到的話,又怎麼會讓吳光和老爺子守了幾十年呢。
任千滄看着我笑,他也笑了起來:“商商,你今天真漂亮。”
“我哪天不是這樣啊?”
“在大院子裡的時候不是。”
“好了,等以後我們搬回我們的小樓,我天天笑給你看。對了,寶爺他師父是誰啊?之前問,他都不說。”
“今天他特意跑到藏館這邊來跟我要那個盒子,我也問了。他還是沒說,隻是說讓我相信他。他師父很厲害。”
“任千滄。”我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看着他,說道:“我明天想去看看寶爺家裡人,就寶爺媽媽。那天在公安局看到他媽媽,覺得作為朋友,我們也許能幫點忙。但是我又擔心他會誤會我是在調查他的事情。畢竟今天你也問了關于他師父的事。”
任千滄皺皺眉:“我來跟他說,我們一起去的話,他應該就不會那麼想了。”
好不容易能約會吃個飯,但是我們的話題還是這些事情。半個多小時候之後,寶爺和葉焱和左巧婷也都過來了,我們的約會也隻能結束了。
寶爺還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模樣,在場的人,感覺就他一個沒有吃飯,他還點了一大堆吃的東西。
左巧婷看不下去了,沒好氣地說道:“任家沒給你吃飽啊?像什麼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