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滄鎖了門,就朝着我走了過來,擁過我的腰,帶着我朝着車子那邊走去。
“真想不到你還會說那樣的話,什麼不收門票。”
“寶爺教我說的。”
我還擔憂得朝後看去,問道:“那火,不會燒到别人那吧。”
“不會。老宅子四周都有圍牆,最近的民宅也有二十五六米以上呢。”
“可是都燒了……”
他轉過身親親我的耳鬓,說道:“我放的火,我有分寸。回家吧,今天累了吧。”
我滿臉的驚訝,他卻把我推進了車子中。他啟動車子的時候,我就問道:“你要燒掉這裡,怎麼不提前跟我說呢?”
“提前說了,還能燒的成嗎?你肯定會反對的。這老宅子有那麼多年的曆史了,沉澱下那麼多陰氣。不燒掉的話,就算那些棺材被擡出來了,火化了,以後還有會有很多事情發生的。還不如就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這件事寶爺也應該知道,要不然他不會教任千滄說什麼門票的話來。
我們兩是離開了,但是很多藏館的人都沒有離開。他們在感歎着任家的一件大古董就這麼被火燒了。而且當家人還不讓救火的。
那天晚上真的很累,回到大院子這邊的時候,我差不多是倒頭就睡的。小貓崽跳上了床,用它小小的腦袋拱着我。我才疲憊地笑着重新坐起來,給它喂了點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袁雪打進了電話來。袁雪雖然能跟我說上些話,但是也不是那麼能打電話聊天瞎扯的人。
她在電話中說道:“真想不通今天為什麼任先生沒有救火呢?老宅子那麼珍貴的一筆遺産就這麼燒光了。商商,我們藏館好幾個老先生是抹着眼淚看着那火光的。好多人還說了任先生不了解不珍惜古件的,我怕會對以後在藏館的工作有影響。”
其實這個我也想到了。不過冷靜地想想,那個老宅子還是燒了的好。留在那裡還指不定會成為什麼地方呢。任千滄回來就是肅清任家的,他要這麼做,我也不可能說得上話。我說道:“袁雪,以後藏館裡的事情,你多幫忙一些。我知道你有能力,我保證,那些瘋狂的行為到這裡就結束了。”
說這具話的時候,我還擡頭看看我這間屋子,我知道沒結束。老宅子那停放屍體的鬼宅被燒了這邊大院子還指不定是什麼下場呢。
任千滄換好衣服走了出啦,我趕緊跟袁雪說了再見的話,就挂斷了電話。任千滄說道:“急什麼啊?我都聽得到。”
我坐在床上白了他一眼,他那種變态的貓聽力。他說道:“藏館那邊的老人家,就算對我這個人有意見,也會對藏館盡心盡職的。因為他們一輩子都在那裡工作。一時間要辭退他們,我也做不到。而且他們大多數都不了解大院子這邊的事情。”
我爬到他的身上,抓過他的手,用牙齒輕輕地咬咬:“任千滄,這雙手,不要再沾血腥了好嗎?”
“怕跟我一起下地獄啊?”
“不是,是怕沾了過多是血腥,我們連下地獄的機會都沒有了。到時候我們兩隻能從此消失無蹤了。”
他就笑了起來:“沒關系,你沒有害過任何人,你能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消失了,又你能記得我,我就不是無影無蹤的。”
果然,在任千滄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就拖到了晚飯時間還沒有回家。他要應付的事情太多了。殡儀館那邊的事情都是寶爺在處理,也為他分擔了不少。他真正頭痛的是藏館。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撒手不管,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在乎藏館,希望藏館生意好,那是我們以後的唯一産業了。
任千滄沒有回來,倒是寶爺過來了。廚房的阿姨剛放下飯菜,張着嘴想就老爺子的喪事說上幾句的,但是寶爺卻已經進來了。寶爺那咋呼的性子,又他在,就沒有别人說話的份。
他一跳進來,就嚷道:“就知道你這邊有好吃的。”說着就端着碗筷不客氣地吃起來。
阿姨還沒走呢,拍開他的手說道:“哎哎,這些是給先生太太送過來的,就兩個人的份。你吃了,一會先生回來吃不飽怎麼辦?你去廚房吃去。又少不了你的飯菜。”
寶爺拿着筷子就不放手了:“我要求提高夥食待遇。以前吳叔的時候,你們還送房間裡去,還能讓他自己點菜呢。到我當主管,我就自己去廚房吃大鍋菜啊?不公平!”
“吳叔那多大年紀了,尊敬一下也是應該的。你就是當了主管,也要叫我一聲大媽吧。切,現在什麼社會啊?你還真想着把我們當下人使喚啊?”
阿姨那張嘴也是不饒人的。我趕緊說道:“行了,阿姨。他在這裡吃就在這裡吃吧。反正這個點任千滄還沒有回來,那肯定的在外面吃過的。”
寶爺可不客氣地已經吃了起來,邊低聲說道:“一會倒馬桶裡還可惜了呢。”
阿姨這才出去了。阿姨一離開,寶爺就看看外面确定暫時不會有人進來之後,将幾張相片交給了我。
我看上那幾張相片,應該是在火葬場拍的,那是一句棺木,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感覺着和别的棺木比起來其中一具特别的大。
再翻下面的幾張,那具特别大的棺材已經被人扒掉了第一層漂亮的外皮,露出了裡面古樸的樣式來。
寶爺變說道:“那棺材和其他的放在一起我就發現的不一樣了。而且以前的有錢人家,棺材會弄個幾重的,那樣子的,不叫棺材,叫棺椁。任家十二具棺木裡,就有兩具棺椁。有一個很薄,沒什麼看頭。這個卻是看頭滿滿啊。看看裡面第二層的樣式是什麼樣的?”
光線很好,而且是斜着光線拍的,能清楚的看到棺材上的那些陰刻。我驚訝地吐出了聲音來:“是石棺!”
“錯!是木頭打造出來的石棺的仿制品。我注意看過,那棺椁是十二個祖宗裡,年代最久遠的。也就是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們家祖宗就開始做這個計劃了。隻是那石棺是五十多年前才拿到手罷了。看着真實版的那石棺仿制品,才算是真的看清楚了。要不就憑着老爺子的那張圖,我們就想到明年也不知道鑰匙怎麼用。”
看着照片上的仿制石棺,我還是問道:“鑰匙怎麼用?”畢竟我是那把鑰匙,我很想知道我将來的命運是什麼。
“看圖不太看得出來,但是給你看到實物你就知道了。棺木上有着很多陰刻的符咒,但是那些陰刻也是有規律的。從這個太極的中心開始。陰刻力度越來越重,直到這個地方結束。”寶爺指着照片上的棺蓋和棺閉合的地方。“兩面都有,我估計着,血從太極這裡滴下去,沿着陰刻流動,繞過整個棺身最後彙集在這個鎖上。這就相當于用血編了一道網,整個罩住了石棺。就相當于用鑰匙鎖住了石棺。用陰氣重的血。也就能防止裡面的陽氣洩露出來。”
“我驚訝地看着手中的相片:“我不是很明白。”
“不用你明白,這幾天,你就好好養着多吃補血的東西。我估計那石棺挺大的。說不定會讓你流很多血呢。”
我連忙點頭,隻要讓我能幫到任千滄就行。
寶爺這才笑眯眯地繼續吃東西。但是我的心裡卻沉得不得了,也吃不下什麼了。
寶爺吃飽飯等着任千滄還沒有回來,就先離開了,還說讓我跟任千滄說他的這個驚天發現。
任千滄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阿姨已經收走了那些碗碟。我卻還是坐在那沙發上,摸着那幾張相片,發着呆。那棺椁比一般棺木大。還隻是仿制品。那麼真品就有可能比這個更大。如果真的要放血的話,我也許真如寶爺說的,會死在裡面了。
任千滄坐到我身旁,抽走那幾張照片,并說道:“發什麼呆?”
我回過神來說道:“沒有,這是今天寶爺的新發現。呵呵。”
“笑得那麼假就不要笑了。”他說着開始看那些照片,“寶爺怎麼說?”
我把寶爺的設想跟他重新說了一遍,當然我沒有跟任千滄說,我有可能會失血過多的事情。如果真的說了的話,他肯定會反對的。
任千滄聽得很仔細,盯着那幾張相片說道:“現在就隻剩下解決那井口的危險,我們就能下去了。”
我知道他的心裡很激動,複活,就算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至少能給他一次嘗試的機會。
任千滄直接拿着那些相片去找寶爺去了,就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腿,想着這件事應該怎麼下去。我沒有想過要退出,就算我已經知道,我有可能會在這場儀式中失血過多死去。在我的心裡,任千滄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就這麼放棄他。
這個晚上,任千滄和寶爺商量了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都是我後面才知道的。我在那個晚上,就在那發呆着,滿腦子那些失血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