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來:“好啊。我要當最漂亮的新娘子。還有……”我低下了頭,臉上又燒了起來。如果有面鏡子,我一定會看到自己臉紅的模樣。
“嗯?還有什麼?”他問道。
“還有……那天在醫院我聽到你說的話了。”
“哦,我說什麼?”他笑笑,應該是想不起來了。
“說,說,說,”我是鼓足了勇氣才說道,“說你愛我。”
“嗯,好像是說過啊。”
聽着他的語氣,我把原來羞紅的臉就擡了起來,急急追問着:“什麼是好像啊,你明明就說了。我聽得清清楚楚的。我差點就要回你說,我也愛你了。可是你……”
我是想說,“可是你已經走了。”隻是這次我還沒有說出來,唇就已經被他吻住了。一如他以往親吻的風範,繼續是一下就能讓我窒息了。我急急捶着他,讓他能放開我。這種不需要呼吸的屍體是不知道缺氧的痛苦。
在他放開我的時候,我還在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他的吻已經下滑到了我的脖子上,手也鑽進了我的睡衣裡。
我急了,上次那種恐怖一下就出現在腦海裡。我掙紮着,其實也不是不願意,而是害怕,那種痛似乎已經深入心裡了。
他的力道很大,抓着我的手腕讓我一點動彈不了。我急得哭了起來,低聲說着:“嗚嗚,不要,不要這樣,嗚嗚……”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那感覺比第一次還要恐怖。我的哭聲順利地讓他停下了動作。他的手甚至還在我的兇前僵住了幾秒之後,才抽了出來,用一種沙啞的聲音說道:“很怕?”
有一次,他把頭摘下來了,我怕了,拒絕了。還有一次,成功了,但是我住院了三天。現在我再次拒絕了他。
我心裡一陣亂在他抓着我的力道漸漸松開的時候,我趕緊跳下了桌子,說道:“隻是怕痛。”我不想讓他覺得是因為不想才決絕他的。
他朝着我點點頭,低聲道:“睡吧。”
說完人已經躍從窗子躍上了屋頂。
我卻站在梳妝台前久久才回過勁來,回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他去哪裡了?會不會被冷?他會不會生氣了?一個個問題讓我根本沒有辦法停下來,就這麼睜着眼等到了天亮。
之後的兩天時間,我都沒有見過任千滄。打過他的手機,他的隻是匆匆跟我說:“在忙。過幾天就會回去,别擔心。”就這樣就匆匆挂斷了。之後就連電話也打不通。我給葉焱打了電話。葉焱和他說地差不多。都是很忙,現在連喝水都沒空了。我給寶爺打電話,他連接都沒有接。
我的心裡越來越亂了。直到第三天晚上,我才接到了任千滄的電話。他讓我去停車場找葉焱的車子。
跟樂樂說了個謊,我就急急跑向了停車場。上了車子,車子竟然是任千滄在開的。而副駕駛座上,葉焱已經閉着眼睛睡着了。而寶爺也是直接歪在後座上睡着呢。前面的我看不到,但是後面的寶爺那一身衣服是真的髒得夠可以了。土灰木屑都有,我心裡疑惑着,他們這幾天都幹嘛去了。
“你們幹嘛去了?”我急忙問着。
任千滄的聲音也透着疲憊的感覺:“先去賣快餐,他們都沒吃。然後我帶你去那地方。”
他沒有直接給我說,我是張張嘴,卻也沒有多問下去。車子在一家餐廳前停下來,直接打包了三份快餐,還有一些零食。
在任千滄讓我去打包三份快餐的時候,我就奇怪了。我是吃過晚飯了的,任千滄也不需要隻飯菜,那也就應該是兩份啊。不過任千滄很肯定地強調着是三份。我也隻好要了三份。
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多出來的那份是給左巧婷準備的。左巧婷竟然跟他們在一起。
我在那郊區河邊的荒地上看到左巧婷的時候,心就沉了下去。這兩天的時間,任千滄一直瞞着自己,倒是讓左巧婷過來幫忙。左巧婷在這方面确實比我更能幫助任千滄。
左巧婷看到我的時候,唇邊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讓我不安。她從我手裡接過快餐說道:“辛苦了啊。”
我心裡更不是滋味了。她的身上還是穿着黑色裙子,隻是那黑色的裙子也帶着泥土。身後寶爺扭着腰,捧着盒飯說道:“睡了一個多小時,爽多了。喂,黑美人,這裡沒事吧。”
“沒事,我和它們在這裡守着能有什麼事啊?”
我順着左巧婷的目光看向了她的腳邊,那裡可是有着七八隻大貓的。左巧婷也很得意地看着我。
葉焱走過來,拉過左巧婷就到一旁吃飯去,任千滄也站在了我身旁,讓我看向了面前的一座房子。那是一座木結構的房子。四周還用汽油發電機發電,立了四盞大燈,把那房子照得很清楚。
我能肯定,那房子絕對是豆腐工程。那就是拍戲的道具房子都要比這個好吧。房子的大門開着,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景。第一眼,我的感覺就是對這房子的熟悉。
“這是任家的房子?”
“是對照着任家的房子修建的。”
“兩天的時候?”
“是三天兩夜,寶爺讓他十幾個同學過來幫忙,葉焱出了材料,我包了幾天的快餐。”他轉向我,“今晚,你要當引子。要讓兩個空間重疊。”
“還需要我的嗎?”我疑惑着,我以為隻有釣镯子的時候,才需要我做引子,把那個孩子引出來的。
任千滄伸過手來,揉揉我的頭:“嗯,你隻要站在這房子中間就行了。其他的就寶爺來做吧。”
寶爺就走在車子裡吃着快餐,聽到我們的話,就插過話來說道:“商商,不用害怕的,這回沒那小鬼。就是用你和那镯子之間的共同點,讓兩個空間重疊的幾率更大一點。”
我點點頭應着,壓低着聲音對任千滄說道:“你們叫左巧婷來幫忙,不叫我啊。”就因為這個,我心裡不舒服呢。
任千滄笑了起來:“吃醋了?不是看你病剛好,這建房子,雖然說實際上就是建了一個特大号的模型罷了,但是也挺累人的。等有你出場了,才叫上你。還生氣?”
我給了他一個微笑,讓他知道我并沒有真正的生氣。
他拉着我,坐在一些廢棄的木頭上,跟我說着這幾天裡的趣事。比如寶爺有個同學在爬樓梯的時候,樓梯都散了。釘好了第一張大椅子,寶爺就躺上面睡覺。結果睡得正好呢,那椅子一下就嘩啦地散架了。寶爺就這麼摔了下來。
他還跟我說:“一會進去,你就站在那房子裡就好,什麼也不碰。這房子就是一個幻影,碰一下就跨了。”
我笑了起來。在那邊的葉焱對左巧婷說道:“别看了,人家是兩夫妻,一張床上睡的。”
“唉!任千滄也隻跟那女人說這麼多的話。”
我很少能有機會跟任千滄這麼坐着看星星,聊聊天。這種輕松的的時刻,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我甚至都忘記了一會要進行的事情。忘記了我們的身旁還有着三個人,八隻貓。和那座模型房子。
那個時候的任千滄是笑着的,我也是笑着的。他給我說了他小時候的事情,我也給他說了我小時候的時候。放下生死,放下複仇,放下所有的沉重。他看上去就跟很普通的男人一樣。
十一點多。寶爺叫我的時候,我才從這份輕松中走出來。甚至才意識到,自己還在河邊,還在那房子旁的木樁子上。
任千滄站了起來,朝着伸着手:“要是真的害怕的話,你就不要進去了。我不想逼你任何事情。床上一樣,現在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