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太子府的情形。
今兒下了朝回府,大阿哥就氣的驢拉磨似得在前院裡轉悠。今日的事就像是一根刺,紮的他寝食難安。
越想越氣,一腳就踢上了桃樹。
這樹去年才栽上的,今年剛來了幾朵小花兒,就被他一腳踩斷了。咔嚓一聲,一個小樹苗就斷成了兩截。
直郡王看了半晌,有種不太吉利的念頭竄過,搖了搖頭:“福晉呢?”
福晉懷孕了,第三個了,她身子極不好,所以沒事就躺着。
大阿哥想去看看,但是又實在是不想去。
他自己一肚子氣,看着她沒精神的樣子,指不定怎麼煩悶呢。長歎一聲:“去,叫吳雅氏來。”
這一年,吳雅氏配她最多了。
起初,他隻是覺得吳雅氏安靜,後來就慢慢的習慣了。
她年輕,有朝氣,雖然是個安靜的性子,但是健康是福晉比不上的。并不是大阿哥就嫌棄了福晉,隻是他壓力大的時候,也不想面對一個時時刻刻生病的人。
他依舊關心她,可是也不想日夜陪伴着她,他厭倦那樣的藥味,常年累月的藥味。
吳雅氏穿了一身玉色的旗裝而來,款款福身:“爺回來了。”
她一眼不看那斷了的桃樹,也裝作看不懂大阿哥的神情不好。這些事,都不是她能管的,最好是不知道。大阿哥不就是喜歡她聽話懂事麼?
“去給爺泡茶。”大阿哥就坐在外頭的回廊上道。對于吳雅氏的視為不見,他沒有任何意見。
吳雅氏忙應了就去泡茶了。
泡好了放在大阿哥面前,自己坐在他對面。
“你閨名叫什麼?”大阿哥忽然問道。
“奴婢閨名靜茱。”吳雅氏道。
“正是你的名字,你性子靜,這個名字很好。”大阿哥道。
“多謝爺誇贊。”吳雅氏道。
“此次……随着福晉去太子爺府上賀壽吧。等你有個一兒半女,爺請旨給你晉位。”大阿哥道。
吳雅氏愣了一下,她明白大阿哥的意思,可有孩子……她保得住麼?
見她沒有馬上回答,不是喜悅,而是憂愁,大阿哥歎了一聲:“張佳氏的事兒,你們都驚着了。不過,這事是意外,福晉不是那樣的人。你要是有了孩子,不管男女,都你自己養着,爺給你晉位,就是為了叫你好好養着孩子。知道麼?”大阿哥道。
“奴婢多謝爺!”這一下,吳雅氏才安心了!女人麼,既然進了皇家,能盼望的,無非就是孩子和位份。這比寵愛還要緊些呢。
如今他給了她,她就是再冷情也未免激動了。
“起來吧,但願你以後也是這樣,叫爺安心。”大阿哥道。
“奴婢不敢有變。”吳雅氏起身道:“隻是……如今福晉有身孕,奴婢要是跟着去……”
難保福晉心裡不會想多了呀。
“有些事,你也知道,你跟着去,自有叫你去的理由。福晉不會說什麼,你好好伺候着就是了。”大阿哥道。
“是。奴婢知道了。”吳雅氏應道。
心裡歎息了一聲,福晉與太子府的兩位側福晉不大好,這一點,她們格格們隐約都知道,如今,怕是證實了。
可是,就算是以後她晉位做了側福晉,也跟太子爺的側福晉差的遠呢,何況現在……真的有事,她妥妥的就是個挨闆子的……哎……
正院裡,大福晉不知道這些事。
到了下午,大阿哥還是去看了她。
見她臉色很差的靠着床榻,大阿哥微不可見的皺眉,她身子越發不濟了。
不必人家提醒,他也清楚,隻怕她是沒有個大壽的……
心裡不是不心疼:“好些了麼?”
“爺來了,沒事了。今兒也不吐了。”大福晉身子差,懷孕的時候,就越發受不了,成日裡吐得不得了。
“辛苦你了。”大阿哥摸摸她凸起的肚子,人瘦的紙片似得,肚子就顯得大了。
“不礙事,要是給爺生下長子,也就圓滿了。”大福晉道。
大阿哥嘴裡應着是,心裡卻無可避免的想起了夭折了的兩個孩子……長子,這個不是長子啊。
“後日,就是太子爺壽辰了,你要是實在撐不住,就不去了。”大阿哥看她着實吃力。
“怎麼能不去呢,沒事的,撐得住。去了也不做什麼,就坐着罷了,爺放心吧。”大福晉道。
大阿哥就不說什麼了。隻是點頭。
晚間,還是叫了吳雅氏伺候。
“爺看着福晉身子着實不濟,後日你好好伺候着。千萬别出什麼事。實在撐不住了,就先回府就是了。”
“是,奴婢一定好好的伺候着。”吳雅氏應道。
燈光昏暗,吳雅氏精緻的臉朦胧美麗,大阿哥心猿意馬了起來。
許久沒有叫人伺候,他也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将吳雅氏拉進懷裡:“好好的給爺生個健康的孩子。”
因為大福晉身子不好,生了兩個格格都是體弱的,如今這個,隻怕更是不好。過去,他從不嫌棄。可是如今,想着能有個健康的孩子,是多好的事。
吳雅氏臉色酡紅的點頭:“奴婢遵命。”
大阿哥愉悅的笑:“傻了麼?這種事,也能說遵命就有了不成?”
帳子拉下來,吳雅氏羞澀的笑。
正院裡,得知大阿哥叫了吳雅氏伺候,福晉隻是道:“爺這一個月,就沒叫人侍寝,也是應該的。我如今懷着身子不能伺候。府裡人也就那麼幾個,既然爺看着吳雅氏好,就叫她伺候罷了。不必多事。”
奴婢們忙應了是。心裡歎息着,人家還是一朵花兒一般的開着呢,這一年裡,自家福晉已經老了很多了。
這麼下去……如何得了?
大福晉的嬷嬷不禁想着,得培養一個助手才好啊,不然以後怎麼辦?都說色弛愛衰,大福晉的身子是沒法子了,那是治不好。以後爺來的會越來越少的,沒有人幫襯着,就是空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