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這一天夜裡,雅璃終于開始肚子疼了。
隻那麼一掙紮,太子爺就醒了:“怎麼了?”
“不知道,疼了……”雅璃想坐起來,可是沒力氣。
太子爺心疼壞了,原本圓滾滾的丫頭,如今肚子大人卻看着憔悴了,躺在那,頭發淩亂,臉色發白,想起來都費勁。
他慢慢的扶起她:“别怕,許是要生了,孤在呢。”
“嗯。”因為雅璃一直不肯住進産房,所以還是在房間裡睡的,這會子有了動靜,王嬷嬷和凝露忙進來了。
“主子可是發動了?”王嬷嬷上前,就摸摸雅璃的肚子。果然往下墜了。
“先進産房吧,主子頭一胎,沒那麼快。别着急。”王嬷嬷道。
太子爺起來,給她披上衣裳,就要抱她。
王嬷嬷忙攔着:“叫主子受累走過去吧,這會子不好抱了。”
太子爺也就沒堅持,親自扶着她去産房。産房就在院子裡後頭一間屋裡,什麼都不缺。
雅璃進去之後吩咐人:“明兒一早要是還沒生,就帶大阿哥去前院吧,省的吓着他。”
“哎,奴才知道了。”秋菊應道。
兆佳氏見太子爺跟着,過來福身:“太子爺不該在,有臣婦呢,一定叫側福晉母子平安。”
“嗯,不急,孤陪她呆一會。”太子爺擺手。
雅璃躺在榻上,其實也是緊張的要命,太子爺不走,她心裡還好受些。
太子爺就坐在塌邊陪她:“别怕,太醫已經說了,你胎位很正。”
雅璃點頭,接生的嬷嬷們都來了,看過之後道:“暫時還不成,要等一會在看,主子要是睡得着,就先睡着養神。”
太子爺也是這麼說,她發動的不是時候,大半夜的,大人沒勁兒,小孩子也沒勁兒。
“爺回去吧,我沒事的。這裡爺可不好睡。”雅璃推他。
太子爺猶豫了下,還是點頭,主要是他一直在的話,雅璃肯定不睡。
“孤就回你的屋裡睡着,你這裡有事,孤一下就來了,别怕。”太子爺低頭,對着她的耳朵輕聲道:“孤就睡着方才我們睡得榻上,想着你,乖乖的啊。”
雅璃臉有些紅,小聲嗯了一下。
他就留在常青園,肯定比回前院叫她安心多了呀。
太子爺走後,雅璃肚子也真就不疼了。
接生嬷嬷解釋說都是這樣的,有時候第一次疼到生産要七八天呢。
雅璃瞬間就囧了,兆佳氏笑着安慰:“所以好好睡吧,睡足了,明兒一早小主子就出來了。”
雅璃點點頭,勉強自己睡。
肚子不疼之後,她倒是也睡得着。
兆佳氏就在一邊軟榻上陪着睡,王嬷嬷和凝露以及接生嬷嬷都在外間候着,打個盹。
好在一覺到天亮,雅璃也沒醒。
太子爺天不亮就來了,直等着她醒了:“睡好了沒有?起來用膳吧。”
“爺?”雅璃有些茫然,接着才想起來全部:“睡好了。”
見她回答的後知後覺的,太子爺笑着摸她的頭:“傻乎乎的。”
雅璃下了地,覺得肚子似乎是下墜了,可是現在不疼。
“弘昙呢?”
“在外頭,叫他來見你?”太子爺道。
“這是産房,爺都不該進來的。叫他在外頭我和他說幾句話吧。”雅璃笑道。
也是做古人久了,這種迷信也信了……雅璃心裡笑話自己呢。
“好。去叫大阿哥來吧。”太子爺道。
不多時,窗戶外就傳來大阿哥聲音:“額娘,你在裡面麼?”
“在哪,額娘要生小寶寶,這幾日就要住在這,不能見你了。你好好的讀書寫字,過幾日,額娘要檢查的。”雅璃道。
太子爺也是無語了,她就這麼跟孩子說要生寶寶……簡直了。
“是,弘昙一定乖,額娘你早點出來呀。”大阿哥咬着嘴唇道,看不到額娘,真不好。
“好,額娘很快就出來了,你去讀書吧,少了什麼,和姐姐嬷嬷們說,知道麼?”雅璃道。
“知道,那兒子告退了。”大阿哥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安心了吧?快吃吧。”太子爺笑着道。
雅璃這才點頭,開始用膳。
吃過之後,太子爺也不出府了,就是府裡,正院和别的院子也未必知道常青園就是今兒。
主要是這段時間一直都很緊密,所以具體哪一天,外頭真不知道。
到了上午巳時初,雅璃肚子又疼了起來:“又疼了。”
嬷嬷忙檢查,檢查完了道:“主子先别急,起來走走,再看。”
雅璃點頭,太子爺就扶着她在地上走。
走了一會,覺得更疼了,嬷嬷也一眼不錯的看着呢。再次檢查确定今兒肯定要生了。
“還請太子爺出去吧,杜主子要生了呢。”嬷嬷道。
太子爺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她母子均安,你們都有大功,孤不會虧待你們。若是出了一丁點事,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一個也活不成。”
幾個接生嬷嬷忙跪下,大氣不敢出。
“好了,起來伺候吧。有勞夫人。”最後太子爺看着兆佳氏道。
“是,臣婦一定好好看着。”兆佳氏鄭重道。
先太子妃納喇氏的事,雖然雅璃不肯和安家說,但是他們隐隐綽綽也是聽到了的。
何況,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閻羅殿裡走一遭,豈有不擔心的?
萬一真有不怕死的就被人收買了呢?真要一眼不錯的看着了。
有了納喇氏的教訓,如今的接生嬷嬷進來之後都換了衣裳,檢查了頭發,熱水洗了幾次手的。
準備給雅璃喝的參湯之類的,全程都是凝露和秋水親自看着做,一眼也不離開視線。
正經疼起來時候,反倒是快了,到了午時,雅璃已經疼得不能用膳了。
太子爺在外聽着她吸氣,心疼的很,隔着窗戶道:“孤就在這裡,你别怕,撐住些。”
“我知道。”雅璃回應了一句,心裡到底踏實多了。
直到申時一刻,她自己就感覺快了,肚子下墜的很厲害了,一陣一陣的縮着疼。
嬷嬷們也看過,果然是要生了:“主子,這會子開始,就要用勁兒了,别着急,聽着奴才的來。主子肚子不算特别大,胎位也問題,不會太艱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