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孤芳不自賞(鐘漢良、Angelababy主演)

  衆将領對貴常甯這個憑借家族勢力登上大将軍之位的莽漢本來就沒有多少好感,現在見他這個樣子,更加瞧不起他。

  那侍從對貴常甯無計可施,滿心絕望,又回身跪在何俠腳下,咚咚咚地磕頭,“驸馬爺,驸馬爺,我家少将軍的性命就在您手上了。驸馬爺,我求求您,您派兵吧!”又轉身去求别的将領,“将軍,将軍們,求求你們!谷口那裡,東林軍的箭就像雨一樣射下來,他們都是雲常的子弟啊,将軍們,求你們發發慈悲,向驸馬爺讨了情吧……”

  他殺出來時身上已經沾了一身血迹塵土,此刻磕得用力,鮮血流了一頭一臉,非常駭人。

  衆将領都是沙場硬漢,雖然鄙夷貴常甯,卻不禁對這小小侍從敬重起來。

  何俠見他們将目光投向自己,知道日後要靠他們打天下,就不可以逆了衆意,做得太絕,不等有人開口,已經沉聲問道:“哪位将軍願意前往援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一會兒,掌管永泰軍的大将軍祁田站了出來,“末将願意。”

  “那好,請祁将軍立即領軍出發,援救貴炎少将軍。”

  救人如救火,因為貴常甯酒醉不醒,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祁田接了命令,立即領軍出發。

  永泰軍消失在衆人視野後小半個時辰,小兵才來主帥軍帳禀報,“驸馬爺,貴常甯将軍總算醒了。”

  何俠和幾位憂心忡忡的雲常大将正在商量軍務,一聽這話,冷哼道:“給我把他綁起來!”

  幾個親兵立即去了貴常甯的軍帳,一把拽住剛剛醒來還不曾看清楚東南西北的貴常甯,兇神惡煞地綁了他,他們事前得了何俠囑咐,為防貴常甯咆哮抵賴動搖軍心,将他的嘴也用粗布嚴嚴實實地堵上了。

  貴常甯手下親兵近侍都知道出了什麼事,知道驸馬爺大怒,沒有膽子攔,也實在沒有面子攔,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家将軍被人綁走。

  下午時分,前去援救的祁田風塵滿身地回來了。

  他帶回了貴炎傷痕累累的屍體,向何俠複命,“末将去晚了一步,趕到時東林軍已全部退走,永霄軍全軍覆沒,貴少将軍當場戰死。”

  貴炎的屍身上插了十幾支羽箭,慘不忍睹,縱使沒有目睹此戰的人也可以猜想到戰況的慘烈。

  “要是聽我一言,永霄、蔚北兩路大軍一起攻城,怎麼也不至于是這種下場……”何俠悲痛地沉默了一會兒,又怒道,“第一次交戰,我雲常七路大軍就喪失了其中之一,叫我怎麼向公主交代?來人,帶貴常甯!”

  貴常甯被五花大綁推進來,他醒來就被又綁又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憋了一肚子氣,打算見何俠的時候定要讨回公道。不料一進帥帳,發現帳内烏雲密布,衆人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難看。空氣中飄着一股血腥味,地上擺着一具屍體,屍身上穿着染滿血塵的雲常将軍服飾。

  等仔細看清楚了,貴常甯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蒙了。

  “貴常甯,你身為雲常大将,掌管蔚北軍,竟不顧軍令,在帳中喝得大醉,贻誤援救戰機,緻永霄軍全軍覆沒,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何俠一示意,親兵們掏出貴常甯嘴裡的粗布。貴常甯看着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侄兒,眼前天旋地轉,覺得閃電一道一道劈在自己頭上,直着眼睛,喃喃道:“怎麼……怎麼……”

  何俠喝問:“貴常甯,你認不認罪?”

  貴常甯渾身顫動,猛然擡頭,“沒有,我沒有喝酒,我沒有喝酒!我冤枉!”

  其他将領親眼看見他渾身酒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見他當場抵賴,深覺不齒,眼裡都不禁露出不屑。

  “你還敢抵賴?如此大過,不殺你,我無顔見公主。來人啊!給我砍了!”

  貴常甯看這個陣勢,知道不妙,嚷道:“我冤枉,我沒有喝酒!我貴家世代為雲常重臣,為雲常立下赫赫功勞!何俠,你不能殺我!我要到公主面前和你對質!”

  “我手持虎符,統率七軍,不能殺你?”何俠冷笑,喝道,“來啊,拖出去!”

  親兵們早有準備,上前将綁得像粽子似的貴常甯拖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捧上貴常甯怒目迸裂的頭顱。

  有将領問道:“雁林城一戰受挫,雲常七路大軍損了一路。請問驸馬爺接下來打算怎樣對付東林軍?”

  “我們不對付東林軍。”

  “驸馬爺的意思是……”

  “我們回都城。”

  衆将領都覺愕然,隻有冬灼早知道何俠另有計劃,垂手站在一旁,臉色如常。

  “七路大軍損失其一,不是由于東林軍強大,而是因為雲常朝局黨派傾軋。内患不去,如何對外進兵?”何俠道,“區區一個東林不在我何俠眼裡,衆位将軍都是有大志的人,可願與我一同先整頓内政,再領兵出征,縱橫天下?”

  衆人都是聰明人,頓時明白何俠的打算。何俠當驸馬時間也不短,貴家處處壓制他,大家都看在眼裡。如今何俠勢大,要收拾貴家也是理所當然。

  帳内一陣沉默。

  何俠笑道:“沒關系,各位将軍有話,盡管說出來。”

  他一計鏟除了貴家在軍中的勢力,聲勢大盛,神情冷傲,眼光一掃,人人都覺得有點心悸。

  “流血流汗不要緊,我們這些軍人就怕閑放着發黴,隻要别把我關在城裡無所事事,其他的事驸馬爺說了算。”祁田斟酌了一會兒,咬咬牙,帶頭開了口。

  他的心思,和其他武将不謀而合。

  驸馬擺明了是要清除貴家,與他們何幹?将軍們最怕就是沒有仗打,聞不到血腥味,沒有機會施展能耐,被文官處處壓制。貴常青老成持重的偏安政策與軍方向來不合,若換了有名将之稱的驸馬爺主事,對于軍隊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衆人交換一個眼色,當下做了決定,朝何俠拱手齊聲道:“我們都聽驸馬爺的!”

  “好。”何俠矜持地點了點頭,“那請各位将軍立即拔營,随我返回都城。”

  雲常,且柔城。

  楊柳拂面的季節,卻與囚室無關,從冬到夏,囚室始終都是四面牆,一扇窗。

  鐵鎖的機關被解開的滴答聲響起,從囚室外走進來的,還是番麓。

  “怎麼又不吃飯?”

  “不想吃。”桌上幹淨的飯菜幾乎未曾動過。醉菊坐在床邊,低頭整理着膝上的衣裳。

  番麓頓了頓,輕聲道:“不吃就算了。”

  他這麼輕易放過自己,這反而讓醉菊驚訝。這男人把她當成了一隻豬,每天關在圈裡就是不停地喂食,她不吃的話,他定會惹出許多事來硬逼着她吃完。怎麼今天忽然轉了性子?

  “喂……”

  番麓站住腳,“怎麼?”

  醉菊走過去,狐疑地打量他,“出什麼事了?”

  “與你無關。”這是醉菊向來用來氣他的話,今天卻被番麓拿來反擊了。

  醉菊被他堵得一愣,哼道:“不問就不問,了不起嗎?”回去床邊坐着,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裳,一邊道,“喂,你就算不能放我,也讓我寫一封信給我師傅吧。算我求你,别忘了,我可救過你的命。”

  忽然聽見哐當一聲,醉菊猛然擡頭,番麓已經不在了,門又被鎖了起來,氣得醉菊咬牙,“這壞人,總有一天讓他被狼吃掉才好。”

  整理好了衣裳,醉菊把它們疊起來放進櫃裡。

  囚室裡也不能說一點沒變,床帳被褥時常換新的,都是番麓挑的花色,他眼光還不錯。幾個月前,番麓搬了衣櫃進來。再接下來,梳妝台、首飾盒、胭脂水粉……漸漸齊了。綠色的紗窗、絲綢的被面,還有垂幔、風鈴、銅鏡,要不是窗有鐵條,門有機關鎖,這簡直就是一間小姐的閨房。

  那個男人,來來去去,每次都落下一點小東西,也不直接遞給醉菊,隻調侃醉菊兩句,氣得醉菊牙癢癢,可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後,醉菊才發現桌上放着一根銀钗或梳妝台邊多了一個小小的泥偶。

  她被關了這麼久,悶壞了,每天隻盼着見個活人,就算是番麓這樣的壞人也不要緊。可這兩天番麓來去匆匆,放下飯菜就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醉菊不免忐忑不安起來。

  滴答。

  門又打開了。

  醉菊擡起頭。

  番麓大步走了進來,往椅上一坐,不說話,直瞅着醉菊。

  醉菊奇怪地問:“怎麼又回來了?”

  番麓似乎有心事,悶了一下,才開口道:“驸馬爺領軍征讨東林,半路又回了都城。聽說軍隊得了确鑿證據,貴家企圖謀反,大軍圍了都城,到處搜捕逆黨,凡是貴家的親信,一個都不放過。”

  他停了停,又道:“我是丞相提拔起來的人,說不定也在被絞殺之列。要是我死了,你高興嗎?”

  醉菊怔住,老實說,聽了這件事,她倒一點也不覺得高興,垂下眼睛,半天才輕聲道:“這些是都城裡的黨派傾軋,關外面小城的官員什麼事?你這人,隻會欺負我這樣的女子,遇到大事,怎麼就杞人憂天起來了?”

  “驸馬爺的手段,讓人心寒啊。”番麓沒有一點平日裡不正經的表情,靜默了一會兒,沉聲道,“他說丞相雖然謀反,但畢竟是雲常老臣,不忍用兵刃傷害,下令将丞相關在房中,給水不給食。丞相熬了四天四夜,在承認謀反的文書上畫押按印後,才服毒死去。”

  “啊!”醉菊低呼一聲,驚疑道,“那公主呢?公主怎麼會讓何俠這麼做?”

  “大軍在何俠手中,将領們都隻聽何俠的,公主已經沒有辦法控制大局。況且,她怎能不支持自己的丈夫?難道她要讓丞相殺了何俠?”

  雲常都城,現在一定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醉菊向來見慣了番麓可恨的樣子,今天見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面前,反覺得不自在,于是沒話找話道:“你擔心什麼?你不是雲常最厲害最精幹的探子頭嗎?要是何俠下令捉拿你,你躲進松森山脈好了,在那裡,猴子也摸不到你的影子。”

  不料番麓問道:“那你怎麼辦?”

  “我?”醉菊愕了愕,低頭道,“正好,你放了我,我要回東林去見師傅。”

  “不放。”番麓斷然拒絕。

  醉菊氣急,擡頭惡狠狠地問:“為什麼?”

  “路太遠,你一個女人,我不放心。”

  “你……你……”

  “你什麼?”番麓站起來,向門口走去,扔下一句話在身後,“今天饒了你,下次再不好好吃飯,我剝了你的褲子,打你屁股三百下。本城守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給我記住了。”

  哐當一聲,門依舊鎖了,剩醉菊一人切齒不已,“壞人,壞人!巴不得你被何俠殺了才好呢!番麓,你這個惡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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