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沒有了之前的和睦,許唐鐵青着一張臉,臉上老紋遍布顯得有些猙獰,他勾起嘴角冷笑:“自作聰明,我為何會生出你這樣的蠢貨。”
許唐這話,不止是說之前許氏騙銀子的事,還有的是就是先前在院子裡面下跪的事。沒錯,這代表着許氏的認罪,可許氏在他們面前如此做,除了認罪以外還有的便是逼迫。
看着他們老兩口的面子上,金家的人隻能妥協,可如此之來,心中的氣仍舊存在,甚至是更多。
望着臉頰紅腫的許氏,許唐心中也不由覺得失望,一步錯步步錯,本可以和睦收場,偏偏又下了一步錯棋。
他道:“你可知道,将會完全失去金家人的信任,甚至彌補不回來。”
“爹,嘉哥兒情況不太好,我不能再拖下去了。”許氏淚眼闌珊,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如此,可心中更擔心的還是大兒子。
許唐冷哼一聲,他道:“就是為了你自己的兒子,這才是最愚蠢的做法,金家并不簡單,隻要金先洪還信任你,你想為永嘉謀算什麼不行?如今……哼,有你後悔的時候。”
許氏大急,道:“爹,幫幫我。”
許唐冷笑,率先向着前方而去,許錢氏更是一直無言,看在狼狽哀求的女兒,她無動于衷,哪有之前那般的關懷,倒顯得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她道:“靠誰還不如靠自個,金家并不穩靠,如果那件事被金家知道,誰都保不住你。”
“娘,不會的,金家不可能知道。”許氏搖頭,臉色大霁,她扯着嘴角僵硬,似乎并不想提起。
“希望吧。”許錢氏留下一句,便也離開。
留下心緒不甯,焦慮不安的許氏,她攙扶着竹子,完全沒有在注意到臉上的疼痛。
而送走了許家人的金蔣氏也沒當回事,而是詳細的詢問了去姜府的事宜。
金家姐妹個個都是神采奕奕,開口不住的描述,眼裡嘴裡都是濃濃的向往。
蔣小蓮也是小聲的呼和,并沒有将王梅兩主仆的算計說了出來,免得節外生枝,甚至語中還有些遺憾似的,遺憾沒有登上船隻去遊湖。
“蓮妹妹是挺可惜的,雖然塘裡面的荷花沒有,景色倒是不錯,而且别看那船看着小,裡面卻另有乾坤。”金海說着,不斷的誇着好。
“是呀,而去梅子姐那的點心真不錯,又香又甜。”金河舔了舔唇角,想還是在回憶一般。
“這有什麼,不過就是幾塊點心,到值得你們惦記如此。”金葉癟着嘴,又道:“你不是去換衣裳了沒?怎麼還是穿這你自己的衣服?”
金葉說道,之所以會問起,那是因為她嫉妒,梅子姐的衣裳都是錦衣華服,任何一件都能比得上她們身上所穿的。
她都沒穿過呢,蔣小蓮不過就是一個寄養在這的人,憑什麼她能船上。
看着蔣小蓮身上還是那件半舊的衣裳,她心情才好上一些。
蔣小蓮一頓,她輕言輕語:“不過就是濕了一些,走到半路就幹的差不多,心中又惦記着遊湖,就回來了。”
“那真可惜,衣裳沒換着,船也沒登上去。”
金芸沒工夫聽她們鬥嘴,看到金老爺子在旁邊,背對着她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她想了想,回了屋。
金老爺子這段日子很是沉靜,他心中不斷的算着日子,離着那一天越來越近,越是想到了以往。
‘啪。’的一聲,思緒被打斷,金老爺子望着這把匕首,他很清楚是小女兒打造出來的,隻是他從來隻是遠遠去看,而沒有接觸過,因為他怕,怕當他拿起這把匕首後,心裡會有更多的期待。
甚至怕抵壓不住心中的念想,會将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女兒身上。
“不指導我一下嗎?”金芸将匕首放下後,說道。
從出了爐房後,金老爺子一直沒找過她談話,卻每一次看着她的眼神中都帶有深意。
金老爺子并沒有開口,他伸手将匕首拿起,很小巧的一把,手法雖然有些生疏,刀刃上卻青光閃閃,寒光凜凜。
不錯,他看了看不由點了點頭,手指在刀面上輕滑一下,猛然一頓。
金老爺子将匕首拿近,渾濁的雙眼死死盯住刀刃與刀鞘交接的地方,他目光灼然,帶着一絲的顫抖道:“這,這是?”
“像嗎?我刻畫的不好,不過到有幾分神韻。”金芸說道,那處正是後院那株不明植物的花朵,不過寥寥幾筆勾紋,卻有幾分相似。
旁邊金蔣氏還在和孫女們說着話,金老爺子并沒有分心去聽,而是道:“你還想知道它的花名嗎?”
很不起眼的花朵,清新的花葉下面隐藏着的确是危機。如果貿然去摘,隻會被根上的尖刺劃傷。
“當然。”金芸想也不想就回答。
“鐵刺梅。”金老爺子手指撫在勾紋上面,帶着懷念。
鐵刺梅!
金芸在心中默念兩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帶着鐵的緣故,莫名的覺得這個名稱倒挺不錯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金老爺子突然說道:“你想知道我為何會如此在意這麼一株花草嗎?”
這個圖紋雖然不似那般,卻還是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在年幼的時候,身上穿戴的衣裳上必定會有一個圖紋,而身穿這個圖紋的人卻是讓無數人妒忌羨慕。
可就在那年,他被逼迫的将那件衣裳脫了下來,并永遠沒有了再将它穿上的資格。
金芸聽後,立馬點頭道:“想。”
是真的想,金老爺子并不同一般的農戶,還是半大孩子的他,帶着一筆不小的财富落戶在這個村莊,從有到無,從鄉親們口中的公子哥慢慢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農戶,他長期的蹙颦讓額頭的皺紋很是深刻,每日都會望着東方的方向默默不聞,不知道再想着什麼。
金老爺子慎重的将匕首放下,他站了起來,不帶猶豫的眼神很是光亮,他望着堂屋外面,說道:“那好,你既然想知道,明日我們就去一個地方,一個會讓你明白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