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尤陌上門提親,讓人很意外卻又不覺得意外。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金葉和尤陌兩人,都是金葉占位主動,甚至尤陌都會避着她不予她相見。
昨日親自送上門,何嘗不是先跟金府的人打了個招呼。
金啟武見到人,不等他多說,直接道:“不行。”
尤陌很是誠心,他道:“我知曉您是在擔憂什麼,我能保證,定當歇盡全力護住金葉。”
“你能怎麼護?”早早聽到消息的舒氏,也是趕了過來,她生怕二郎一個腦抽就給答應了下來,她邁進房門,再次開口說道:“陵王府裡一堆的主子,他們要對金葉如何,你有什麼資格攔着?”
特别是靳瑢瑢,她可是知道了,當初街頭搜身,都是靳家的手臂。
如今,靳瑢瑢是陵王的侍妾,雖然隻是個妾,卻比府裡的下人高貴多了,如果靳瑢瑢看不慣葉兒,想要針對,尤陌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本事能護住人。
她的話,其實說的還很是客氣,但凡尤陌不是陵王的屬下,而是一個平民百姓,如果葉兒真的喜歡,她也就認了。
畢竟尤陌的相貌不凡也有本事,還出手救過葉兒,人品也不錯,種種加起來,她也不是很瞧不上。
可偏偏……
尤陌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戶籍,放在桌面上,他緩緩而道:“我是孤兒不假,年少遇到王爺,得他才有如今的尤陌,起先确實是賣身于王爺為奴仆,也得王爺另眼相看,在前年以将賣身契給予我,如今卻是陵王府的客卿。”
這一番話,讓金啟武兩夫妻極為的驚訝,倒不是驚訝尤陌的自由身,而是壓抑他客卿的身份。
來到金府之後,他們才知曉原來還有客卿這個人物。
雖說是依附金府,可是在府中卻也是另一種變相的主子。
舒氏不知曉該不該笑出聲,她不贊同金葉嫁給尤陌,主要的妨礙便是尤陌的身份。
可如今,完全與自己所想的不同,尤陌不是奴仆之身,還是一個王爺府的客卿,有着王爺的看中,前途如何會不光明。
這般想着,舒氏的臉上不知不覺中浮現了一絲的笑意。
而金啟武卻是拿着桌面上的戶籍,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他不比舒氏,他想的更多一些。
尤陌此時的舉動想來陵王也是知曉。
一個客卿的嶽家,一個妾氏。
分别與金靳兩家搭上了關系,那他又會偏向那一邊?或者說,是不是真是與靳家搭上了關系,所以才讓尤陌來提親,這般兩頭都有了關系,可以選着其中一方出力,卻同樣的,因為兩邊都搭上關系,他也可以兩邊都不幫。
金啟武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可是心中不免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真如他心中所想,金葉嫁過去,隻是一個權宜之計罷了,又怎麼能确定尤陌是不是百分百的真心呢。
他緩緩将戶籍放下,道:“不行。”
仍舊兩個字,表示着他的态度。
倒是尤陌不由高看了他一眼,金啟武在他的認知中,并不聰明,如果不是身後站着的幾個靠山,他想在京内做生意,不說能不能做起來,就是被人算計,恐怕都不知道算計了多少次。
可這次,他明明知道他是客卿的身份,居然還開口拒絕。
不說其他,就憑他對于閨女的這份心,就是讓尤陌極為感動的一個。
而這個時候,金葉提着裙擺沖沖的趕了過來,她氣喘籲籲的望了尤陌一眼,眼眸中帶着的是濃濃的欣喜。
從昨日回來,她不是沒有擔憂過,哪怕尤陌開口承諾今日會上門,她心中都是忐忑萬分。
今日更是想早早的過來,偏偏被院子裡的人給攔了下來,使出了好大的勁才出了門。
她想要上前,卻是被重重的一聲咳嗦聲給吓得止步,她總算将視線轉到房間裡面的爹娘身上。
心卻歡喜了過來,金葉從娘的臉上看出了一些的松動,爹雖然是面帶沉色,她卻知道,爹比娘好說話許多,隻要娘同意的事,爹哪怕不願也不會反對。
她挨身過去,抱着娘的胳膊,眼眸中帶着哀求的望了過去。
舒氏瞪了她一眼,小聲開口說道:“不許說話,給我安靜着些。”
金葉吐了吐舌尖,心中大喜,娘這般說話,可不正是代表着她的意思,如果真是不贊同,恐怕就不是讓她不要說話這般容易,而是直接将她給趕了出去。
聽娘的話,金葉不在開口,而是暗中給尤陌打了個手勢,讓他加把勁。
尤陌不由勾起了嘴角,他道:“金大叔,我這次來是真心誠意,如果您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可以提出來。”
如果臉上有胡須,金啟武氣得是吹胡子瞪眼了,葉兒的小動作他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可就算是發現了,又能如何,隻能生硬的道:“什麼我都不滿意,這事你别提了,以後也别提,我都不會答應。”
“爹!”
“住嘴!”金啟武喝道,難得一次的如此嚴厲。
金葉嘟着嘴,輕輕的扯了扯娘親的胳膊,讓她幫忙說上一句。
舒氏不知道為何二郎如此生氣,不夠此時确實沒有先前那般的不樂意了,想了想,便開口道:“行了,這事同爹娘商量先吧。”
舒氏這番話的意思,金啟武怎麼會不知曉,定是心中已經答應了下來,再去爹娘那還不是看他們的意思。
他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不行就不行!”
“你!”舒氏雖然生氣,卻也知道二郎不會無緣無故這般,想着先依了他,等私底下再問問到底是如何。
于是,對于金葉在暗中扯着她的衣擺,愣是不開口說話。
金芸這時候急了,爹不贊同,娘又不幫她說話,這個時候如果爹娘不同意,恐怕之後更是沒有機會了。
她咬了咬牙,道:“你們不答應也不行,我都已經是他的人了。”
這話一出,場面頓時寂靜一片。
不說金啟武兩夫妻,就是尤陌都是一臉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