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弟一臉的嬉皮笑臉,金蔣氏心中是高興的,對于時常照顧着小弟家,除了因為他是蔣家唯一的男子以外,更多的是,小弟有些事很糊塗,唯獨一件事心中拿捏的很是明白。
那便是他絕對不會仗着自己的身份,對她有過多的要求。
也就是說她給多少,小弟會照單全收,卻不會開口跟她要求什麼。
在以往的日子裡,家裡條件不好,小弟每次來,都隻是吃上一頓就離開,他們就是想給他帶些東西走,都沒的給,小弟也沒有半點不高興,仍舊是樂呵呵的離開。
倒是弟妹不同,家中有錢後,弟妹時不時的就提上幾句要拉扯他們家裡的人一把,結果每次都是小弟給阻止。
如果真要說,對于蔣家的人來說,小弟這番的行為恐怕是讓他們覺得很是不喜,可是對于她來說,小弟的這番話讓金蔣氏覺得,這麼多年對于小弟的好都是值得的。
她笑着附應:“在沅裡鎮也好,我聽二郎說他們在鎮上做的活都挺輕松,讓他們先學幾年的本事,等二郎将這邊的生意安排妥當後,便回鎮上,到時候他們有了經驗也能幫二郎照看一下,畢竟他兩頭跑,也忙的很。”
“這哪行,都是些大字都不認得的,讓他們照看生意……哎喲。”蔣立說到一半,就被旁邊的人死死擰了下大腿,疼的他是呲牙咧嘴的。
“行行行,當然行,大姐也說了讓孩子們先學幾年本事,這幾年的功夫自然能學好字。”蔣楊氏連忙答應了下來,她心中其實也有一杆秤,将家裡的人都帶到上京來也許是不錯,可唯一一點不好,那便是在大姐家眼皮子底下過活難免有些不自在。
可是在沅裡鎮打理生意,這麼好的事當然得答應下來。
到時候離得天高皇帝遠,相當于自己做生意,如何能不好。
她又是一臉的讨好,說道:“家裡幾個小輩都是聰明的,可惜我們對不住他們,前些年哪來的銀子送他們上學認字,現在有了條件,想必很快就能夠學會,這說不準啊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就能夠給你家啟武照看一番了。”
金蔣氏笑了笑,也是應着好,她也是真心有這個打算,畢竟他們現在過的好了,自然要拉扯一下親戚。
如果小弟家的兒孫有這個本事,她是真的不介意拉一把。
她又道:“怎麼就你們兩人過來,你二姐和三姐呢?”
蔣立吃的歡樂的臉上頓時一僵,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兩人的性子,哪裡願意跑。”
金蔣氏微微一歎,其實早就有這個預想,兩個妹妹的性子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都已經年紀一大把了還柔弱的很,當初因為彼此嫁的遠,來往的并不多,甚至都是幾年才好不容易見上一面。
偶爾的一次見面,她也是瞧得清清楚楚,兩個妹妹被家中晚輩牽制的死死,恐怕這次沒有上京,是被家中小輩給攔着了吧。
那些小輩如同會吸血般的纏在兩個妹妹身上,讓兩個妹妹抛下他們來到上京玩耍,還不如在家裡幫他們做些家務,恐怕就是這麼想的吧,她臉上變得有些冷然,說道:“以後你得幫襯幫襯她們,我今後恐怕都難得回去一趟,她們可就隻有你這個依靠了。”
蔣立聞言有些恹恹,卻根本不想答應下來。
如果真的要說起來,二姐和三姐家裡比他們兩個姐弟還要好上一些,可就是過的極為困難的時候也不見她們拉扯一把,甚至就是偶然去她們家走上一走,家中小輩臉上都是顯而易見的嫌棄,仿佛他就是去打秋風一般。
現在好了,風水輪流轉,大姐家中過的好,拉扯着他家裡也紅火了起來,就是大姐送信來都是帶了一些他從未見到過的銀兩,結果兩個姐姐家,居然當天就跑上門,說什麼讓他再去開口找大姐要,就這麼一些在大姐眼中不過皮毛罷了。
要知道他們口中的就這麼一些,可是百兩銀子啊,以後他可是從未見到過這麼多錢,就是存放在家裡他都覺得十分的不安,結果到好,大姐的一番好心沒有得到半點好,反而讓他們另想了法子。
而且他并未同大姐說起,其實兩個姐姐是準備一起上京,卻不是單獨,而是帶着一家子準備上京來投靠。
他知道後,直接就是讓白府的人幫忙攔了下來,如果真讓那一家子的人上京,絕對會氣到大姐。
金蔣氏瞧着他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她道:“他們兩家是怎麼樣的人,我也是知道,所以以後鎮上的生意定是會交給你們,如果他們做的事當真不對,就将他們趕回去,用生意拿捏着他們,想必他們也不敢亂來,隻要他們對妹妹們好一些,就給他們一些甜頭也無妨。”
這番話後,蔣立還未出聲,蔣楊氏就有些飄飄然起來,哪怕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再好,她恨不得馬上回到鎮上,有了大姐這番話她以後可不就是能夠當個商家老太太有人伺候着麼。
席面上幾人暢聊着,除了一開始還有些别的心思,漸漸的是越聊越融洽,明眼的人都能夠看出金蔣氏臉上的歡喜。
金老爺子在一旁瞧着,心中也是安慰不已。
老婆子這段時間還好,與大嫂熟悉了一些,偶爾還有個說話的人。
可就在前段時間,雖說吃住不愁更是有丫鬟在身邊伺候着,卻能夠看得出她眼底中帶着的一股子寂寞。
以往在村子裡,誰不是無事就跑到隔壁家裡拉拉家常聊聊八卦,可在偌大的府中,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
到不是孩子們不孝順,不陪着她。
而是有些話在小輩們面前是沒法說,隻有年紀相仿聊起來才有那股子味道。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将小弟一家人叫來上京的原因了。
而這個時候,蔣立總算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他道:“姐夫大姐,你們可還記得莫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