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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娘 第四百六十五章 :金邊瑞香

鐵娘 禾景 2390 2024-03-14 09:58

  看着前後都陌生的地方,永革鼻頭一酸,差點就掉了眼淚,好在拼命的忍住,小臉皺成了一團。

  将他們領回來的,名為海波,這名字還是他自己取得。

  當初被賣到金府,管事的曾問他的名字。

  可海波是被拐賣來的,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唯獨記得他的家鄉,是在一片大海的附近,每日裡聽到最多的便是海浪吹在沙灘上的聲音。

  于是,他幹脆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海波瞧着一個小家夥要哭出來似的,頓時有些手忙腳亂,連忙就是回到屋子裡,拿出了私藏了許久的花生瓜子,塞在了他的懷裡,并道:“小男子漢可别苦,還記得你們從哪來的麼,我就将你們送過去,想來管事的也不會重罰你們。”

  海波并沒有将三個孩童引到屋子裡,而是在外面的欄杆坐了下來。

  他不過是個雜役,分到的房間自然是幾個人一起的,屋裡裡面還有值夜班在睡覺的同屋人。

  永革剛想說,就被大頭給拉了回去,他道:“小哥哥,我們也不知道來的路了,你能帶我去之前的地方轉轉嗎,說不準我們就記得了。”

  大頭知道,他如果說是祖父的孩子,這人定會将他們送回去。

  可回去了也是待在屋子裡,還不如讓這人帶他們逛逛。

  想來永華的想法也是如此,他連忙就是點點頭,大大的眼睛期盼的望着海波。

  海波這下可就難辦了,又有些拿不定注意。

  看到這幾個孩童,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高興,雜役裡面也分着等級,最下一等,便是他們這些從外面采買來的小厮,在同屋的幾人當中,海波是被排擠的那個。

  雖然在府邸裡不愁吃穿,可别人都不理會他,不免有些乏悶。

  前段時間,管事說和他一起值班的夥伴要調去三少爺的院子裡當差,會再招一個小厮來。

  海波看着這三個孩童,便認定,這裡面肯定有個以後一直當差的夥伴,就想着先打好關系,以後才能好好相處。

  當然,對于這有可能是未來小夥伴提出的話,他還不敢立馬答應。

  府邸之中除了當差,他們這些做小厮的本就不能亂走動,就怕驚擾到了主子們。

  真的驚擾到了,不說責罰,就是被趕出去都極有可能,他好不容易才在一個地方安定下來,還真不想就丢了這份差事。

  哪怕周邊的夥伴們都排擠着他,可這裡不愁吃穿,不愁下雨連個遮着頭頂的屋檐都沒。

  不過,看着三雙期盼的小眼神,海波咬牙道:“那行,不過我可給你們說好了,出了外面可不能亂吼亂叫。”

  對于這人的再三叮囑,三個家夥哪有不答應的,什麼也不管,先答應了就是。

  海波來的金府的日子有幾年了,金府很大,有很多地方他都沒有去過,可當差的那片小天地,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他知道,不能走大路,便帶着三人盡是往些小路去走。

  永華幾個,本還有些擔憂,結果東拐西拐的像是在冒險似的,覺得是有趣極了,對于回到家人身邊的心思,立馬就是忘到了腦後。

  雖然山裡花花草草見到的不少,可金府的花草又豈是外面見到了那般。

  路邊一株花的花苞就引起了永革的主意,小小的花骨朵,并沒有綻開,引起永革的目光,是因為這株花的嫩葉邊上,像是被人紋了一條條的金邊,配着白裡透紅的花苞,好看的緊。

  對于山裡的孩子來說,不管路邊是什麼,随手摘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甚至是如果真的很喜歡,挖了回去都有可能。

  永革瞧着心喜,伸手就是将長滿了花苞的枝頭一掐。

  海波還在前面小聲講着以往發生的趣事,無意間一回頭,頓時就是僵硬了一張臉。

  他結結巴巴,不敢置信的道:“你你你,手中拿得是什什什麼?”

  永革張着嘴,笑的一臉燦爛,說:“海波哥,這葉子可真奇特,你要麼?我給你掐一朵?”

  “掐?!”海波猛地拔高了聲量,又趕緊将手捂住嘴,四處打量,就怕周圍有人。

  偏偏運氣不好,側頭一看,一個小厮臉上也是帶着驚愕,怒然:“你們這些下賤的,誰給你們膽子,居然将九少爺的花給毀了。”

  九少爺的花,沒錯,正是大老爺的小孫子,九少爺金偃瑞。

  金偃瑞年紀不大,自稱打鐵是粗活,從懂事開始便不願意碰一下,反而愛文。

  對着與自己名字有兩字相合的金邊瑞香,是百般的喜愛,更是求的大老爺面前,将一處院子裡面種滿了這種花朵。

  因為不愛看到好好的孫子去玩物喪志,如果是其他都還好說,偏偏愛女兒才喜歡的花。

  大老爺是氣急,卻又舍不得責罵,便由他想種就種,隻是府邸絕不拿一文銀子來給他種花。

  金偃瑞也是個倔強的,府邸不出銀子,他就拿自個的私房填補。

  可哪裡想到,這金邊瑞香本就嬌氣,他花着大筆的銀子請來專人侍奉着,卻從種滿了一個院子,到如此就剩下了唯獨的兩株。

  守在這裡的小厮,本還高興着,一株雖然半死不活的樣,另外一株卻冒出了幾個花苞,還想着等過上幾日,去九少爺面前讨喜,卻哪裡想到,不過就是上茅房的功夫,辛苦侍奉,對待這麼一個植物比對待親爹親娘還看中,就這麼的沒了。

  “不過就是一株花,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賠你就是。”永革本還有點心虛,可聽到這人說的話,立馬就不樂意了。

  ‘下賤’兩個字,他聽到的并不少,從村子裡搬到鎮上。

  在書塾的時,不少同窗就這樣罵過他們,兩個兄弟能用拳頭打的他們不敢罵,唯獨他卻隻能忍耐。

  忍着,忍着,一下沒忍住,在來上京前,他就和那些罵他‘下賤’的同窗狠狠的打了一次。

  直到在上京的路上,臉上都還挂着傷痕。

  身上雖疼,心裡卻舒坦的很,他本是做哥哥的,卻每次都是兩個兄弟幫着他,而這次,是他自己壯着膽子拼了一次,到想想這感覺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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