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裡發生不少大事,特别是欠債一事,外面有不少閑言閑語。
金海才訂了親,呂氏就怕事情傳的太過誇張,讓鄭家人退卻,事情發生了有些時日,可也不見鄭家讓來探望一眼,這讓她心裡很是不安,特别是這幾日,每到房間,都是說給了金啟文聽,想着去他們那上門看上一次。
之前是打算鄭家老人壽辰,去上門一趟。
可越到日子,她越是不安,怎麼兩人都是親家,鄭家都應該派人來請上一請,瞧着日子就快到了,鄭家連個影都沒有。
呂氏坐不住,便想着跟金啟文先去他們村子一趟,不管怎樣,也的有個說辭。
就算鄭家人嫌棄了,那也得當機立斷,不能拖着她大女兒。
偏偏發生了金啟武簽契約的事,金啟文這時候哪有心情去鄭家,便一拖再拖,居然将鄭家人拖上門了。
“要幾斤?五花?瘦肉?”金芸瞧着一陌生男子進門,還當他是來買肉,男子手上提着兩個籃子,她還以為來了個大客戶,要知道才不過半天的時間,她就愛上了收錢這檔職業。
鄭寬瞧着金家門戶大敞開,擺着幾塊木闆搭在凳子上,上面放了不少豬肉。
他一頭霧水,也沒聽過金家什麼時候變成屠戶了,将疑問放在心裡,他道:“金伯父。”
金啟文将肉都歸納好後,擡起頭一看,手連連搓了搓抹布,将他迎進來:“小寬啊,快快,快進來。走了一路,怕熱的很吧。”
連忙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有搬了個凳子過來,擡頭喊道:“孩子他娘,小寬來了,快端杯水。”
金蔣氏也還在院子裡,她越瞧這個孫女婿越滿意,瞧着濃眉大眼,精神奕奕,又很是禮貌,她說:“小寬你也太客氣了,每次來都是大包小包。”
鄭寬剛坐下,又趕緊起身鞠個躬,說道:“金奶奶,帶的都是自家産的,您不嫌棄就好。”
這時,呂氏從屋裡趕了出來,後面跟着的是金海和蔣小蓮,隻是金海卻不好意思出到院子,而是有些羞澀的都在門後一直觀望。
呂氏看到院子裡隻有鄭寬一人,就有一絲差異,鄭家現在來人,想來就是要請他們去參加壽宴,可真是如此的話,鄭家隻派鄭寬一人上門,就有些不知禮數了。
金海嫁了還好說,可還沒嫁過去,鄭家就這個做派,就有些打金家的臉面。
剛還是熱情一臉,呂氏瞬間就冷下了臉,她道:“來了啊。”
雖說是冷了面,但到底是自個滿意的女婿,呂氏再不滿也不能表現的太冷淡。
她拉着鄭寬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拉着家長,可對于鄭家父母她是一句沒提,到底心中還是有氣。
金芸伸出兩根手指,撥弄這荷包裡的銅闆,眼睛卻一直打量着這個男子。
金海未來的丈夫,瞧着挺正派的一個人,
即使面對容貌姣好的蔣小蓮,也不過是第一眼望去有些失神,之後都沒有偷偷瞧上一眼,隻是和呂氏談話時,眼睛時不時瞄着屋内河海躲着的地方。
蔣小蓮年紀小,卻是個美人胚子,外出一趟,不管是男是女都會偷偷瞄上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不習慣,今日賣肉來的人不少,她卻一直躲在屋裡不出,也就鄭寬來了才和呂氏一道來到院子,許是也想看看她好姐姐以後的歸宿。
鄭寬聊上幾句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從帶來的籃子裡面翻出一雙繡花鞋。
大紅顔色,上面還繡着兩隻鴛鴦,繡的雖然還能入眼,卻讓呂氏一臉笑開了花。
鄭寬道:“這是我娘托我給金海妹妹,金伯母您看要不要讓金海妹妹試一試,不合适的話,我拿回去讓娘再改改。”
呂氏接過來,一上手就大概知道了這雙鞋子的價錢,料子順滑又厚實,這麼一雙鞋怕抵得上尋常穿的十來雙了、
“對,先試試。”呂氏向裡屋招手,讓大女兒出來,“金海,還不快過來。”
說什麼試試鞋,不過就是想讓兩人再見上一面罷了。
金海微低頭,臉上帶着紅潮,有些扭捏的走了出來。
再看鄭寬,從金海出門,一雙眼睛就直直放再她身上再也移不開,一副愣傻樣。
面色愣然,唯獨露出的耳尖通紅一片。
金海微微舉手去接,如削蔥根的手指上,粉粉嫩嫩如貝殼般的指甲,頭也是難得擡起去望着對面的人,小聲柔柔得道:“代我謝謝大娘。”
鄭寬看的癡迷,金海本還能和他對望,被他這麼一看,臉又一紅,拿着紅鞋就碎步向屋裡跑去,拿着鞋的手捧着兇,不知道跳的有多快。
旁邊的金芸單手将荷包裡面的銅闆數了一遍又一遍,雙眼看着眼睛一幕,看的是津津有味。
在她心裡,兩人的年紀雖然都不是很大,可這青澀的感情令人感慨而美好。
突然一隻手指抵在了她的額頭,金芸下意思的向後移去,卻被身後放着豬肉的木闆給擋住,她雙眼聚集在那根手指上,随着手指移到了那人身上,于是她有些不解的望着金蔣氏。
金蔣氏用手指重重點了點小女兒的額頭,壓低聲量道:“還不把錢拿過來。”
當着客人的面,金蔣氏也不想說這麼一句,可看着小女兒用手頻繁撥弄銅闆,每撥一下她心就跳一下,現在她可是知道,小女兒性情變了不說,力量也變大很多,她就怕小女兒手沒個分寸一下将銅闆給弄壞了。
手上動作一頓,她還沒摸夠呢,金芸兩隻眼珠一轉,開口便道:“紅繡鞋挺不錯的,我也過去看看。”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雖然金芸知道懷裡的荷包早晚都得交出去,但能多摸一會兒算一會兒。
金蔣氏手上抓了個口,鼓着眼睛對着小女兒的背影狠狠的瞪了兩眼。
鄭寬微微一笑,道:“我家妹妹也這樣,活潑的很。”
話一說完,院子裡其他的人都不由自主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聲。
是啊,真夠活潑,一不注意自個就屠了兩頭野豬回來,可不能再‘活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