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金芸到是覺得杜大夫身邊的醫童有些不協調,明明小小一個,低垂着頭,從進門到現在連一句話都沒有開口過。
小小的人,可是給她的感覺卻很精悍,和之前見到過的醫童有些違和感。
金芸跟随者醫童一同去了廚房。
這人煎藥的時候微微擡頭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垂着頭,手下忙活着。
金芸從中拿起一片紅棕色的幹片,她似做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怎麼有兩種顔色?”
醫童微微擡頭,稍頓些許,甕聲說道:“雞血藤。”
這聲回答後,金芸像是更加感興趣般,她道:“那這個呢?怎麼沒洗幹淨似的,上面還有泥土?”
兩指夾着根藥材,還一晃一晃的在這人面前晃蕩。
醫童緩緩站起,眼神陰晦的看着她,伸手就将藥材搶了過來,惡狠狠道:“沒眼色的臭丫頭,還不趕緊滾開。”
兩指松開,手中的藥材落下,金芸臉上顯露的疑問表情消逝,她冷呵呵的道:“是呀,不正是沒眼色,才打擾到你了麼。”
金芸對草藥不熟悉,卻恰好認識這種。
草莖止血止痛,可草葉卻是不然,熬的湯藥喝下去,隻會讓傷口流血不止。
要說此人沒問題,金芸怎麼都不可能相信。
醫童早就不耐煩,本想着周邊無人,将此人打暈過去再說。
哪裡會知道,他不過剛剛站起來,還未回神,就被一腳給打翻在地。
“啊…呸。”吐出一口的血沫,還混着兩個牙齒,此人是怒火沖天。
可再一次,還未有所動作,腦袋上是重重一踢,劇痛過後什麼都不知道的昏了過去。
兩腳将一個行家解決,金芸微微仰着頭有些傲氣,腳下功夫上漲了。
精悍的身子,虎口處的厚繭,再加上身上藏着的匕首,不打他打誰。
劉婆子在裡頭不放心,出來探一眼,這一探就将她吓到了,道:“金姑娘,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金芸簡單的解釋一遍,将‘醫童’身上帶着的匕首給踢了出來。
“糟了,那大夫還在裡頭給大狗換藥。”劉婆子哀叫一聲,轉回去的腳步邁得有些大,就是一趔趄差點給扭到腰,她大叫:“快快,那黑心的大夫要害大狗,快攔住他。”
屋子本就不大,劉婆子的叫喊屋内屋外的人都能聽清。
杜大夫咬牙,暗罵一句,手中黑乎乎的膏藥就要抹在傷者身上。
手剛放下,就被人從後面狠狠的一推。
這裡的人别的沒有,力氣卻大的很,這個力道直接将杜大夫推得從椅子上面直接摔了下來。
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老腰都差點折了。
擡眼一看,手中的膏藥全數掉落在地,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該來這一趟,得不償失。
“你們簡直欺人太甚,老夫好心好心來此救人,你們這些刁民居然如此對我。”杜大夫說的痛徹心扉,将一幹人等都給鎮住。
聽到劉婆子叫喊後,貿然下手的婦人,舉着兩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到是黃州定了定神,道:“都是屋裡人吓到,還請杜大夫不要責怪。”
說是這般說,卻不敢讓杜大夫給大狗上膏藥了,向着周邊的人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将劉婆子給喊進來,問問情況。
杜大夫袖擺一甩,他撐扶着腰戰戰巍巍的站了起來,一臉鐵青的道:“既然你們不領這個情,老夫還不願意伺候了。”
說罷,就邁着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的人頓時就恍然大悟,如果杜大夫留在此地,還當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可摔成這般,疼得頭頂冒汗,都還大步離開,怎麼可能沒有蹊跷。
大門被攔了起來,十數人站的層層疊疊,密不透風,雖然沒有開口動手,可他們卻攔着不讓杜大夫離開。
臉上留下的汗,除了疼痛還有的便是慌神,他道:“刁民,你們簡直是一群刁民,還不快給老夫讓開。”
雙方仍舊僵持,一直到黎漢帶着姜家醫館的大夫前來。
來的大夫有些年邁,身子骨已經有些萎縮,瞧着瘦弱到不行。
可屋内的杜大夫瞧上一眼,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如果是其他人,說不定他還能垂死掙紮一番,想不到的是,姜家醫館來的人居然是江大夫。
早知如此,就不該來此一趟,床榻上的人雖然受傷嚴重,卻不緻命。
憑江大夫的妙手回春,不說救活,但讓此人能開口說話,絕不是難事。
他側頭看去,還有那滿地散開的膏藥,也會将他打進地獄。
不管杜大夫怎麼想的。
江大夫雖瘦弱年邁,身子骨到利索,蹭蹭幾步就來到了床榻前。
并沒有先把脈,而是拿出袖兜裡的銀針,手指虛晃幾下,胡大狗傷口處就插滿了銀針。
流淌出來的血瞬間止住,他再伸手把脈起來。
不過很短的功夫,他将手放下,寫了個藥方就讓身邊跟随來的人去抓藥,并道:“無礙,血流的多,以後得好好補補精氣。”
黃州等人頓時就放下心,連連道:“那就好,多謝老大夫。”
江大夫冷沉着臉點點頭,伸出手指将地面上散開的膏藥沾上一些,放在鼻尖。
而慌神的杜大夫見到他這般的動作,便知道自己是怎麼也逃不過去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将那人殺死,主公說不定還能念他的情。
這般想到,手慢慢的向着背後移去,腰間插着一把精緻的匕首,從未開鋒見血。
杜大夫身上有些發抖,從年幼至今,他的雙手從都是救死扶傷,哪怕是害人,也不過就是借着他人之手,而現在,卻要讓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又怎麼可能不慌神。
“荒唐。”江大夫将指尖膏藥甩開,神色頓時猛沉,他正要去說。
就見杜大夫舉起握着匕首的手,向着他這邊沖來,目标正是床榻上的人。
屋内圍繞的人多,可誰又會想到他會在衆人面前就下殺手,瞧着那匕首的劍刃就要刺入胡大狗的兇膛,他們唯一能做到的隻有看着卻無能為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