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把玩着步搖,金芸也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正當她聚精會神之時,身後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孩童的腳步很是雜亂,這些相處的日子以來,她到還真能認出一些來。
永革最為怪異,完全随着性子來走,甚至有些一腳深一腳淺都有。而永華卻是生怕人不知他的到來,走起路來如同在跺腳。
最為不同的便屬大頭,他的腳步輕盈,如果不是金芸特意去聽,根本不會發現背後而來的是三個人。
說是拜她為師,金芸至今都隻是在訓練三人的體格,一開始并沒有發覺。
直到時間長了,她便發覺,大頭漸漸的與雙胞胎越行越遠。
不是指他的能力,而是他自己的訓練方式。
應該是有人在他年幼時期指導過,也許後來淡忘甚至是刻意遺忘,但記憶深刻在骨子裡,并不是想忘記便能忘記。
時間一長,三人之間的懸殊自然展現出來。
她也有跟香寒嫂子詢問過,可香寒嫂子并沒有見過大頭的爹爹,隻知道他是施府的護衛。
大戶人家的護衛怎麼都應該有兩把刷子吧,金芸觀察一段時間後,确認沒有不妥,臉不紅氣不燥的直接放棄了之前的訓練方式,将從大頭那的把式偷學而來,然後再去教導三個小家夥。
沒辦法,她隻會殺戮的招式,就算她想教,也不可能讓三人從還未站起來就學會跑,那樣隻會跌的頭破血流。
再來,金芸也需要時間去觀望一番。
三個小家夥到底是心中所願,還隻是一時的沖動。
這些都需要的是時間。
“小姑,香寒嬸子就要出宅子了,你有什麼想吃的,可以讓她帶回來。”永革單腳蹦跳的過來,雖然在說着話,眼睛卻一直望着地面上的枯葉,他單腳用力一蹦,就跳到看中的其中一片葉子上。
哪曉得葉子下面藏着的一顆碎石子,腳一歪,雙手亂滑,身子就是向着後到。
好在後面的永華和大頭連忙伸手去扶,不然又準得摔個跟頭。
金芸歎氣搖頭,永革對什麼都敢興趣,哪怕經常摔得頭破血流,也不曉得去改。
她道:“我沒什麼可帶的。”
“沒有嗎?”永華有些遺憾,他們尋的這般急,就是希望小姑也能帶上一些,這樣他們也能有的吃。
失落不過一瞬間,他又高興數着手指頭,道:“我有哦,我要了糖葫蘆、豆腐腦、粘牙糖,香寒嬸子還說幫我帶個橡人回來。”
“我也有,香寒嬸子也說給我帶了。”
這邊小家夥們興高采烈的道,前院香寒等了一會兒,并沒有見到人來,瞧着天色漸晚,便出了門。
今日吳嬷嬷家的小兒子娶媳婦,她自然是要上門一趟。
吳嬷嬷是賣了死契到施府,生的幾個兒女也都是家生子。
雖然她家那位和幾個兒女都在莊子裡過活,但因着吳嬷嬷的關系,施老夫人特意恩許,她家小兒子能在府中擺幾桌席面好好熱鬧熱鬧。
離開施府幾個月,香寒再次經過那個熟悉的角門,到有些陌生。
她不過剛進去,就被裡面的吳嬷嬷給瞧見,連忙就是迎了出來,道:“香寒,你怎麼來了。”
“這般大喜的日子,我自然要來沾沾喜氣。”香寒笑道,其實這次吳嬷嬷并沒有讓人通知過她,隻是成親的日子在她還未出府的時候就已經定下,她自然是曉得,便自個不請自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嬷嬷不想讓她和施府再扯上關系,這麼多日子,沒個音訊不說,就是她尋上府幾次,也不見嬷嬷出門見她。
“你啊,嬷嬷該怎麼說你才好,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麼。”吳嬷嬷握着她的手,細細打量着香寒的氣色,瞧着好上許多,心中這才放心下來。
她和兒女分隔兩地,一年到頭都見不着幾次面,在府裡都是她和香寒兩人相依為命。
她忍着不相見也是為了香寒好,吳嬷嬷知道香寒如今生活在金家,自然也得看着金家的眼色過活,她如今不過是一個奴仆,就怕金家的人嫌棄香寒和她有來往,這才忍下心不去相見。
“您還記得三年前,您曾說過要我認你為幹娘,雖然香寒一直稱您為嬷嬷,心中卻早已當您為幹娘對待。”香寒眼中含淚,雖然她的家人那般對她,可這些年來,遇到的金家人,遇到的吳嬷嬷都是對她很好的人,她道:“您也别急着趕我走,強子就如我弟弟,這麼好的日子,我自然的留下。”
吳嬷嬷心中欣慰,也不在多說什麼,她也不顧着其他來客,拉着香寒就向裡走。
一邊走,她也不忘關心道:“你在金家可好?他們家裡人沒為難你吧?”
吳嬷嬷最是清楚哪些相處之間的龌蹉事,金家老兩口自然沒得說,可人家也是有兒有女的人,平白着家裡多了一個吃飯的人,别說其他人,就是她自個心中怕都是很不喜。
“嬷嬷您放心吧,爹娘對我很不錯,哥哥嫂子自然也是如此,都是很好相處的人。”香寒很是誠懇的說道,在金家真的讓能她感覺到家的味道。
吳嬷嬷放心之餘,不免有為香寒感到蒼涼,這麼好的姑娘,偏偏為着那人獨守了一身。
心中所想,她也不會說出來,而是道:“那就好,大頭呢?金家的人可情願養着他。”
“大頭如今跟着二哥的兩個兒子上書塾。”這便是為着子女感到自豪的情緒吧,香寒說着這句話時,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那般的自豪。
她不由輕笑一聲,又立馬的斂起笑意,問道:“嬷嬷,大頭他爹爹可有消息?”
“沒呢,我交待的事,嬷嬷都注意着呢。”吳嬷嬷搖頭,沉聲說道:“香寒,嬷嬷也跟你透個底,大頭他爹恐怕是回不來了,前個日子,外出的侍衛陸陸續續都回了府,唯獨大頭爹爹和一人張姓侍衛未歸。”
說着,她側頭向着兩邊張望一番,湊在香寒耳邊小聲說道:“可那張姓的家人,不久前偷偷建了個衣冠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