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支了銀子,在魏師傅那換回來了比巴掌還要小的精鐵,這次可不是雜鐵,而是略等的精鐵。
這麼小一塊,差不多五兩銀子,這隻是修補而已。
如果真打算用略等的精鐵鍛打一把匕首,最少都要百兩起步。
金芸手裡颠着精鐵,心中這麼一計算,手上的銀兩還真鍛打不出幾把兵器來,這還是個費錢的活計。
可如果真用精鐵鍛打出一把手,不說好與不好,賣出的價格無論如何都會比它本身來的值錢。
當然,首先必須得成功,不然就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這絕對不是金芸所需要考慮的,她可不認為自個會失敗。
更何況現在隻是修補而已。
卓三娘這把長劍就價值不菲,雖然已經是把殘劍,賣個破銅廢鐵也值個不少,哪怕就是簡單修補下,再轉賣出去,想必也會有人願意出高價購買。
世人雖然用劍的不多,但隻要是有錢人家的人,哪怕是為了觀賞也會配上一把。
金芸換好粗布方便的衣裳,将頭發卷在後腦,她開爐,拉風匣。
準備正式開工。
她不準備重鑄,而是打算将斷口的地方接連起來。
略等精鐵焊燒融為鐵水,這一刻,那雙平靜的眼眸變的深邃,手上動作無比細緻認真,完全沒有留意到時間漸漸過去。
從日出到日落,再到紅日露出。
爐房的房門一直禁閉,完全沒有打開過。
放在窗口的籃子也沒有動過絲毫,裡面擺放着的飯菜都已經涼透,呂氏将籃子拿了下來,這已經是第三個籃子了,她擰緊鼻翼,有些擔憂卻又不敢冒然進去。
她俯着門側耳凝靜一聽,裡面到是有動靜,可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擔憂,小妹在裡面,動靜一直沒有聽過,不知道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娘,你這是做什麼。”永新也是忙了一晚上,這才從爐房出來,他伸着懶腰,看着娘親聽着牆角的動作,不由好笑的問道。
呂氏像是見到了救星,她趕緊着招手,并小聲說道:“你小姑已經已經幾餐都沒吃東西,還在裡面敲個不停,不會出什麼事吧。”
永新臉上的笑意也淡下去,他走上前,也是俯着側耳一聽,可還沒聽清,門就突然被打開。
沒了依附的兩人,瞬間不穩,就是向前一撲差點摔倒在地。
“哎喲。”呂氏一聲慘叫,向前撲去的身子還沒穩住,腰間一用力,就是向後倒去。
她拍着兇膛,大喊:“你個臭丫頭,拿着把劍吓什麼人。”
金芸手握長劍,握住一揮,劍氣凜然。
她挑眉,不答反問:“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永新卻來了興緻,他那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劍身,他問:“小姑,這是那位卓姑娘送與你的長劍嗎?”
右手握劍,左手拂過劍身,劍身越長,卻平整無缺,完全看不出是有修過的痕迹。
“正是。”金芸臉上露着笑,對這一天的成果非常滿意。
卓三娘本身功底就很不錯,隻是稍微有些不妥,但畢竟是打敗那麼多人進入複賽的兵器,又怎麼可能不好。
她邁出幾步,在大堂内甩了幾手,到覺得挺有意思。
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了一個姑娘,她走起路來婀娜多姿,袅袅婷婷。
剛進門,就看到了相見的那人,連忙上前一步,略顯激動的道:“永新,真的是你。”
來的人正是劉芳兒。
她聽聞爹說起,在家熬了兩日,終于決定還是來走一遭。
而劉芳兒的到來,讓呂氏兩母子大驚。
永新更是含糊兩句後,便回到爐房,閉門不出,留着呂氏去接待此人。
劉芳兒也并沒有覺得難堪,反而微笑着坐在一邊和呂氏聊了起來。
呂氏話中也不熱絡,甚至隐約提出讓她早些離開,也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如何,劉芳兒穩穩坐在大堂,臉上的笑意卻是一直沒有落下過。
金芸甩着劍,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沒意思。
将長劍放到木盒中,單手拿起便出了鐵匠鋪子。
别看這次就短短一天的時間,卻讓她受益良多,在參加複賽時,模仿衆人的姿态,在這次修補過程中,她一一重複。
并不是所有都與她相配,數十個人,一一嘗試,動作、技巧、節奏。
将所有人的融合在一起,尋出一個最适合她的辦法。
雖然才琢磨出了頭,但到底有了方向。
而現在,她去的地方是深巷。
在她的周身,打鐵最厲害的那一個怕是魏師傅了,雖然她也沒見過,可那架勢還有别人憧憬的目光,就能知道其實魏師傅也不是一個市井小民。
木盒裡面裝着三把兵器,金芸不覺得重,走起路來卻小心翼翼,放佛手中拿着的是重寶。
鐵匠鋪離着魏師傅的地方還有些距離,她一路走了過來,還沒到,便覺得饑腸辘辘,肚子裡面空空如也,這才發現自個已經有幾餐沒有吃過東西。
餓肚子的感覺非常不好受,來到這個世界,最讓她滿意的是,空氣中沒有了腐亂腥臭的味道以及能填飽肚子。
放佛前兇貼着後背,金芸邁出的步伐不由慢了一些,雙眼巡視四周,想要尋個好地方座下來吃上一頓。
有的吃了,就有的挑,她現在是不知要吃的飽,更要吃的好。
有了條件,誰也不願意委屈自個。
就比如她,前方剛好有個三層酒樓,和周邊的屋子對比下來,顯得既高大又稀罕,别具一格。
時辰還稍早,酒樓大門敞開,裡面已經坐上了不少人。
金芸也沒想,便轉移了步子邁了進去。
剛進去,就發現是别有洞天,酒樓的裡居然還有一人站在台前,正在說書。
再一看,四周的客官都聽的如癡如夢,點上的小吃食,都沒工夫去吃上一口。
這麼早的時間,就有這麼多人的捧場,要麼是書說的好,要麼是吃食來的好。
她還沒聽過現場說書,金芸走了進去,就尋了個邊角的位置,将長盒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她便坐了下來。
“當年,你們可還記得我們的骠騎大将軍是如何獲得全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