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郝吉一臉的無賴樣,心中還是挺壓抑的。
前段時間,出了些小事故,急需用錢,他也是沒法子才和人做局,将主意打在了金啟武身上。
金家不是三合村土生土長的人,而且家中沒勢力,親友也是不得志的。
這樣的人,自然是他第一個想到能利用的。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沒去關注,隻曉得六十兩是沒拿回來,但也拿了十多兩的銀子,這對于金家來說,不死也會脫層皮吧。
哪裡想到,再次見面,瞧着金啟武的日子像是過的不錯。
這讓郝吉起了些許心思。
恰好,這也是金啟武想的,不是不恨,隻是不想費功夫去計較,可既然自己找上門了,他不去報複才叫傻。
原先沒本事不代表現在,郝吉就是友人再多又如何,他現在交往廣,哪路上的都能認識幾個。
更何況,有錢的就是大爺。
金老爺子來的時候看的正是這麼一幕。
二郎怒氣沖沖,那人笑的一臉和睦,氣氛很是詭異。
就是裡長坐在旁邊也是尴尬萬分,心中也是氣憤無比,還差一點就能定下來,偏偏來了個不知趣的突然打斷。
“金大叔,您老更精神了,瞧着比先前年紀多了。”郝吉站了起來,率先開口。
他的話當真不假,如果不是認真看了一眼,怎麼能想到這個看着神經奕奕,穿戴像個老爺的人,就是以往那個刨地的鄉下老漢。
可再不信也架不住金啟武開口叫了爹。
金老爺子厲聲道:“郝家小子,你到敢出現在這!你們都是傻的麼,見到人還不趕緊着去報官。”
報官?
郝吉心中一慌,立即又好笑起來,真要報官了又如何,沒憑沒據的還想将他弄到牢房中不成。
他道:“哎喲,瞧大叔氣的,想要報官是吧,這兒我熟悉,知道哪條路最近,我給你帶路。”
“郝吉,你不要欺人太甚。”金啟武拍桌怒道。
他們本就聲音很大,在大堂中引起了不少的注意,這下更好,衆人都轉頭望着這邊。
掌櫃的皺着眉頭,他這裡三教九流的人來的多了,一年到頭總要鬧那麼幾次,次數一多便也習慣。
隻要不打起來就沒事,就算打起來了,損壞了物件讓他們照價賠就是。
可到底,事情真鬧大了,對他們飯館也沒好處,掌櫃的擡了擡頭,示意着店小二。
店小二從一邊拿了壺酒,添了個小盤,上前惦着臉笑道:“幾個老爺您都歇歇氣,可别動了肝火,咱們小店就是靠生意掙錢的,幾位真有什麼恩怨請另尋個地方成不,這是小店的酒水和一盤小菜,就當是咱們掌櫃的請你,向老爺們賠罪的。”
小二的話說得并不客氣,不過也是,店雖然小,可開了怕是有許多年頭了,裡面的根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飯館的掌櫃還真不怕和幾個食客鬧僵。
“好說好說,我們之間不過就是有些誤會,啟武啊,老哥我今日還有些事,等來日有空定會來尋你把酒暢飲一番。”郝吉不急于一時,有些事還是打聽清楚了再決定來的好。
說着,就往門外走,不想着,還沒走幾步就被擋了去路。
郝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還當她是無意的,往着左邊準備繞路而行,卻又被擋了個正着。
他雖然是個混子,家中也是有媳婦有女兒的人,還真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為難一個姑娘家。
回頭問道:“怎麼,這是想讓我留下叙叙舊不成?”
如郝吉所想,金啟武也需要好好計劃一番,如此将人留下來放下嘴皮子話也沒意思,他上前将小妹拉了過來,道:“自己個大男人連走路都不會,難不成還想讓我扶你一把。”
郝吉嘴角一些,露出的笑意很是不懷好意,他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幾人坐的位置離大門口不遠,幾步就能到,他剛準備邁過門檻,腳好像踢到了什麼,歪身就像前面撲了過去。
好巧不巧的,地面上正好有一個石頭,重重嗑了上前。
眼前就是覺得發黑,他撲躺在地面上,好半響才反過神。
雙手更是磨蹭脫了皮,帶着絲絲血絲。
正準備哀聲呼痛,就感覺到嘴裡一股子的鐵鏽味,伸手過來,張嘴一吐。
好家夥,門牙給磕掉了。
“報應,真是報應啊。”金啟武看到如此場面,捧着腹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來,簡直是大快人心。
郝吉忍痛站了起來,環繞着四周看熱鬧的人,簡直是丢臉丢到家裡,再加上金啟武的大聲嘲笑,他是立刻就嫉恨上了,也不再把那份熟稔的表情,陰狠的道:“給我等着,你們金家我定會讓你們好看。”
門牙不在,說的話有些漏風,雖然聽的不是很清明,卻能聽得大概的意思出來。
金啟武便不滿了,他叉腰道:“你這人也很不講理,自己走路不好生看着,還怪在其他人頭上了。”
湊熱鬧的那些人都不嫌鬧的起來,頓時四周就喧鬧,張大嘴笑話的人不少。
“誰知道是不是你弄的什麼把戲,這個仇我是記下了。”郝吉甩着衣袖,怒火沖沖的沖出了人群,其他地方受傷了還有地方能醫治,可牙齒掉了,就麻煩的很,不是沒地方補,補的價錢貴的很。但不補又不行,磕掉的那是門牙,隻要一開口定是能看的出來。
金啟武笑夠了,沒把走前留下的狠話當一回事,但是拍了拍小妹的肩膀,小聲誇道:“不錯,這樣的是就是該教訓教訓。”
許是心情格外的好,他又道:“快進去,想吃什麼盡管點,二哥付錢。”
金芸本還不語,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便尋了店小二點餐。
這次二哥可是認錯了人,郝吉是什麼人,金家的人都知道,她是打算出手教訓一番,可絕對不會當着金老爺子的面,不然被抓住了,準是一頓好呵斥。
所以,終歸着是郝吉自個不小心踢到了門檻,重心不穩摔下去的。
隻能說,這真是一場很美麗的誤會,或者說是一場很可口的誤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