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隻能又把我剛剛說的全部複述了一遍給爺爺聽，這次就連老爺爺臉上也帶上了哀傷。

　　什麼也沒說，老爺爺就走了出去，我隐約能聽到他撥電話的聲音，估計是打給自己的兒子的，沒一會，老爺爺就回來了，還端了一杯水，“老伴，喝點吧，我們還要看着害我們孩子的仇人去死，你可不能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爺爺哄了半晌，奶奶才停止了哭泣，隻不過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小安，你說這世界上有鬼嗎？”奶奶突然看向我，我心中一緊，點點頭。

　　“那你……你能讓我見見小萌嗎？”

　　這下可把我難住了，要是小萌變成鬼了那還好說，關鍵是她死去的時候就已經煙消雲散了，根本找不回她的魂魄，可是我要把這個說出來，估計奶奶得昏過去。

　　“小萌已經去世幾個月了，她早就投胎去了。”我隻能硬着頭皮撒謊，希望這回不要被揭穿了。

　　“可不是說人死後都會變成鬼嗎？怎麼小萌沒有變成鬼？”

　　“有執念的人死後才會變成鬼，小萌心中沒有執念，當然是去投胎去了，這樣也好，下輩子做個正常人。”

　　聽了我這話，奶奶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對……你說得對，這輩子太苦了，下輩子做個正常人，這樣好，是我……是我沒有照顧好我的女兒……”還沒好多久呢，老奶奶又哭了起來，最後還是爺爺将她扶走了，讓我們好好休息。

　　我也睡不着了，隻能打坐，第二天清晨，拍門聲就把我吵醒了，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我還有點納悶，奶奶這家店還有掃黃的？

　　“你好，我是刑偵隊的，這是我的證件。”男人率先拿出了證件給我看了一眼，“五個月前的一宗少女失蹤案聽說你是知情者，我想請你回去和我做個筆錄。”

　　老奶奶在一邊臉色都變了，顯然她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小于啊，你不是說隻要問問就好了的嗎？怎麼還要去你們那裡呢？小安是個好人，你們可不要抓他。”看上去她也認識這個刑偵隊的人。

　　“阿姨，這是我們的工作，您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再說現在是新世紀，抓人也需要證據的，您就放心吧。”他對奶奶的态度好得不得了，我想了一下他說的也是對的，警察抓人也需要證據，我還是跟他回去吧，不過到時候我說的話他信不信就是他的事了。

　　把嘟嘟他們留在了旅館裡，我一個人上了他的車，這個小于發動車子後一直從反光鏡觀察我，我都被他看的有點不耐煩了，你也至少收斂一點好不好。

　　“你開車不用看路的嗎？”

　　“嗯？”

　　“我的意思是你一直盯着我，不怕出車禍嗎？”我的語氣也有點不好，這個警察聽了這話冷哼了一聲，後面果然沒有再看我。

　　我心裡也有點後悔起來，還以為現在的的警察有多态度嚴謹呢，沒想到又是一個這種貨色，不知道到時候我說出真相又要有多少的風波，想想就心煩。

　　一到警局我就被帶到一間房間裡，那個帶我來的警察過了好一會才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刑偵隊的負責人，張天陽！”這個負責人一絲不苟地介紹自己，我也禮尚往來，沒想到那個小于一下就開始找碴，“左十安，你到底有什麼居心，在兩個老人面前說那樣離譜的話！”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沒得談了，我就知道現在不是任何人都相信我們這些人的技術的，也是我自己笨，不過就當作吃一塹長一智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有什麼居心？你說我能有什麼居心呢？倒是你說起話來沒譜沒邊的，不是說做筆錄嗎？怎麼，一開始就想逼問我？”我也帶上了嘲諷，把我騙來的也是他，現在說這種話的也是他，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好了，小于，你先出去吧，我有什麼會叫你的。”那個負責人打斷了我們的針尖對麥芒，讓那個小于先出去了。

　　“左先生，我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小于還年輕所以有點不懂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這麼大還叫做不懂事，那真是厲害了。”我小聲抱怨着我的不滿，這畢竟是在别人的地盤，我還是不要那麼嚣張。

　　“能不能請你說說你看到的事情呢？”張天陽笑了笑，并沒有在意我說的話。

　　我隻能又把在夢境中的情況說了一遍，不過這次還特意說明了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屠夫做的。

　　張天陽聽的眉頭緊皺，他可能也沒有遇到過這樣離奇的事情，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如果不信我的話的話，那這宗案子可能就結不了了，有的時候我覺得我說的也像是編故事一樣。

　　“你是說他家裡還有一個地下室，失蹤的女孩就是被關在裡面的？”張天陽問我。

　　我點了點頭，後面陸陸續續回答他提出來的各種問題，算上來，我在這裡都快坐了兩個小時了。就在我快要忍耐不住的時候，外面終于有人來敲門了，一個年紀較輕的人低聲說了什麼，張天陽看了我一眼然後讓他走了。

　　“其實要按照一般人的邏輯，他們肯定覺得你就是騙錢的騙子，可是我之前也經曆過差不多的事，才會選擇親自來跟跟這個案子，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張天陽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他應該是經常這樣盯着犯人看，眼神就像把你看透了一樣。

　　“我有選擇的權利嗎？”我反問他，果然和警察打交道的事情都不好幹，下次我再也不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沒有。”張天陽還是一臉嚴肅，我真的有句媽賣批要講了，這次就當作是我發發善心，耽誤了這麼多時間還要被人家認為是騙子，要不是奶奶對我好，我才不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你要我怎麼配合你？”我敗下陣來，認命的問道。

　　“帶我們去事發地點，我想知道那個屠夫是怎麼回去的。”張天陽直接切入正題，毫不拖泥帶水。

　　“可以，不過我建議你們便衣去，别到時候打草驚蛇。”走出門的時候我看了他身上挺拔的警服一眼。

　　坐在張天陽的私家車上，和我們同行的一共兩個，一個是讨厭鬼小于，另一個是個不愛說話的軟妹子，不知道她過來做什麼，但是也和我沒關系，我隻要把他們帶到地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