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去棗花村還要過條河,那河才邪性,過河的船經常會搭上漂爺,那可就慘了,整船人都得死。”老闆說起這些,黑紅的臉上也開始冒汗,打了個寒顫就不願意再說了。
我們聽了都是面面相觑,怎麼這個地方這麼可怕,村子有問題,河也有問題了。
老闆又詳細的告訴我們該怎麼走,我們還是買了他十幾個瓜,本來想買完的,他死活不願意,硬是說不能這樣做生意,我們也隻好作罷了。
順着老闆指的路,我們的車走進了一條坑坑窪窪的黃泥路,路旁就是一條小河,老闆說順着這條小河一直走就能看到一條超級大的江了,江上的橋因為年久失修根本不能過車,我們隻能把車停在對岸,然後坐船過去。
還好老闆說了江對岸不遠處就是棗花村,不然這麼熱的天,走不上幾個小時就得中暑。
我們順着河流沿路開下去看到了一個碼頭,碼頭旁邊有很多沙船,但是并沒有人作業,還有幾條客船上面也沒有人。
我們把車停好下車後才發現在不遠處的飯店人聲鼎沸,現在一點多也是該吃飯了。
不想打擾他們吃飯的興緻,我們随便找了個樹蔭處就坐下來啃香瓜,冰冰涼涼的吃下去,吹着略帶腥味的河風,好像也沒有那麼熱了。
不過就是這風的味道有點不對,好像有股淡淡的臭味,我還以為是我的鼻子失靈了,但是聞了一會還是有這股味道。
“若清,你有沒有聞到有一股臭味?”
“嗯,有股味道。”若清早我一步吃完了香瓜,現在正在看着河面發呆。
“是不是死了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臭?”我們坐的地方離碼頭不是很遠,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下面略帶渾濁的河水。
“死人的味道。”若清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
我聽了這話感覺手裡的香瓜都沒了味道,又有點想吐的感覺,我的天,泡在河裡的屍體和埋在土裡的可不一樣,他身上的各個部分都會分解然後飄散到河裡的各個位置,簡直太惡心了。
小九倒是沒什麼影響,還是繼續咔嚓咔嚓的吃着香瓜,我看着他面前空了的袋子,心裡有點疑惑,一頭狼也吃素嗎?你還吃的這樣高興是什麼意思。
我也沒事做隻能無聊的看着不遠處吃飯的人群,他們都是船上的主要勞動力,一個個曬的黝黑發亮,說着過時的葷段子,滿足于現在的生活。
“十安,你看那裡是什麼?”若童輕輕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看向她說的地方,那裡是碼頭邊的一小塊石頭,剛好夠人踩一腳上去,現在哪裡居然有一條大魚,是不是還拍動水面,一般的人早就過去了,就連若童看了都有點心動。
可是我直覺感覺不對,這麼大的魚人家是傻的嗎?遊上來給你抓?而且這麼熱的天,像這種魚一般都躲在河兩邊的樹蔭下面,怎麼可能來到碼頭這裡還停在能讓人抓住的地方?
若童卻聽不進我的說話,好像着了魔一樣要過去抓魚,若清也看出了若童的不對勁,輕輕在她肩上一拍,若童就愣住了,然後轉頭看着我拉她的手,“賤人,你幹嘛?”
我……還好若清在緊要關頭解釋清楚了,不然我又要挨一頓打,若清說剛剛那條魚隻要我們一過去就會遊到更深一點的地方去,被勾了魂的人則會毫不知情的繼續跟上,直到最後變成一具屍體。
這其實就是水鬼找替死鬼的一種手段而已,若童還有點不服氣,“不可能,要被勾魂也是十安,怎麼可能是我?”
“你這兩天是不是經常半夜才睡,然後有時候驚醒?”若清看了看若童的臉,才慢悠悠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陽氣這麼低,不可能有鬼來害你,隻能是你自己思慮過多,導緻的三盞燈都快熄滅了。”
若童聽了這話才撅了撅嘴不再說話了。
剛剛若清那一下看起來簡單,實際上是用自己的法力帶起了若童肩上的陽燈,陽氣一高,若童就恢複正常了,那魚也慢悠悠的遊回了河裡。
等了差不多再有半個小時,那些吃飯的人才陸陸續續回到船上,我們連忙過去買了船票,一個人隻要兩塊錢,簡直良心價格,我們坐的是那種大一點的捕魚船,靠着發動機發力的。
按照河面的寬度,我們起碼要坐個十來分鐘,淡黃色帶着腥味的河水在我們身後散開,老闆也是個熱心人,聽說我們要去棗花村,連忙告訴我們去不得。
“那裡死了好多人,不說有鬼,肯定也不幹淨的,那村子裡現在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收了,你們還是回去吧,去其他地方一樣的。”老闆把我們當成了收古董的二道販子,跟我們說了好幾回不能去,見我們不放在心上,他也不說話了。
船開到一半突然就不動了,老闆打開船尾處的闆一看,罵了一句娘,又關上了。
他又把船裡的一根發亮的竹竿拿了出來,對着船尾處的馬達捅了幾下,我們能看見那個地方冒出了血,然後馬達聲又響了起來。
等那根竹棒拿上來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們隻能看到一團黑色的東西從船底飄了出去。
仔細一看,我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那個是個人頭!
河裡因為采沙所以河水都渾濁不堪,有的時候還有生活垃圾飄在河面上,我以為剛剛攪進馬達的是河裡的魚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人的屍體!
“老闆,那個東西……”我小心翼翼的跟老闆确認。
“嗨,我們這河裡經常淹死人的,下面經常挖沙,所以到處都是暗潭,人一進河裡屍體根本就找不到了,那些淹死的漂爺就在這河裡了。”老闆并不覺得有什麼忌諱,滿不在乎的就說了出口。
我們聽的倒是寒毛直豎,也就是說這河裡有可能下一秒就遇到屍體了?
“沒事的,隻要那漂爺不賴着不走,我們就沒事。”老闆見我話都不說了,又開口安慰我。
“什麼叫做賴着不走?”我來了興趣。
“我們這以前還沒開沙呢,這河可好看了,小孩子都喜歡到這裡遊水,每年也淹死不少人,有一些屍體也找不回來,有一回一個老頭子劃船送人,到了河中間,一個漂爺就擋住路,怎麼劃都躲不開,要說那老頭子也可憐,本來就老了,還被坐他船的人給推了下去。”老闆說到這裡語氣滿是感歎。
“聽老一輩人說,那老頭子一被推下水啊,就有好幾隻泡的發白手拉着他往下沉呢,後來那漂爺突然就不見了,幾個人聽說沒過多久也死了。”老闆神神秘秘的說道。
“那幾個人都死了?”我吃驚的問道,沒有這麼邪性吧。
“你可别不信,聽他們同村的人說,還都是死在水裡的,有一個洗臉的時候被淹死了,一個洗澡的時候被淹了,還有一個死的最慘,聽說是自己跳樓了。”老闆見我不信,又将幾人的死法細細說給我聽。
我不禁惡寒,這樣的話那肯定是被他們害死的老漢回來報仇了。
“老闆,那要是漂爺賴着不走,是不是一定要人跳下去才行啊?”我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哪有那麼邪門,隻要你夠膽子,不怕那漂爺就是了,我在這河上十幾年了,也沒怕過,不過該有的孝敬還是不能少,碰到了扔隻雞下去就好了。”剛想稱頌老闆一句,沒想到他話鋒一轉突然就變了個調調,我們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