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個人的情緒的力量是相當強大的,不說爆發潛力這麼一個東西,就算僅僅是讓你的身體保持超越機能能承受的範圍之外就是很強大了,這位老人就是這樣。
“哎,該怎麼說你呀!當年張小姐的父親就告訴過你不帶走會怎麼樣,你不聽,非要多呆會讓其他法師送它走,這麼多年了不還是這樣……”劉老專家的話語裡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心緒。
“我父親和你說過吧!我們驅魔人了結了因果是不會再管的,當初他讓你放手你不願意放手,這就意味着我們這一門不會在承擔讓你兒子轉世的責任。而且就算我願意幫你,你兒子的怨氣這麼重,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帶他去了就會一直被禁锢在十八層地獄,還不如呆在這裡。”
這段話就像給了張長水當頭棒喝一樣,他目光呆滞地看向那紙鶴控制住的厲鬼,“兒啊,是我害了你,是爹害了你呀!我不該報複的,我不該的,我為什麼要這樣。”他喃喃的說了半天,然後站了起來。
“我要贖罪,對,我要贖罪,這不是我兒子的罪過,這是我的呀。”在絕境中的人總是會很快給自己找到一個借口騙自己,但我實在不忍心看這個老人這樣下去,不然怕是一口氣洩了他就沒命了。
“人和鬼一起做的孽按理來說應該是人占多數的,但很遺憾,你是他爹,你二十年前還有那麼一番功德,你們所做的孽都被你兒子承受了,那些無辜死去的人有多少怨氣你的兒子就會有多少,這麼多的怨氣壓在它身上,估計我們不管過點時間它也會自己毀滅的。”
終于張長水不哭了不嚎了也不鬧了,就那麼木然的站起來,看了那鬼影幾眼,慢慢地走遠了。
“欸,你們怎麼不管了?這是殺人犯呀!就這麼讓他走了?”我對着王隊長問道,表示十分不理解。
“他都這麼大年紀了,這鬼殺人我們也拿不到證據,總不能這樣去對簿公堂吧!而且我看他已經沒有危險性了,這麼大一個打擊估計他是沒辦法挺過來了,有什麼好追究的。”王隊長倒光棍,很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些警察估計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
王隊長的結論很快就受到了大家認可,劉老專家的表情倒沒什麼變化,畢竟是知道前因後果的,對這些變故沒有什麼太大反應,怪不得人們都說姜還是老的辣,經曆的東西多了看什麼不能淡定面對,反正和自己麼什麼關系。
随後王隊長和劉老專家也離開了,他們竟然對我和張若童如何處理這厲鬼沒有任何關心,哦,不,是張若童如何處理,畢竟我隻能打醬油。
其實是我不太了解别人怎麼看這種事,畢竟從小在農村長大,對這些沒什麼太大的敬畏,一群警察他們在厲害也厲害不過鬼神,對于這些東西肯定是能避就避,要不是和案件有關系誰跑來看這場戲,而且人家除鬼很明顯是不傳之秘,看了想要怎麼樣,就不怕發生什麼然後被鬼魂找上門嗎?
而且就算想學也要人家願意教呀,無親無故别人怎麼會教你這些神奇的本領,萬一人的一身騷可就沒地方哭了。畢竟懂得這些東西的在普通人看來肯定是有什麼忌諱或者怪脾氣的,别人自然不願意留下來你怎麼表演。
“若童,現在怎麼辦呀,直接幹掉他嗎?”我看了看那焉哒哒的鬼魂,雖然已經傍晚了,但畢竟還是白天,這厲鬼并沒有什麼力氣來張牙舞爪,我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就問了一個比較不經過腦子的問題。
為什麼叫沒經過腦子呢?因為這時候張若童的臉色可是很沉重的,我沒注意到,要是看到了肯定知道這丫頭還在懷念他的父親呢,于是我很快就飛了出去,剛才由于人多,所以張若童并沒有對我太“親密”,現在人都走了我自然難逃一飛了。
“哎喲喂,我的屁股。”我慘叫一聲,看了看張若童沒變的臉色,趕緊噤聲了,左右看看,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當然這一切逃不過張若童的眼神,很快她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都說女人的臉就像六月天,說變就變,這就變了。
“呆子,過來,幹活啦。”
“幹什麼?”我趕緊跟上張若童的腳步到了張順面前,我滿腹疑惑,這打架的活我是幹不來的呀,總不是要我和這隻鬼真刀真槍幹上一波吧我的天,這和我的專業不對口呀,不過很快我就知道她要我幹嘛了,因為她直接從我口袋裡摸出了我的舍利。
“你要我來給他去除戾氣,不是吧我的姑奶奶,這要幹到什麼時候呀,我家鏡子裡的那個我都搞了那麼久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工,你又要我搞這個,而且我也沒辦法讓他乖乖聽話呀!……”我巴拉巴拉了一堆她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似地。
然後我就看到張若童折出一張紙符然後貼在了張順的兇口上,然後那一堆紙鶴就想從來沒出現過一樣化成了細粉不見了,我對這個黑科技自然目瞪口呆,這拿去做魔術肯定能引來一群人看,數錢數到手抽筋,不過似乎錢對我沒啥用了,現在小命還沒辦法把握住呢。
張若童看我半天沒反應,瞪了我一眼,我連忙識趣地結過舍利,握在手上,靜下心來,很快我就聽到了佛音,張順自然也聽到了,他開始掙紮起來但那道紙符仍然穩穩地貼在他心口上。随後張若童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滴了一滴水珠出來,直接落在了張順的眉心上。
随後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出現了,那張順的鬼魂就像發生了化學反應一樣開始泛起白霧來,我聽到的佛音突然就變大起來,這可是現在念給那隻困在鏡子裡的鬼聽的時候才會這樣呢,但那隻鬼已經度化的差不多了呀,這張順還差得遠呢!
我一時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一點我還是清楚的,那就是和那滴水珠脫不開關系的。随後張順魂體上的黑色像絲一樣慢慢像外散溢,我仿佛聞到一股惡臭似的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但是并沒有什麼用。
“沒用的,這是在脫戾氣,這些灰暗的絲線在散溢的時候就會散發出你現在聞到的味道,捂鼻子是沒有任何用的,除非……”
“除非什麼?”我簡直無法忍受這股惡臭。
“除非你離開這裡。哈哈!”像是惡作劇一樣張若童哈哈笑起來。
這不和沒說一樣嗎?我去。簡直了。不過很快這些黑色的絲線就散沒了,那股味道也煙消雲散,就像從未出現過,當然我是不會認為他們從未發生過的。
此時張順這枚厲鬼已經不能再叫厲鬼了,通體變成了灰白色,臉上沒有一點猙獰,呆呆地樣子有一種怪異的萌感。随後張若童掏出了一枚玉石,是的,就是毅哥送了我們每人一個的玉石,說好用來預警的,張若童拿他出來幹嘛?
然後我就看到張順的鬼魂順着一道光就鑽進了那塊玉石,“我去,這玩意還有這功效,這麼牛逼!”我大驚,随後掏出我的玉石,樂滋滋的把玩着,感情我身邊還有這寶貝我自己都不知道呐。
“嘿嘿,這玉石自然不會隻是用來預警的,這玉石功能強大着呢,能收鬼魂還能用來……算了,說了你也用不了,小小凡人,這玉石你就隻能用來做預警了。”張若童的話讓我十分郁悶,我勒了個去,這麼牛逼的寶貝我隻能用來當擺設,什麼鬼,好不甘心啊。
我還在糾結的時候張若童已經收拾好行裝,向小鎮走去,我趕緊掃去剛才的郁悶,提留起我的寶貝自行車,放了這麼久蠟燭還在幽幽地燃燒,彰示着他的不凡,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所以我得确認一下這寶貝還在正常運行。
“若童,等等我呀。”我趕緊騎起來去追趕他,這黑燈瞎火的一會跟丢了可怎麼辦。
好在張若童還沒有走遠,我很快跟了上去,張若童坐上後座,一言不發,我看她似乎沒什麼想說的,就悶頭騎車,想早點回去洗個澡,繼續操持鬼魔度化大業。不過到那個分叉路口的時候張若童說了句左轉,我頓時知道了她的意圖。
不愧是我怕看中的媳婦,心地善良。我美滋滋地想到,渾然沒有注意前面有個小石子直接壓了上去然後差點撞上了牆壁,到了茶館門口,門還沒關,但是一片漆黑,隻能看到陰暗角落裡的一點火星一閃一滅。
“你的兒子的是我已經辦好了,他馬上就會投胎轉世。”張若童對着一片黑暗說到。
随即轉過頭來坐上車,我就直接騎車遠去了,也不知道張長水這位罪孽深重的老人怎麼樣了,但是後來我聽說那天晚上張長水就死了,第二天人們看到他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挂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