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我可太難了
感謝前世學過的無數雜七雜八的知識,不管有用沒用的,唐樂樂這時候都要試試,盡量讓自己的生活過得舒坦些。
短短幾天,山洞已經大變樣了,白狼天寶進來,都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自己的窩嗎?
門口用幹草編織成簾子,擋住了凜冽的寒風。
用土辦法燒制幾個瓦盆,用來燒水洗臉。
這項工程耗時最長,同時也是讓她最無奈的。
因為原本是想燒成瓦罐的,炖湯煮粥燒水都很方便,可惜怎麼都做不成,最終就變成瓦盆子了。
用草藤捆着木頭,做了簡易的榻,上面鋪了金黃的野草,再鋪上獸皮,終于有點兒做人的感覺了。
老睡地上,時間長了,老腰也受不住呀!
此時已經是深秋了,外面的食物倒是不缺,撿了一些果子野菜曬幹,還有很多幹果,足夠她吃很久。
食物是不缺的,有狼幫着打獵,每天都有新鮮的獵物吃。
吃不完直接挂在通風處曬幹,不至于浪費。
白天裡一點點做着這些事情,倒也不覺得難熬,晚上靜下來,鋪天蓋地的思念和孤獨,才是最煎熬的。
這時候,白狼就依偎在她身邊,大腦袋一蹭一蹭地安慰着她,唐樂樂緊緊抱着天寶,“幸好還有你,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我的好天寶!”
就這樣過去十多天的樣子,唐樂樂傷勢好了一些,已經結痂了,打算去遠一些的地方探探路,看看有什麼發現。
此時她已經迷路了,根本不知道身處何地,隻能往北走,因為邊關就在北方,往北總沒錯。
身上裹着一層層皮毛,腳下也是用皮毛做的靴子,頭上戴着白色的兔皮帽子,得虧她長得瘦,這要是胖點兒,活脫脫一人熊。
被人看到了,估計會以為是野人呢!
正好文渲帶着人也進了山,隻是茫茫大山,猶如大海撈針一般,兩個人想要遇見,可比登天還難。
文渲順着他們出來的路,找了兩天,一點兒發現都沒有,整個人越發沉凝,臉色緊繃,透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分餐露宿的苦不算什麼,最煎熬的是看不到一絲希望,沒有足夠的堅強和韌性,很難堅持下去。
文渲一個人倒也無所謂,可帶着這麼多的屬下,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讓這麼多人跟着一起受累。
心中難免愧疚,這不同于打仗,有軍功,有戰利品可以分配,完完全全是做白工呢!
這些人倒是沒說什麼,他們都知道,将軍心裡的痛苦,都能理解,任勞任怨地盡心尋找,沒有人敷衍了事。
文渲的壓力随着不見希望,越來越大。
終于忍不住,邊找邊大喊:“樂樂,你在哪兒啊?你能聽到嗎?我來接你回家了!”
文青岚搖着頭,莫明有些同情他,一對有情人多災多難的好容易成了親,卻又被迫分開,想想怪慘的。
不過想想好像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心虛的摸摸鼻子,不敢吭聲。
有他開了頭,其他将士也都跟着喊起來:“少夫人,你在哪兒啊?”
唐樂樂呆的地方,跟他們隔着一個山頭兒,根本聽不到。
隻是她爬上山頂,登高望遠,看到很遠處,不時有驚鳥飛起,按照經驗,那裡或許有人經過。
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拓跋有敬他們也該走出去了,那麼這時候有人,會不會是文渲收到消息,來找自己了呢?
這個認知,讓唐樂樂興奮不已,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文渲。
可老話說得對,望山跑死馬,何況這麼遠的路,這還是不迷路的情況下,唐樂樂覺得,跟他彙合,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灰頭喪氣的回到山洞,蔫蔫地想辦法。
天寶看她不開心,貼心的拿鼻子拱着她的手心。
唐樂樂抱着它的腦袋,跟它訴說心事:“天寶,阿渲來找我了,可我怎麼跟他彙合呀?茫茫大山,腿走斷了都不敢說能碰到,氣死我啦,你能理解希望在眼前,卻沒辦法達到的那種無奈和絕望嗎?”
天寶眼睛一亮,擡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往外跑了跑。
“你的意思是你給我帶路?”唐樂樂也來了興緻,“這個可以有,咱們今晚上收拾東西,一起去找阿渲。
天寶,我愛死你了,你太可愛了!”
天寶羞澀地捂着臉,逗得唐樂樂哈哈大笑,蹦跳着去收拾東西,準備去找文渲。
一晚上激動地睡不着,做夢居然夢到跟文渲沒羞沒臊地洞房呢,臉上的笑意直到天明。
早早起來,往火堆裡添了柴火,吃了早膳準備上路。
天寶從救她回來,就一直跟她住在一起,他的狼群也不管了,隻是在需要的時候,才有狼跑過來。
當唐樂樂收拾好東西,滿心歡喜撩開簾子,頓時面如土色,身子僵硬着無法動彈。
隻見山洞外白茫茫一片,昨晚上居然下雪了!
這裡靠近西北,冬天來的早,雪下得也更大,大片大片,搓綿扯絮似的。
這一夜時間,已經有半尺厚了,還沒有停止的痕迹!
唐樂樂覺得老天爺就是故意跟自己作對了,什麼時候下雪不好,偏偏這時候下,咧着嘴,頓時哭出來了。
天寶拽着她的衣裳,急的直轉圈,怎麼哭了呢?
唐樂樂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積攢的所有悶氣都哭出來似的,這一哭,足足一刻鐘,越想越難過,眼淚流不完似的。
頹然地把東西放回去,哭過之後日子還得繼續。
抱着天寶訴苦:“下雪了,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難不成我要在這裡過一個冬天,我活着怎麼這麼難呀?
嗚嗚,阿渲找不到我,該多擔心呐!
我可怎麼辦才好?”
文渲那邊的處境更艱難,冰天雪地,卻吃少穿的,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文青岚找到他,提出自己的意見:“文渲,不能繼續找了,咱們的幹糧最多堅持七天,如果這時候不返程回去,怕是都得折在這裡了!”
文渲何嘗不知,隻是不甘心,雙拳緊握,臉色鐵青,心裡的悲憤無奈,蠶食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