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五更)
餘三娘立馬搖搖頭,“别說舞了,我曲子都聽不明白。”
衆人目光一轉,落在了喬晚身上。
喬晚撓了撓頭。
梁義慶:“倒不需要陸姑娘跳得有多好,隻要能混在裡面,不惹人注目就行了。”
為此梁義慶特地花了點靈石,請來了鎮上另外一個做皮肉生意的姑娘,來給喬晚做個緊急特訓。
肩負着衆人的期盼,喬晚趕鴨子上架了,每天和那董二娘關在小房間裡搗鼓。
也不知道能搗鼓個什麼東西出來。
和其他人不一樣,白荊門可是見識過那天喬晚掄起兩個大金瓜兇殘的模樣,一想到這畫面,白荊門一個哆嗦,有點兒發愁,“也不知道陸姑娘究竟能不能行。”
是驢子是馬,也隻能等待三天之後揭曉結果。
等到三天之後,喬晚被推了出來。
“差不多了。”董二娘笑得一臉蕩漾,朝身後招了招手,“陸姑娘來吧,給大家夥跳一支。”
喬晚戴着厲鬼面具,面無表情地跟着拍子跳完了一曲。
衆人看完,啪啪啪猛拍掌。
“跳得好!”
梁義慶也松了口氣,喬晚跳得比他想象中好得多。
這就好辦了。
那現在就是臉的問題。
在此之前,姚廣天天去“一落春”踩點,成功物色了裡面最美的那一個。
為此,姚廣特地去了趟多寶閣,照着人姑娘的臉,忍痛花重金買了堆易顔丹回來。
喬晚翻了翻桌上的瓶瓶罐。
美白的,改換眉型、唇形的。
喬晚舉起一瓶,“豐兇的?”
喬晚:“我覺得我兇挺大的。”
姚廣搖搖頭,在自己兇前比了個手勢,“不行,至少再大一号,男人都喜歡大兇。”
喬晚想想也對,果斷吞下了那一瓶“豐兇丹”。
準備妥當之後,在夜市開市前,姚廣溜進了一落春,把人打暈了,把喬晚塞了進去。
就這樣,喬晚順利混入了一落春舞娘隊伍。
十五,遊仙鎮夜市開市。
遊仙鎮夜市安排在東大街,難得晚上人頭攢動,牛鬼蛇神都跟着出來了。
大街上,商鋪大開,到處都挂着燈籠,照得一整條街恍若白晝。
在老鸨的帶領下,喬晚跟着舞娘隊伍出發了。
姚廣等人也紛紛混入了夜市接應,梁義慶傷還沒好全,留守客棧。
拍賣會設在東大街八寶閣裡頭,賣的大多數都是黑貨,到場的人很多,大多蒙着個鬥篷,戴着個面具。
請了一落春的舞娘,是來特地炒熱氣氛的。
喬晚跟随着一落春的人進了八寶閣,混在人堆裡擡頭看了一眼。
坐在高位上的戴着個羅漢面具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菩薩會的當家譚天驕了。
築基後期的修為。
他身邊還坐着一個築基期的青年男人,穿着一件黃衫子,生得面如冠玉,英俊潇灑,懶懶地靠在椅子上,一副纨绔模樣。
喬晚一看那青年袖口的青色蓮花紋,臉色一變,找了個借口溜出去上廁所,往茅廁裡一蹲,偷偷拍出一張傳音符。
“情況有變,有蕭家人。”喬晚低聲,“拍賣會有蕭家人,看起來和菩薩會的關系匪淺。”
聯想到蕭修文,喬晚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過來。
陪蕭修文來的蕭家弟子,大多都上了昆山,還有幾個在山下留守的。
這蕭家弟子,估計就是在山下留守的那一個。
姚廣幾個聽聞差點沒跳起來。
操。
蕭家。
他們怎麼沒聽說這拍賣會還有蕭家的人在?
可能是因為才捅了蕭宗源不久,喬晚沒像姚廣餘三娘他們一樣激動。
都到了現在這地步,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機行事。
喬晚去茅廁時間太久,很快老鸨就找人來催。
“怎麼還不出來,拍賣會都要開始了,趕緊的。”
喬晚趕緊收起了傳音符:“姐姐稍等片刻,奴馬上好。”
衆人依次落座,舞台上燈光一落,喬晚跟着舞娘們魚貫而入。
這一舞,跳得是西北流墟大漠裡的舞。
據說妖族現在正流行。
燈火一點點落了下來,喬晚跟着旋身擺舞,開始渾水摸魚。
舞蹈着裝,是露腰的,露出白皙緊實的腰身,兇前緊緊束着小衣,綴着些碧玉流蘇,一扭腰,流蘇飛揚,玉石相撞,煞是好看。
喬晚那快跳脫而出的雪白風情格外引人注目。
台上,譚天驕好像往她這兒看了一眼,又扭頭和那蕭家的說了什麼。
喬晚嘴角抽搐。
不得不承認,姚廣他們确實更了解男人。
随着鼓點和琵琶越急,舞姬跳得也越來越快,雪白柔軟的肢體如同狂風中柔弱堅韌的柳枝。
裙擺在半空中劃出,遙遙看上去猶如一朵朵盛開的金色蓮花。
一曲舞畢,舞娘依次退下去休息。
至于接下來,就不關喬晚她們的事兒了。
喬晚一邊往後挪,一邊擡起眼睫,又留意了一眼在座的修士們,就這麼一點一點跟着舞娘隊伍退到了一間廂房内休息。
過了一會兒,老鸨走了進來,目光一掃,落在了喬晚身上,點了幾個姑娘,笑道,“都過來,仙人叫你們過去伺候。”
跟在老鸨身後,喬晚有點兒緊張。
很快,老鸨就把喬晚幾個帶進了一間包廂,在包廂門口停下了腳步,小聲說了句,“好好伺候,那都是天上的仙人,将那些仙人伺候得滿意了,保你們下半輩子不愁吃喝。”
喬晚點點頭,推門而入。
包廂裡果然坐着譚天驕和那蕭家的,還有其他幾個人。
同行的舞娘太多,喬晚抛棄節操,朝譚天驕抛了個媚眼。
沒想到譚天驕竟然移開了視線,沒看她。
反倒是那蕭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喬晚心中警鈴大響。
青年目光落在了喬晚身上,忽然笑了一下,下了個評判,“兇挺大。”
喬晚心中草泥馬狂奔不休。
都是姚廣他們的錯!
太大了!
青年呷了口酒,擺擺手,清新脫俗地說了句,“算了,兇太大了,我不喜歡兇大的。你那兇都能悶死人了。”
“帶她去謝行止那兒吧。。
喬晚一愣。
那蕭家的笑道,“聽說謝行止喜歡兇大的。”
“啊對了,”青年叫住了喬晚。
“記得伺候好了。”
青年一抛酒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威脅一個凡人姑娘有多無恥,唇角一挑,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就跟看那一坨肉沒什麼區别,“伺候不好,要了你的命。”
被帶出了包廂,行走在走廊上,喬晚震驚得久久沒能緩過神來。
聽說謝行止喜歡兇大的。
聽說謝行止喜歡兇大的……
聽說謝行止喜歡兇大的。
這一句話在喬晚耳畔揮散不去。
喬晚穩如泰山的一張面癱臉,裂了。
*
本來是沖着譚天驕來的,沒想到被帶去了謝行止住的屋。
饒是喬晚,站在門口也有點兒措手不及。
聯想到昨天那一面,喬晚心裡一沉。
可能昨天謝行止出現在那兒就不是巧合。
但喬晚還是沒太想明白謝行止是怎麼和菩薩會,那蕭家的勾搭在一起的。雖然昨天隻見了一面,但就那一面,她感覺到的男人身上這凜然正氣,是沒法作假的。那是多年下來,養出來的清正之氣。
隻不過,修真界裡一向都不乏影帝,據說上一次魔域和修真界們那場大戰裡有一場戰役,人修死傷慘重,這都是因為輕信了一人,這人混入了當時修真界高層,關鍵時刻反手捅了隊友們一刀。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眼下這情況,要不是謝行止另有隐情,要不就是那舉世聞名,和陸辟寒齊名的孤劍,其實個僞君子。
但不論哪一種可能,喬晚都不想牽扯進去。
但現在還能怎麼辦?
喬晚默然無語地望着眼前緊閉着的這一扇門。
硬着頭皮推開了。
屋裡坐着的冷傲威嚴男人,正是昨天才見過的謝行止無疑。
男人一轉頭瞥見喬晚,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是何人?”
喬晚卻沒回答,目光落在了男人手邊。
那是一把金燦燦的鑰匙。
喬晚瞳孔一縮,喉嚨一緊,腦海裡哐當砸出五個大字。
菩薩會私庫。
已知那蕭家的是菩薩會靠山。
蕭家的,和謝行止關系匪淺。
如果她是蕭家的,肯定會把鑰匙放在一個最保險的地方。
那就是謝行止身上。
看到那鑰匙的瞬間,喬晚腦子轉了一轉,努力回想她聽過的那些八卦。
據說孤劍謝行止有六段情緣,每個情緣都是溫柔可人款,那蕭家的說,謝行止喜歡兇大的。
替馬懷真跑腿的時候,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喬晚沒少幹。
眼下雖然破廉恥了點兒,但一旦下定了決心,喬晚果斷就投入了狀态。
别瞎想,少說廢話,多做事。
于是,喬晚深吸了一口氣,溫柔乖順地伏低下了頭。
“回……回仙人的話,是隔壁一位姓蕭的仙人叫我來伺候的。”
第一次做這種事,業務技能點得不太熟練。
謝行止的目光落在了喬晚身上,也沒開口說話。
喬晚趕緊乘勝追擊,低垂着眼睫,企圖用昏黃的光線掩蓋自己不太上手的僵硬表情。
謝行止終于開了口,回答十分冷淡和不解風情,冷清孤傲,“此處無需你伺候。”
“那位仙人要奴好好伺候大人……”喬晚頭埋得更低了點兒,故意磕巴了一下,“請,請仙人讓奴好好伺候……”
說着幹脆一撩裙擺,在謝行止面前跪了下來,“倘若大人不要奴伺候,也請大人讓奴在仙人屋裡稍待片刻。”
看見喬晚一撩裙擺跪在自己面前,謝行止眉頭皺得更緊。
少女身形纖細,唯獨兇前有點兒不太合襯,一伏身,兇前那窄窄的小衣幾乎快兜不住。
喬晚:……操!果然喜歡兇大的。
謝行止閉眼,眉頭稍松,“你先起身。”
喬晚趕緊站起來,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仙人,奴能進去伺候了嗎?”
謝行止:“你入内罷。”
喬晚懵了。
真有用?
喬晚在謝行止身前默默地站着。
謝行止本來是沒打算管她的,但看喬晚杵在這兒,歎了口氣,“坐罷。”
說完就再不理她了。
喬晚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她一個人肯定是打不過謝行止。
喬晚心裡飛快盤算,當務之急,是怎麼把他騙出來。
至少得騙出八寶閣,到時候外面有姚廣他們接應。
謝行止不像多話的人,喬晚隻能盡量找話題套話。
“多謝仙人願放奴進來,仙人大恩大德奴沒齒難忘。”
“仙人是為何來八寶閣?”
做好了被謝行止無視的準備,沒想到男人竟然回答了,回答得簡略冷淡,“答應了一人,來幫他忙。”
喬晚:“仙人果然是仗義的好人。”
謝行止沒吭聲,但也沒再皺眉了。
有戲。
喬晚聚精會神的留意着謝行止的神情,見狀,唇瓣嗫嚅了兩下,斟酌着再次開了口,“實不相瞞,奴有一位兄長。”
“說來或許冒昧,但仙人給奴的感覺,頗像奴心目中的兄長。”
“你有個兄長?”
謝行止終于正眼瞧了她一眼。
喬晚點點頭,“奴的确有個大哥。”
謝行止眉頭終于平了,态度莫名軟化了不少,沉吟半晌,“我也有一位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