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華千雪,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我師父早就跟我說過,你這人招惹不得,他也鮮少對我提起你,你們怎麼會是朋友呢?别想騙我,我不會相信你的。”
他輕蔑的看着我,好像一貫都隻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别擔心,你嫁給了鬼主閻君,你現在依舊可以享受你想擁有的安甯,對于安子玥的死,你完全可以什麼都不想,本座隻是告訴你而已,不會奪走你擁有的一切……不要覺得嫁給閻王做小妾是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即便閻王其他女人連同王妃都死了,你也依舊還是小妾,你的兒子繼位,你的身份地位稍微提高了那麼一點點,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很享受這樣的生活?本座不喜歡跟心機太深的人打交道,叫你來,也隻不過是跟你說清楚這其中的緣由罷了。”
他這是赤裸裸的嘲諷,他認為我在逃避現實,認為我怕失去現在的安甯生活,還認為死鬼閻王其他女人死的死,投胎的投胎都跟我有關系。可笑!我憤憤的說道:“你不要随便揣測别人的想法,麻煩你也動動你那高貴的手指算算,我做過什麼,或者沒做過什麼,确認了之後再做評價。你說你不喜歡跟心機深的人打交道,天帝心機和城府如何?呵呵,裝你大爺的蒜!既然這樣,一切後果我承擔,我是白鳳聶希芸是吧?這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大不了我就告訴天帝事實好了,他要殺我還是怎麼着都無所謂,我師父是被冤枉的,至少要還他一個清白!”
說完我轉身就走,視線早已經模糊,師父啊師父,你何苦這樣?沒有必要的,完全沒有必要……為什麼要因為維護我的身份做到這種地步?
我還沒走出門,就被華千雪抓住了肩膀。我反手朝他一掌打去,現在我正在氣頭上,他還敢惹我,大不了拼了。他身形閃躲得很快,我每一個攻擊的動作跟他的速度比起來就跟笨拙的巨人對陣猴子一樣……我隻是指速度!
沒一會兒我自己就放棄了,邊哭邊吼道:“你有病啊?!是不是有病?憑什麼攔着我?!”
他冷哼:“愚蠢,你暴露了自己身份又怎樣?安子玥得不到清白,因為他沒有留下承擔和面對,而是為了你背起罪過逃走了。你以為你暴露身份,确認你現在沒有複仇的念頭就沒事了?你也會被終身囚禁。如果你想的話,就去吧,盡管去,天帝不會因為你是他兄弟的女人就對你網開一面,要麼死,要麼被囚禁!”
我漸漸冷靜了下來,我之前假設的問過天帝,問他假如我是白鳳,我沒有複仇的念頭,他會不會殺了我。他的回答是,不會,但要在确認了沒有複仇的念頭的前提下。不殺,并不代表不囚禁……
我瞪着華千雪:“你不知道知道所有事情嗎?你去告發我啊,去啊!我才不相信你跟我師父是朋友,就你這樣的人,得了吧!我不會讓你捏着我的把柄的!”
他一臉嫌棄:“捏你把柄有什麼用嗎?你對本座來說有利用價值嗎?告發你?本座真懶得去。信不信的由你,你現在就算是去找天帝,本座也不攔着你,隻是安子玥那蠢貨的一番苦心都白費了,也白死了。”
我一聽他罵我師父蠢貨我就氣得不行:“你才是蠢貨!看你那樣就巨蠢!中看不中用,花瓶!”罵完我就走,這次他沒攔着我。我罵他是真的把在人間學到的大部分罵人的詞兒都用上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這麼生氣的。
不知道轉了多久,終于是轉出了神杵閣,一走出來,我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回頭看了看大門上方的門匾,‘神杵閣’這三個大字金燦燦的好耀眼,我現在真想給他扣下來!
我當然沒去找天帝,當時我隻是一時沖動。華千雪說得沒錯,我要是去了,我師父付出的都白費了。死跟終身囚禁有什麼區别?區别就在于,被囚禁更加的痛苦,仔細想想,死了都什麼都不知道了,而活着的,還要繼續承受,有種活着,比死了更難受、更煎熬。
我剛走出神杵閣沒多久,就被人一把拽到了牆角。我看着一隻手的幻雲,翻了個白眼:“有毛病?神叨叨的,幹嘛呢?”
他這下氣勢沒之前那麼厲害了,苦着臉哀求道:“我手臂呢?他們沒給你幫我帶出來?”
我攤了攤手:“你看我像是拿着你的爪子嗎?想要,自己進去要啊,問我頂個什麼用?趕緊去,不然等會兒他們烤了吃了……”
幻雲吓得渾身一顫:“他們……他們是妖怪還是神啊?怎麼還會吃……”
我懶得搭理他,這種人就喜歡仗勢欺人,落井下石,隻有在有事情求你的時候才會裝孫子,我當然不想理會他。我推開他就走:“是神是妖怪,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回去之後我就在院子裡看我師父從前種的花,我突然很想看看我被封印的記憶究竟是怎樣的,對于華千雪說的,我嘴上說着不信,其實心裡早就信了。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肯定不會閑着沒事兒騙我,我看花看着看着就哭了,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我師父死的時候的一幕幕一直在我眼前晃,師弟問我怎麼了,我就說花太香了……他看了眼我跟前的花,慢悠悠的說道:“師姐,這花沒有香味,隻有在即将凋謝的前三天會散發出香氣……”
我……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種花?也是,之前師父都是自己親手打理這些花花草草的,我從來沒管過,院子裡的花名字我都叫不全,肯定不知道這種花。
我抹了把眼淚問道:“你聞過這種花的香味嗎?是怎樣的?”
他說道:“聞過,前陣子有一朵凋零了……下一朵凋零估計要等小半個月吧,你如果好奇,到時候可以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