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易安世動了動唇,聲音卡在喉嚨裡。
“什麼……”千月聆忙貼上,等了許久,終于在他微弱的氣息裡聽清了一個火字。
“火……”哪裡有火?去升火,升火。急沖沖跑至廊下,找來陶盆,卻發現柴垛都濕了,怎麼辦?怎麼辦?蠟燭,衣裳,先支撐一段時間,興許能将柴火烘幹了。千月聆抹了一把眼淚,挑了幾根相對不那麼濕的幹柴抱進了屋,脫下外裳,從燈台上取下蠟燭點燃豎成塔狀的柴堆
中部。又在屋子裡找了些易燃無用的物件添上,最後跑進院子裡,找來斧子劈開了一張小椅子。千月聆拍了拍腦袋,為自己覺得捉急,明明先劈開椅子放在第一層,再将柴垛上的幹柴堆在第二層,會更容易些,翩翩點了火才想起來,還好沒有将蠟燭直接扔進去,至
少保留了火種,若不成功,還能再來一次。
所幸如有神助,盆裡的火光漸漸盛起來。屋子裡的溫度也跟着上升。千月聆急匆匆伸手欲将火盆挪到塌前,才一觸碰,忙又縮回了手摸上耳朵。
急壞了腦子,全然忘了盆裡的火燒的這般旺,盆子自然也是燙了的。好不容易将盆子挪到塌邊,又急急忙忙給他搓手。
相府靈堂,夜帝已冒着雨離開,千月城跟淩呆坐地上。
“他什麼意思?”緩沖了這麼久,淩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沒反應過來。
“這是要坑你呢。”千月城晃了晃腦袋。夜帝當真會讓南溪淩帶走聆兒的屍體?打死他都不信。
“那咋整整,他大半夜突然跑過來鬧這麼一出,總不會就是閑得慌來跟我們聊聊天吧。”
淩雙手抱兇,眼神裡有着疑惑不解,更露出些難色。“據我對他的了解,一,你照他說得做,必然還沒出鳳都就被他拿住了。還能給你按個盜走君後的大罪,借着這個罪名,将天啟在鳳流的據點一應清掃了。二,你若沒照做
,大概就證實了他的疑慮。大概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懷疑上了。倘若真是聆兒的話,你必然會拼死帶她回天啟,這麼理解沒毛病吧。”
千月城托着腮,冷靜分析着,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我去,好陰啊,果然是他的風格。”淩拍了拍腦袋,千月城這一番解析,讓他豁然開朗。果然是能跟四哥一拼的智慧。雖然不想誇他,但又不得不承認。“那是,他下得棋,你都不敢想。”千月城點了點頭,雖然他自己在年輕一代裡也算翹楚,但還是承認他這個表弟的權謀在他自己之上。當然,這也是為何,他離開三年,
回歸之後還是能在最短的時間裡便将前朝重新掌控在手中的原因。
“得,咱們别隻顧着誇他了,趕緊想辦法,無論如何要再拖一拖,讓姐姐跟易安世有時間離開了鳳流地界,讓據點的人有時間撤退才行啊。”淩嘶了口氣,又長長呼出。就知道這事沒這麼順利,但沒想到夜帝的鼻子這麼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