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啦。”見她一臉自責,淩急忙安慰她道“其實你跟寒東雨去大宅那天,七哥找到了他們家裡,給了他們不少銀子讓他們去鎮上躲一陣子。你知道七哥的,财大氣粗
,出手闊綽。我也留了方子給他們,隻要按時服藥,總該有效的。”
“如此便好。”白木雪舒了一口氣,隻是淩剛剛用财大氣粗四字來形容北澤墨,還是讓她忍不住笑了。
“千珞……”白木雪尚沉浸在淩逗趣的形容詞裡,卻聽鶴老在廊下喚了她一聲,回頭看見她正與自己招手,便忙是起了身來,跑至廊下喊了一聲“鶴老。”
“來坐。”鶴老自顧在小茶案前坐下,又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白木雪也坐下。
“好。”白木雪也不客氣,自然落了坐。“那日你危急的時候,我在菩薩跟前許了願,隻要你能渡過此關,我便放生一千尾錦鯉。我問過聿哥了,明日是個好日子,錦鯉魚苗也準備好了。今晚你早些睡,明天咱們
去霜林湖放生。”鶴老一臉慈愛,撫上白木雪的發鬓。
“謝謝你,鶴老。”白木雪起身鞠了一躬。“傻孩子,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麼謝字。”鶴老搖了搖頭“其實慕煙妹妹,就是烨王的姥姥,也是許了大願的,往後,你記得多去看看她。你與烨王的事,自己倆說清楚明白
,旁的人也便不搭噶了。”
“我知道的,鶴老。”白木雪順從的點了點頭。
這一夜,白木雪迷迷糊糊睡着了又醒來,醒來再睡着,總是不間斷夢見從前跟北澤烨一起的種種。彼時師尊的院子坐落在斜斜的石徑之上,年幼時體弱,每每走到半中央便喘的不行,剩下的路便都是師兄背她上去。後來有一年發了高燒,師兄冒雪把姥姥請過來照顧她
,三天三夜衣不解帶。那時候她想師兄應該就是每個姑娘心中期盼的良人的模樣。最後一次醒來之後,白木雪便再也睡不着了,這些本不屬于她的記憶,再被浮起的時候,卻是仿佛親身經曆般的真實。心中說不出來的複雜與難過。世間總有那麼多青梅
足馬,到最後卻分道揚镳,相忘在時光裡。而因為師兄的緣故,也不敢多跟姥姥往來。白木雪默默在黑暗中坐起,歎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渣。
“主子,天還沒亮呢,您再睡一會兒。”竹衣朦胧聽得一些響動,眼睛撐開了一條縫。
“不必管我了,你繼續睡吧。”白木雪在黑暗裡應了一聲。
竹衣已是下了塌來至床邊“主子,你是不是又坐噩夢了。”
“不是。”白木雪搖了搖頭“是一些美好的過往,隻是曾經多美好,而今大概便有多遺憾。這世間的緣份,總是叫人措手不及。”“主子,總是要朝前看的。我被賣給了那三個惡棍時候,隻覺人生怎會有如此苦難,全然不曾想,還有一天能遇見您這樣的好人。”竹衣說着握上了白木雪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