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峰下的時候,夕陽斜斜的垂在山頭,與長湖秀水相映,暖暖的黃光襯着粼粼波光,如夢亦幻。
“哇,這霜林晚照也是難得的美景了。”駐足陶醉,白木雪不禁感慨。
“你要是喜歡,往後我天天陪你來。但你現在,還是趕緊回家換衣服要緊。”身後不遠處跟着大批部下,北澤墨也不敢太招搖,湊上前去小聲提醒。
見她歡喜,他本心下亦是歡喜的緊,隻她此前入了水,濕透了衣裳,至今仍是半幹不幹,怕她難受,今日來回,她實費了不少力,又怕她勞累過度,方催促她。
“誰要你陪哦。”白木雪鼓了鼓腮嘟囔了一聲,轉而問易雨霏道“雨霏啊,你有沒有行囊什麼需要去拿嗎?等會兒我們一并帶了回去。”“改日我自己去就成了,姑娘就不必費心了。”易雨霏擺擺手。三人一道上了馬車,易雨霏倒是識趣的很,自覺與車夫一道坐在了車前。無論白木雪如何邀請都不肯入内,
少主曾跟她說過,這種時候,她要入内,那就是燈泡。她才不願。
“你那個朋友,男的還是女的?”自上了馬車之後,他們便沉默了許久。
“哪個啊?”白木雪側了側頭。
“就是先走了的那個。”北澤墨假裝不在意。
“哦,男的。”白木雪低頭,看了看微微顫抖的雙手,五個循環的心肺複蘇,至今還有點使不上力的感覺。
“什麼樣的朋友?重要嗎?”但聞是男的,北澤墨立馬變了臉,又在瞬間平複。
“當然重要啊。”低着頭的緣故,并不曾察覺他臉色的變化,幸而及時仰首補充“他可欠了我好多銀子呢。你說重不重要?”原是如此,北澤墨側身低笑。白木南的俸祿,養活他兄妹二人自是綽綽有餘。然近日在他家小住,方知周遭的百姓,遠比想象中艱難。今日借米,明日讨鹽,大抵都是有
去無回。
之前不曾見她執着于錢财之物,眼下總是想着法子積累,甚至連做衣裳的法子都想了。想來也是想幫襯着些鄉鄰。自己雖然想幫她又不得門路,總不能直接給銀子她……
肩頭突然一重,北澤墨回過神來方發現,就适才一會會兒功夫,她竟睡着了。馬車颠簸,不知不覺便倒向了他的肩頭。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睡夢裡,白木雪隻覺晃的慌,終是找着了依靠,伸手便抱了住。
微微一怔,北澤墨忽覺心跳有些加速,臉上竟有些發燙,他想,大概是傳說中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又上來了……
“木雪,醒醒,到城門口了。”快入城的時候,北澤墨輕聲喚了喚。
“昂?這麼快,到了嗎?”揉了揉眼睛,白木雪自然的直起身。城門口,聞訊而來的宋千城了,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近日忙着各種應酬,還要給北澤墨做掩護,午後難得空閑,本想小憩一會兒,便去河西找他們倆。誰知一覺睡到半
下午,醒來方知出了如此大事,匆匆去了河西白家,卻是偌大的宅子,空無一人。
本是想着帶人上霜林峰去,行至城門口,又遇探子回報,事情已是圓滿解決。怕途中相錯,便又在城門口等着。夕陽快要落下城頭的時候,遠遠的終是見着一輛馬車,揚起滾滾塵土,其後跟着大隊人馬回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