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招呼:“一航,麻煩你去一趟XX咖啡廳,對方同意賠付兩萬元,并且讓小孩向我們雇主當面道歉。”
陸一航接過協議書,問:“這麼快就服軟?”
曹雲道:“隻要不和對方玩虛僞,而是講法律,已經有結果。熊孩子雖然被蓋了一巴掌,但是沒有受傷,法理上一分錢都不用賠。加之熊孩子挑釁在先,雇主出手閃電,屬于下意識反應,不存在挑事的可能。雇主雖然給了熊孩子一巴掌,但是雇主的損失是實實在在的……将情況分析清楚,他們隻能認慫。”
“好。”陸一航打電話聯系雇主,出門去了。
曹雲後靠在沙發座椅上,做着發财夢,他實在不願意再接低于五萬元的案子了。無論是五千塊的案子,還是五千萬的案子,要面對的都是原被告,甚至事情都一樣的簡單,隻不過是金額上的區别罷了。
雲隐給高山杏送了咖啡,順便給自己和曹雲來了一杯,将咖啡送到曹雲面前,問:“想什麼呢?”雲隐目的是拿證,沒有多少學習精神,他的表現和陸一航完全相反。每天來幾個小時主要是聊天。直到現在,雲隐和陸一航、魏君的關系仍舊不好。在律師所能聊得來隻有曹雲。
曹雲道:“我應該珍惜每個一百萬的機會。”
“哈哈,不接野子案後悔了?”
“雖然有一些不能說的原因,但是确實有些後悔。兩百萬,從資料上看,這是個必勝的官司,甚至不一定要上庭,很輕松的工作。”
雲隐問:“你賺錢有什麼目标嗎?”
曹雲道:“目标要一步步實現。先制定一個小目标,在高岩市買一套别墅,大概四千萬左右。”
雲隐一口咖啡沒噴出來:“這個目标确實不大。”
“怎麼辦?房價就是這樣,按照現在收入,每月存十萬,一年一百萬,十年一千萬,三十多年才能買得起别墅。”曹雲淚流滿面:“我已經覺得自己賺的不少,但是和房價一比,我什麼都不是。”
雲隐勸慰道:“算了,别想那麼多了,看你這麼郁悶,我也挺難受的。這樣吧,周末到我私人别墅吃個飯,我别墅也不大,占地也才一千兩百平,就是傭人多了點,不夠清靜。”
“……”曹雲看雲隐:“投胎真是個技術活。”
“我也不想一出生就點了簡單難度,生活的一點意義都沒有,每天隻能吃喝玩樂把妹,人生缺乏目标,心靈無比的空虛。”
曹雲笑了,許久問:“你不覺得炫富行為是不對的?”
“為什麼不對,什麼叫僞君子。僞君子就是表面仁義道德,背後卻在吃人。我言行一緻,我确實是富二代,我有錢。我告訴你,沒有個千把年,社會的道德節操還達不到我這樣言行一緻的高度。”
“哇,沒想到你在律師所混竟然學到這麼多歪道理。”曹雲驚歎。
“你就說是不是道理?”
“哈哈。”曹雲笑,還沒回答,接待員敲門:“曹律師,有兩個人想見你。”
這句話就是藝術,如果接待員說,某公司劉XX因為X事要見你,代表着接待員問了一些問題。當接待員說,有兩個人想見你,并沒有說明任何身份,就代表兩種可能,一種接待員主觀認定曹雲一定要見,也一定會見。一種是曹雲沒有其他選擇,必須見。
這次顯然是後者,不要問什麼,單看外表就知道,這兩位絕對不是一般人。領頭男子将近五十歲,頭發多有白色,但是打理的非常清楚。從衣裝,舉止等,曹雲推測,此人是一位成功人士,并且很成功。
“你好曹律師。”男子握手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蝦蝦保險公司的董事,也是公司的副總裁,我叫海洋。這位是我的私人助理,XXX。”
曹雲放開海洋的手,和私人助理握手,道:“這邊請。”
接待員很懂事,已經先敲了高山杏的門,曹雲将兩人引薦給了高山杏。高山杏作為律師所的老闆,面對海洋這等重量級人物到訪,肯定要親自接待。
……
海洋很懂禮節,并不着急說事,和高山杏握手,贊美了高山杏的美麗和能幹,而後又緬懷了為數不多的與高山見面的交情。在喝上茶後,等待一會,見其他人沒有話說,這才正式開場。
“我想兩位已經猜到我來的目的了吧?”海洋問。
曹雲點點頭:“恕我冒昧,保險公司有專門的法務部,有專業的律師,為什麼來找我們呢?”野子和上泉投保的就是蝦蝦保險公司。
海洋放下茶杯:“法務部确實人不少,但是曹律師應該很清楚,真正有很強能力的律師,是不會留在法務部的。說難聽點,法務部主要工作是欺壓良民,當然他們工作也很重要,他們還擔負着保險案的偵查和取證工作。但就我和他們幾次會議來看,我認為公司的法務部沒有做好應戰的準備。”
海洋看了一眼自己助理,助理接話道:“老總就此事和幾位大律師打過招呼,他們表示可以接,但是他們目前也沒有什麼好的逆轉形式的想法,勝負太明顯。令狐蘭向老總推薦了曹律師,她說,曹律師說不準有什麼好辦法。”
曹雲苦笑:“海總,你和令狐律師都太看得起我了。本案我本應該是野子委托律師,但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拒絕了她的委托。說實話,我有些後悔,因為就我對本案的了解,我看不出野子輸的機會。更何況野子現在的代理律師是名律師司徒岩。恐怕是浪費海總的時間,白跑這一趟。”
海洋笑道:“我親自來可不是想聽曹律師沒有辦法的說詞,錢不是問題。七千萬的百份十,七百萬不算少了,曹律師可以努力想想辦法嘛。”
曹雲思考良久,道:“辦法我确實有一個,但是勝算很低。另外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想助纣為虐。我擔心接了委托最後還是輸了,讓貴公司完全處于被動狀态就不好了。”
海洋驚喜問:“什麼辦法?”
曹雲道:“隻能說是想法。這個想法還不成熟,還需要斟酌,勝算不大。海總,七百萬對我們律師所來說,可以算是天價,我也不敢再要,再說就過份了。如果海總不在乎我敗訴,我可以接下來試試。我必須聲明的是,一旦我敗訴,貴公司是不可能在二審中翻案的。”
海洋人老成精,讀出曹雲意思,話已經說了,要賭不賭就由自己來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