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田園喜嫁之娘子太難追

401.解除誤會,冰釋前嫌

  小乖不喜歡哭,吃飽就睡,餓了就嚎一嗓子。醒着的時候,有人逗他,他就咯咯笑個不停。姚景澤完全是個弟控,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給小乖換尿布,做得有模有樣。

  秦非白走的時候,還帶了姚大江親手給宋家人寫的信,讓宋老頭和周氏都放心,宋氏已經生了,等孩子滿月,宋思明回鄉迎親,他們會一起到京城去。

  溫雨薇跟林松屾感情進展十分迅速,不過林放嚴厲告誡林松屾,不準越矩,牽手也不行。在林松屾征得溫家同意,與溫雨薇定親之前,不允許有任何動手動腳的行為。

  而林松屾表面嘻嘻哈哈,隻對溫雨薇好,又很尊重她的舉動,在溫雨薇這裡是很加分的。

  這天一輛馬車進了青山村,孟靜婉掀開車簾往外看。她是第一次來這裡,聽說宋氏生了,她專門過來探望的。

  馬車在姚家大門外停下,孟靜婉下車,看到了不遠處清淩淩的小溪,面前的房屋跟别家看起來也不太一樣,更大氣一點。屋後的青山,綠意盎然,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表嫂!”姚景澤看到孟靜婉,響亮地叫了一聲,歡快地跑了過來。

  “小澤。”孟靜婉俯身,拉住了姚景澤。

  “表嫂,你還沒見過小乖,我跟你說,小乖弟弟可好看了,像我!”姚景澤開始炫耀他家弟弟。

  孟靜婉讓丫鬟留在外面,她自己提着帶來的幾個禮盒,被姚景澤牽着進門了。

  第一次來姚瑤家,孟靜婉很好奇,打算晚一點讓姚景澤陪她到處看一看。

  “娘,表嫂來啦!”姚景澤拉着孟靜婉進門,姚玫連忙迎上來,把禮盒接過去,笑着叫了一聲:“表嫂。”

  孟靜婉也不害羞,到宋氏床邊坐着,看了宋氏的臉色,笑着說:“姑姑氣色很不錯呢!”

  宋氏坐在床上,面色紅潤。小乖已經半個月了,姚大江和姚玫姚瑤把宋氏照顧得很好,奶水很足,她每天除了給小乖喂奶,什麼也不做。

  “我覺得我都胖了好幾圈兒了。”宋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孟靜婉笑說:“哪有胖?姑姑原先就是太瘦了,現在這樣更好。不過等出了月子,肯定又會苗條下去的。”

  小乖被姚瑤抱出去了,這會兒聽說孟靜婉來了,就抱過來給她看。

  孟靜婉小心地把小乖抱過去,不敢動,宋氏跟她講要怎麼抱,她調整了一下姿勢。

  小乖正好醒着,沖着孟靜婉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來,孟靜婉感覺心一下就化了,這孩子是真可愛。

  “表嫂和表哥的孩子,要叫我表叔,對不對?”姚景澤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宋氏笑着點頭:“對。”

  孟靜婉臉色微紅,低頭看着小乖不說話。

  中午孟靜婉在姚瑤家吃飯,聽姚瑤說,這幾日宋思明應該就從京城出發,回清源縣來迎親了。

  姚瑤家這邊幫宋思明準備的聘禮,早已經都裝好箱了,隻等他回來。

  孟靜婉得知屆時姚瑤全家也會同行到京城去,很是開心。

  三月十四。

  宋思明跟魏宇澤巧遇,一起去醉仙樓喝酒。

  “你明日就要回清源縣了吧?恭喜啊!”魏宇澤舉杯笑着說。

  “謝謝。”宋思明臉上也帶着笑意。

  魏家當初被雲相府謀反牽連,都進了天牢,後來又被姚瑤和秦玥救出來,魏宇澤的官兒也沒丢,現在依舊是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不過家中父母兄嫂經過那一場災禍之後,險些進了鬼門關,被吓得狠了,如今對魏宇澤的态度改變了很多,也不再奢求魏宇澤大富大貴。

  魏宇澤如今好好地當着小官,家裡雖然還是難免會有些雞毛蒜皮的小矛盾,磕磕絆絆的,不過總體來說比過去和諧太多了,他心情也輕松了很多,用家裡的餘錢鼓勵他爹又開了個鋪子,現在生意還不錯。早就說要來京城做客的他外公一家,魏夫人去了一封信,說暫時不方便讓他們過來。

  “昨日見到秦大将軍了,聽聞皇上有意讓他繼續帶兵。”魏宇澤說。

  宋思明微微點頭:“暫時還沒定下來,不過應該快了。”

  秦非白是昨日回到京城的,先進宮去見了莫雲齊,聖旨還沒下,但朝中風傳莫雲齊再次啟用秦非白,還是大将軍。

  “昨日收到姑姑家來的信,姑姑生了個大胖小子,我又多了一個表弟。”宋思明忍不住跟魏宇澤分享姚瑤家的喜事。

  魏宇澤呵呵一笑:“那可太好了,很圓滿。”

  兩人從酒樓分開,稍晚些時候,魏宇澤送了些禮品到宋思明家裡,是請宋思明幫忙帶回去給孟山長的禮物。其中還有一對長命鎖,是送給姚瑤家剛出生的小乖的。宋思明也沒推辭,都收着了。

  本來周氏想跟宋思明一起回鄉,等不及要去看小外孫了,一家人好生勸說,才把她勸住。她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長途勞頓,而且宋氏一家很快就過來了,也沒必要再讓老人家折騰。

  到了三月十五這一天,宋思明出京,回清源縣去。樊峻和梁薇最近都在京城,樊峻專門安排了四個身強力壯的小夥,趕車跟着宋思明一起上路,說是給姚瑤家送禮的,順便也是保護宋思明,省得他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昨日回京的秦非白,先去了宮裡,然後到溫國公府送信,又去宋家送信,跟宋思明聊了一會兒,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就睡下了。

  這天一早,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飯,秦非白剛放下筷子,秦谡欲言又止,還是問了一句:“秦瑄呢?”

  溫如晴和秦珍珍,以及秦珏,都看向了秦非白。他們都想問,秦非白是去救被秦瑄抓走的溫雨薇的,早就送信給溫國公府說溫雨薇沒事了,卻隻字不提秦瑄如何了。

  昨日秦非白回來,一家人都以為他會押着秦瑄一起回來,卻隻見他一個人。

  秦非白垂眸,聲音低沉地說:“我要押他回京,他怕皇上降罪,不肯回來,自盡了。”

  秦谡的手顫了一下,猛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趴在門上,忍不住老淚縱橫。

  而溫如晴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從秦非白口中聽到秦瑄的死訊,還是暈厥了過去,被秦珍珍和秦珏扶着走了。

  秦非白擡頭,看着院中的老樹,眼底微微泛紅。他撒謊了,秦瑄是他殺的,不是自盡。

  秦非白本想說實話,但是在他回來之前,姚瑤專門找他談過這件事,說事已至此,就不要把殘忍的真相告訴家裡人了。秦谡承受不了他的兒子親手殺了他的孫子這種事,溫如晴也無法承受秦非白親手殺掉他們的兒子這種結果。這跟秦瑄是不是該死沒有關系,人心肉長,事實上秦非白自己都無法釋懷,即便他真的那麼做了。

  姚瑤說,善意的謊言并沒有什麼錯,人死如燈滅,何必讓活着的人再承受更大的痛苦呢?秦非白知道姚瑤說的有道理,隻是離開青山村那個世外桃源,回到這個家中,他心中的苦痛,又被勾了起來。

  昨日秦非白不是一個人回的京城,秦非墨和原纓夫妻也跟着一起回來了。不過他們昨日沒有跟秦非白回秦家,也沒去安王府,而是住在了醉仙樓後院。

  這天快晌午的時候,秦非墨才帶着原纓一起來了秦家。秦家人全都情緒低落,在秦非墨意料之中。他跟秦谡聊了幾句,看秦谡心情極差,也沒多說什麼,隻是跟秦谡分享了一個好消息,原纓有喜了。

  秦非白也很意外,因為昨日還不知道。不過說起這件事,還真是很巧。

  秦非墨和原纓成親也一年多了,除了最開始做假夫妻的短暫時間之外,兩人感情很好,一直都想要孩子,尤其是原纓,隻是她的肚子一直都沒動靜。先前李郎中和姚瑤都給兩人把過脈,李郎中說夫妻倆身體都沒問題,不用着急,孩子早晚會來的。

  這回離開青山村來京城,原纓一路騎馬,也沒什麼特别的感覺。昨天夜裡,臨睡前,原纓算了算日子,突然發現她這個月小日子晚了快十天了,當時兩人都有點興奮,不知道是不是懷上了,還是别的什麼原因。

  不過那會兒天色已晚,醫館都關門了。一大早,秦非墨也不讓原纓動,他請了個大夫過去,大夫一把脈,說真是懷上了,還叮囑要好好休息,騎馬這種事,可不能再做了。

  秦非墨和原纓都開心極了,秦非墨還有點後怕,說這次就不該讓原纓騎馬回京城來的,好險沒什麼事。

  秦谡一早才從秦非白口中得到秦瑄的死訊,這會兒又聽秦非墨說原纓有孕,一時間悲喜交加,老淚縱橫。

  秦非白為秦非墨和原纓高興,叮囑秦非墨好好陪着原纓,不要隻顧着忙生意。

  本來秦非白也沒想讓秦非墨和原纓在秦府住,怕他們住得不舒服,是原纓主動提出要住下的。她能看出來,秦非墨還是心系這個家,而這個家裡也沒有人對原纓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并不排斥。

  于是,秦非墨和原纓就在這個新的秦家住了下來。

  昨日秦非白到國公府,把溫雨薇寫的信,還有秦玥給溫國公寫的一封信,都交給他,說還要趕去宋家,就走了。

  這天午飯後,溫國公又派人過來,叫秦非白過去一趟。

  秦非白到的時候,溫兆筠正在後花園亭子裡喂魚。

  “爹。”秦非白叫了一聲。

  溫兆筠回頭,看了他一眼:“坐吧。”

  秦非白落座,溫兆筠把手中的魚食都灑出去,起身回來,在秦非白對面坐下,給秦非白倒了一杯茶。

  秦非白有些惶恐。溫婕死後,溫兆筠就十分不待見秦非白,翁婿兩人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坐着喝茶了。

  “非白啊,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第一次被你爹送來國公府,拜我為師的情景嗎?”溫兆筠神色有些怅惘。

  秦非白點頭:“記得。”

  “你那年才六歲,很淘氣,第一次來國公府,我跟你爹聊天的功夫,你偷偷跑到花園裡,把我養的小魚苗,全都撈出來曬成了小魚幹。”溫兆筠看着秦非白說。

  秦非白神色有些尴尬:“多少年了,爹還記得這件事。”

  “你曾是我最喜歡的弟子,不管是才學還是品性,所以當年,我才放心把我最疼愛的女兒嫁給你。”溫兆筠說。

  秦非白垂眸:“爹,是我沒有照顧好婕兒,都是我的錯。”

  溫兆筠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沉聲說:“不是你的錯!”

  秦非白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就見溫兆筠看着他,眼圈兒微紅:“若不是玥兒這次寫信來,告知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秦非白心中一沉:“爹,我……”

  “當初你跟如晴的事情,明明是溫婕自作主張,根本不是你的本意,後來鬧成那個樣子,你為什麼不把事實說出來?你由着我誤會你這麼多年,由着玥兒跟你不親,所有的心事全都自己藏着,你以為你的心是鐵打的嗎?”溫兆筠話落,潸然淚下。

  溫婕已經死去二十年了。溫兆筠也把秦非白當做害死他寶貝女兒的罪魁禍首,仇視了秦非白整整二十年。

  直到昨夜,溫兆筠看到了秦玥寫給他的那封信。他拆信的時候心情很好,本以為秦玥會寫一些他現在和姚瑤的生活,溫兆筠甚至期待秦玥在信中說,姚瑤有喜了。可是沒想到,秦玥在信中說的,是秦非白和溫婕,以及溫如晴三人之間,當年糾葛的真相。

  那封信對溫兆筠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他曾經堅信的,都是錯的,他當年狠狠地打秦非白,罵秦非白,秦非白都生生地受了,到頭來,全都錯了……

  溫兆筠無法接受他最疼愛的女兒,當年竟然做出那種事情來。他同樣也無法接受,自己竟然也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傷害了秦非白這麼多年。

  “爹……”秦非白沒想到秦玥會把真相告訴溫兆筠,他當年不說,本就打算一輩子都不說,因為他曾深深愛過的溫婕已經死了,他希望溫家的人懷念溫婕的時候,她依舊是那個聰慧善良的姑娘,他也希望若是有外人,記起曾經還有溫婕這個人的時候,想到的,不是她犯下的錯。

  但秦玥并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他對溫婕這個親生母親,沒有任何印象,他不會為了維護溫婕生前的形象,讓秦非白繼續被人誤會。外人如何看待不重要,至少溫兆筠,不應該再一直誤會秦非白。因為秦非白選擇隐瞞的時候,也是顧念到了溫兆筠的心情,希望溫兆筠回憶起的女兒,還是當初的模樣。而最終所有的苦水全都被秦非白自己咽進了肚子裡。

  對秦玥而言,這不公平。

  “非白,這些年,真的苦了你了。”溫兆筠悔恨不已,“是我的兩個女兒害了你。”

  秦非白搖頭:“都過去了。”

  “玥兒說,是你親手了結了秦瑄的性命,你怎麼那麼傻啊!何苦呢?便是他真該死,你也不該那樣做!”溫兆筠看着秦非白沉聲說。

  秦非白沉默了片刻之後說:“秦瑄走上絕路,我作為父親,難辭其咎。是我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也該我親手送他離開,希望他下輩子,不要再做我的兒子了。”

  其實沒有人能跟秦非白感同身受。秦瑄是他的兒子,當時他可以選擇把秦瑄帶回京城,交給莫雲齊處置,但結果也是個死,區别隻是在于,他不用親眼看着秦瑄死,不用自己動手,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過後或許還可以安慰自己,秦瑄是咎由自取。但一眼看到頭的絕路,秦非白不想讓秦瑄承受更多的痛苦和煎熬,他殺了秦瑄,是他作為父親,給兒子的,最快的解脫。即便這樣做之後,他自己要承受一輩子的煎熬。

  解除了誤會,溫兆筠跟秦非白聊了很多,提起了往事,也說起了将來。

  秦非白從國公府離開,微微歎了一口氣。沒有人喜歡被誤解,他選擇隐忍,但秦玥選擇幫他解釋。他突然又想回青山村去了,無比懷念在那裡短暫而快樂的時光。

  秦非白打開荷包,裡面裝着幾顆姚景澤送他的糖。他拿出一顆放入口中,甜甜的滋味在齒頰彌漫開來。

  想起剛剛溫兆筠問起姚瑤有沒有懷孕,秦非白在想,或許他不久之後就會有孫子或者孫女了,他不希望孩子看到的爺爺是個一臉苦悶的家夥。這麼多年了,為了孩子,為了不再辜負秦玥和姚瑤對他的一片關切和好意,他真的該振作起來,往前看,把往事抛開。不管溫婕還是秦瑄,他們已經在地下安息,身邊活着的人,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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