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四人很驚喜,捍天忙把玉髓放在微微張開的龜嘴裡,然後盯着玉髓消失不見。
被螟蜍吃掉,很好吃。
“你――”
被捂了嘴,小眼睛瞪着夜溪,你又幹嘛?
夜溪:“你要帶他去找你主人?”
螟蜍扭着脖子:“先讓他過考驗。”
夜溪哎喲一聲:“你這個笨喲,跟他說,不夠吃,還要。”
“啊?”
“難道你不想再吃一塊?”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這是過路費,你等了這麼久,一塊玉髓就打發了?再要!”
此時的夜溪有些兇,螟蜍吞咽一口,從了。
外頭大石龜開口說話了:“還要。”
捍天并不意外,立即又拿出一塊玉髓來喂給它,比之前那塊還大還香。
螟蜍呆了呆,似乎學習到了什麼。
不怪他單純,實在是因為他是魔祖帶在身邊孵化,又不是戰鬥性魔寵,除了與主人和幾個小夥伴,根本就沒和别人打過交道,而打交道的這幾隻又都對他極好,所以…
原來他還藏着更好的啊,螟蜍如此想,也不知為何,心裡有一絲絲委屈。
夜溪提醒:“再要。”
螟蜍重複,然後看捍天又拿了一塊出來,更更大。
這次它隻是沉默着吃掉,不用夜溪提醒再度開口。
不過,捍天已經沒有了,面現為難。
不用他開口,就有人主動伸手,紅衣裳的女子給了一塊,然後白衣裳的綠衣裳的都給了一塊。
夜溪自是想得到她們身份高貴必然不會缺這些東西,等三人都給了就示意螟蜍可以了,畢竟她也是女的,實在很不喜歡看到沒名沒分甚至連個女朋友的名頭都沒有就為男人付出良多。
原本螟蜍的計劃是人找來了,确認無疑了,就讓他帶上自己去闖關,當然,不是放水,但指指路還是可以的。
但橫空出世個夜溪,夜溪對它道:“我帶你。”
雖然封印松了,但它僅僅隻能鑽出半個身子,還是離不得龜殼,自然無法自己行動。這是束縛,同時也在保護他,畢竟等候的歲月是如此漫長。
螟蜍看了眼外頭的捍天沒說話。
這是默許了。
于是在螟蜍說了幾句話後,大石龜緩緩飛了起來,繞着捍天在其頭上飛了一圈。
一行人按照螟蜍的指引,來到一處山谷裡。
螟蜍道:“從此處過去可見新天地。”
說白了,那頭就是魔祖傳承所在地了。
四人大喜,拿出十二分力氣和全部本事來,踏上破關的路。
氣運在身,自然是有驚無險。
黑底藍帶的大石龜不遠不近跟在後頭,裡頭夜溪與螟蜍聊天:“還真是你主人命定的徒弟來了。”
螟蜍重重點頭:“主人的心願一定要完成。”
夜溪就問:“你要認他為主嗎?”
螟蜍沉默,良久道:“...我活了太久太久,我隻有一個主人。”
難道是撐不下去了?
夜溪詫異:“你是靈體吧。”
“是啊,當初我自願封入玄龜體内,随着時間一日日過去,身軀日漸不中用,索性把身體化作靈體。又是一日日的過去,怎麼也等不到人,便是這副玄龜的軀殼也慢慢老了朽了,我真怕撐不到這一天。不過,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空間靜默了會兒。
夜溪問:“你有什麼打算?”
螟蜍不怎麼明白:“把主人的傳承交給他,輔佐他啊。”
“你自己都要消散了,輔佐他什麼?”
螟蜍:“我可以教給他幻陣。”
也是。
夜溪點頭,過了會兒又問:“你主人也擅幻陣吧。”
“是呀,一開始主人依靠我,後來主人學會的越來越多,比我都厲害呢。”
“這樣呀,那你主人有沒有幻陣的傳承留下?”
“當然――你想幹嘛?”
夜溪笑了笑:“你主人比你厲害,也有相關傳承留下,好像,你也輔佐不了捍天什麼吧。”
螟蜍一堵:“可是,我可是知道很多東西的――”
“可是,”夜溪重重道:“你生活的年代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你知道的那些東西不适合如今這個時代了。”
你還能輔佐到他什麼?
螟蜍轉過身去,内心蒼涼。
夜溪走過去,拍拍它:“你有沒有想過順着自己的心意活一活?”
螟蜍擡頭,眼底很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是怎麼回事。
夜溪歎了聲,眼裡的深沉是螟蜍看不懂的神色。
吞天和火寶也不知該說什麼,這傻孩子的命就是主人的意志,不是說不好,被契約了嘛,理應如此,但――自由過的他們卻覺得心底悲戚。
夜溪不再說這個話題,隻引得螟蜍與她說些無關緊要的過去的見聞,一邊看前頭四人破陣。
等着層層曆練皆通過,四人狼狽不少,但精神頭卻非常好,嗯,感情也更進一步了。
這一點讓夜溪牙疼,說什麼為了一個男人和平共處,其實她們心裡是有彼此吧,呵呵,大愛兼容。
進入一個山間小腹地,不過幾畝大,觸目可見全是外界早已消失的珍貴藥材,吞天口水嘩嘩的流,恨不得沖出去把藥材全收了。
中間一口清泉,上覆一層光幕。
螟蜍對捍天道:“你抱着我跳進去,别人進不去的。”
捍天略一猶豫,看了三女一眼:“她們不能一起嗎?”
“女的不行。”螟蜍直接道。
三女忙表示她們不去,她們采藥。
吞天一咯嘣,牙齒險些咬斷。
就聽螟蜍的聲音又響起:“你們退出去,這裡的東西一旦被動會影響下頭的傳承。”
肚子裡,被捂着嘴的螟蜍瞪大眼踢腿。
夜溪嘴唇翕動:“一旦傳承被人所得,這裡會自動毀滅,你們保護好自己。”
螟蜍眼睛瞪得更大了。
三女舍不得這麼多藥材,但更舍不得心上人得不到傳承會受傷,立即表示她們這就退出去。
說完,果然一起回到入口的地方,緊張兮兮看着這邊。
捍天眼神示意三女放心,等着他,抱起大石龜,跳下水潭。光幕一閃,人連着石龜一同消失不見。
沒有人看到,一絲白氣從石龜身上飄出黏在水潭邊的一株小草上。
吞天抱着草杆子感應到與夜溪的聯系仍舊清晰緊密才放下心來,鑽進土層往下。
“夜溪,别忘了給我發信号,我會瞬間把這裡的藥材全收走,然後你立即召我回去。”
夜溪:“知道。記着做個崩塌的樣子來。”
螟蜍氣得不行,大吼:“不是隻拿道心石?”
夜溪隔絕掉聲音,警告:“你要跟我吵嗎?那我和你一起出去。”
“你你你――你騙我!”
小眼睛裡冒出仇恨和委屈的淚水。
夜溪一咳:“不然我賠給你魔晶?”
手一揮,兩人被晶晶亮的魔晶掩埋。
螟蜍鑽出來,有些不自在:“我要這個幹什麼。”
原來不是搶呀。
夜溪道:“你要那些藥材也沒用呀。”
“可是,捍天能用呀。”
“魔晶他也能用呀,我多給不行嗎?魔晶能買來藥材,還能買來藥材之外的東西,比藥材好用多了。”
螟蜍腦袋又懵,好像…是這樣哈。
“那你多給他留些。”
“行,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