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界,名副其實,界内多高山,且空氣中吹過來的不是風,是寒流。
雖然不懼寒暑,但作為美哒哒的少女,夜溪表示,她還是更喜歡溫暖如春的環境。
“趕緊找到羅刹趕緊走。凍死了。”
兩人看着她紅撲撲白生生的小臉皆是無語。
不過這高寒界确實寒酸,界内全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不是落着雪,就是結着冰,鬼知道為什麼有魔族偏偏喜歡這樣的鬼地方。
鳳屠道:“這裡的魔族皆有一身上好的皮毛和羽衣,有沒有興趣?”
夜溪琢磨了下,她才滅了帝信的族,拿走千萬神魂的一半,再多殺一族,難免地府群要做點兒啥,還是算了吧。
搖頭:“不需要,不能再用麻耳草了。”
鳳屠鄙夷:“你就沒想過自己親自出手?”
夜溪:“我跟着我師兄,有必要再出手。”
一句“我跟着我師兄”,蕭寶寶像喝了熱酒一般熨帖,還得是自家的孩子親啊。
鳳屠一哼,傲嬌的一甩頭,銀色卷曲長發散在臉側肩膀上,熠熠生輝。
夜溪忍不住擡手去摸,絲絲順滑。
“啧啧,你這發型好,發色也好,以後就這樣吧。”
鳳屠拽回自己的頭發,皺眉:“好什麼好,又不是純色。”
發色本真血脈才高貴,比如他的黑發。
夜溪:“你眼裡什麼才是純色?”
還不純呢?純的都發光了。
“黑色,白色。”
夜溪呵呵了,冷淡色啊,單身狗。
蕭寶寶冷眼,找死呢,黑白才是純色,你這是在說千嬌百媚萬紫千紅的女兒們配不上你嗎?單身狗。
嗯,這個詞是跟小師妹學的,說出來好有一擊必倒的氣勢的感覺。
再說高寒界那幾個流浪而來的羅刹,好端端的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他們是外來者,此時留在高寒界不過是來不及走罷了。
界面戰争,還是内亂,他們想都沒想過要插手,外頭亂了,把洞府關了等着亂過去就是了,連看熱鬧的心都沒動一下。
可就是如此安靜如雞,還是被人找上門來了。
鳳屠之前來高寒界的時候見過他們,順便記着了他們住在哪裡,這幾個也沒想着換個窩,于是其中最高大最兇悍的那個被叫了門。
一頭霧水:“幹嘛?我們認識嗎?”
這個銀發魔他是知道的,一直在四象界找事,站在铉斛界和海族那邊的,看現下的情況,是铉斛勝了,海族異軍突起,銀發魔作為勝利的一方,有交好的必要。
但兩人不認識,這麼大喇喇找上門來…來者不善呢。
羅刹并沒有打開結界,隔着透明的結界狹長的眼睛眯了眯。
若論身材,這位當真高大,雖然比不上玉羅刹,但看着他們也是低着頭的,這還是他們離地飛着的結果。
身高有三米多,肩背雄渾,雙腿又粗又長,跺一跺腳,地都能塌一塊。粗硬的頭發紮在背後,用來固定的發繩上穿着的是人骨頭。發青的臉,額頭長着猙獰的花紋。
蕭寶寶莫名想,這麼醜的一個人,修補了自己的玉羅刹,不會變醜吧?
鳳屠叫陣:“出來,打一架,生死不論。”
羅刹氣笑了:“為什麼?”
鳳屠:“你怕了?”神之蔑視。
羅刹一陣狂笑,停歇,冰冷的視線掃過三人:“總要有個理由吧。”
鳳屠:“你長太醜。”
“…”
夜溪覺得自己這張嘴跟鳳屠一比算什麼啊,自己不過是怼人,這位一張嘴拉的是仇恨啊。
羅刹沉着臉,揮手撤了結界,同時嘶吼一聲,刺啦啦,身上衣裳爆開,露出一團團的肌肉團來,竟生生又長高一米,粗了好幾圈。
“無知小兒,受死!”
鳳屠把蕭寶寶往前一推,自己拉着夜溪迅速閃到一邊去。
夜溪:“…”
蕭寶寶:“…”
羅刹都愣了愣,又鄙夷又不屑:“什麼玩意兒,呸!”
好大一坨口水砸在地上濺起飛塵。
夜溪默默又往高處飛了一大截。
鳳屠跟着避開。
蕭寶寶:“…”
羅刹看蕭寶寶:“你跟老子打?”
聲音擂鼓似的。
蕭寶寶一點頭,看着魁偉如山的身軀,默默把玉羅刹放了出來,自己閃身進去控制。
玉羅刹動了,睜開眼睛低頭看羅刹。
呼~,視野舒服了。
假如不是渾身都是篩子的話,還是很有氣勢的。
羅刹驚異看着玉羅刹,半晌再度狂笑:“原來是把老子當材料給你補身子啊――長得如此相像,小子你是什麼身份?”
蕭寶寶當然不會回答,揮拳砸了過去。
羅刹也一拳迎上去,同時身軀又長大一圈。
兩隻羅刹硬對硬杠起來。
夜溪問鳳屠:“你覺得誰會赢?”
她當然希望蕭寶寶赢,可不熟悉羅刹一族,況且玉羅刹那破爛的身子…
“玉羅刹活着肯定比他厲害,但他已經死了,不知道你師兄能發揮幾分,但應該不會差,畢竟是同源之魂。”鳳屠扭頭看她:“你猜,你師兄什麼來頭?”
分身的源頭,會是什麼人?
夜溪當然有猜測,預備師傅穆昀不是說了嘛,走上逆之道的人,不管什麼身份,最終都是要成魔的,幾乎無例外。蕭寶寶悟了逆之道,玉羅刹又是個羅刹,分身轉世不知轉了幾轉還如此牛掰,那麼,她能往哪個方向想?本性難移啊!
八成是什麼大魔頭。
舉足輕重讓人心肝脾肺腎連着一起疼的那種。
下頭倆羅刹硬碰硬,各憑着身體的力量厮殺,每一次的騰起落下都會引得大地抖三抖,塵土升騰。
夜溪問了句:“這隻羅刹實力如何?”
鳳屠:“三階。”
才三階?
夜溪深深憂郁,果然她滅了帝信全憑狗屎運。帝信在魔族中絕對是皮薄肉脆啊,且他們的等階劃分隻依神魂吧。若這隻羅刹闖進帝信群,雙方隻憑各自力氣的話,三階的羅刹也能分分鐘滅他們的族啊。
也就是說,羅刹的身體強度絕對勝過她。
夜溪歎口氣,回答他先前的問題:“許是什麼大魔頭吧。你倒是給想個法子,我可不想哪一天我師兄會被某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什麼東西吞噬了。”
鳳屠緊接道:“這有什麼好想?讓他固守本心,努力提升修為啊。”
夜溪:“那你給我想個固守本心緊守靈台的法子,便是我師兄被吃了也能醒來反攻。”
“你就那麼不看好他?”
“我怕下一個分身就在仙魔界哪裡晃蕩,許是個高階仙魔呢?”
鳳屠讓她安心:“你師兄險些被天道算計死,玉羅刹也是被封印在破落的殘失空間中,哦,對了,還有那個焰離,死了幾萬年了,可見他們被有意識的針對着,别的分身未必就比你師兄處境好。或者,你師兄還是最吃得開的那一個呢。”
夜溪眯了眼:“也就是說,我吃得開的師兄會有人來針對?”
“應該如此。分身轉世都不放過,當初會是多大的仇恨,不确定敵人所有的複活可能全滅掉,不會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