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說,這張臉就是個記号,長着這樣一張臉的人,是絕佳的爐鼎,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什麼體質,什麼修為,隻要把人給采補了,連着魂魄一起吞了,吃的這樣的人越多,得的好處越大。
原本,廚女買這個人隻是因為蕭寶寶。
那個時候,正好“冷萩”剛剛失敗,她為纾解不好的心情才去的黑市,誰知碰見這樣一件拍賣品。
第一反應,買下來,把他當成蕭寶寶折磨。
喊價,喊到後頭不知為何,心裡非要得到這個人不可。
似乎這是一件蒙塵的寶藏。
廚女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就是這種過人的直覺讓自己得寶無數風生雲起,直到——
必須買下!
提取“貨品”時,黑市送了這麼一個秘密。
直覺是真的。
可惜,黑市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之後廚女還專門順着這個說法查了查,還真讓她查出什麼來,魔界那邊發現的線索,這張臉,曾在魔界出現過,一代大魔頭,很厲害,隻是結果不好,衆叛親離,被分屍了。
廚女懷疑過這男子會不會是大魔頭的轉世,但——她又沒法去地府查。
而且,怎麼可能轉世同時出現兩個。
然後她聰明的腦袋瓜想到了分身轉世上。
這個說法很解釋的通,也契合了黑市的說法,連着魂魄一塊采補,有大好處。
于是查探男子的神魂,果然發現别看人嬌嬌弱弱,但神魂确比一般人強悍。
廚女動了心,并未将男子采補,反而好生養着培養感情,希望将來這枚棋子能為自己找到更多的“補品”。
當然,蕭寶寶定是“補品”之一無疑。
廚女原本隻是猜測,在看到蕭寶寶放出玉羅刹王時,八分變成了十分。
可惜,她死定了,吃不到了。
蕭寶寶當時懊惱:她怎的沒查出更多?若是全查清了才好。不知那黑市會不會知道更多。黑市嘛,他了解的,永遠不會把所有底牌露出來。
或者,他需要走一趟?
眼前,紅衣嬌美的男子驚疑不定望着他,一點紅痣欲語還休的模樣惹人憐。再待開口詢問,卻被一隻大手掐住喉嚨,靈力一放,人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蕭寶寶捏住他的喉嚨不放,另一手罩上天靈,神識侵入,直接找到其魂魄啃噬。
果然魂力融合的格外順利,仿佛那本就是自己的東西。
順便看了看男子的來曆,皺眉。
孤兒。
又是孤兒!
難道每一個轉世都是孤兒都不是從娘胎裡出來的?
松手,隻剩皮囊,再不看一眼。
廚女把人養得很好,也養廢了,這小子定是不怎麼修煉的。
蒼枝腳尖戳戳皮囊:“你覺得如何?”
蕭寶寶搖搖頭:“雖然他天生魂魄比一般人強大些,但于我卻是天差地别,不過是道飯後小甜點。”
一下子就消化了。
雖然是仙界之人,但與玉羅刹王的殘魂比,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而他蕭寶寶以修士之能便能吞噬玉羅刹王了,這些年的修煉積累下來,這嬌弱分身的神魂便不能看了。
“皮囊你不用?”
“不用。”
“可惜了,極陽之體呢,還有元陽。”
“...你若想采補,我給你保密。”
蒼枝沒好氣一拳揮出,這是跟空空學的。以前她從不這樣的,頂多放個蟲子,但現在覺得這樣感覺甚好。
“既然你不要,便給我吧,趁着有口熱乎氣,我把他炮制了。”
不用費力想,仿佛已經看見“自己”光溜溜泡在難以言喻的藥水中,蕭寶寶一哆嗦。
“煉制屍傀不需要這個步驟吧?”
“不做屍傀,我要帶給夜溪和空空看。”蒼枝一手拎起皮囊,莞爾一笑:“你說,她們喜歡吃脆的還是喜歡吃嫩的?”
蕭寶寶:“...我發誓,她們不喜歡失去靈魂的肉。”
沒有靈魂的肉體,不管是腦花還是心髒,都不好吃。
“開個玩笑,實際上,我要把他炮制了入藥,養蠱。你不介意吧?”
蕭寶寶做了個随便的手勢。
問:“我要回倉禹一趟,你呢?”
蒼枝想了想:“算了,這次我就不去了,跟你在一起沒意思,以後我和夜溪空空一起去。”
蕭寶寶:“...不然你直接去無朋太微。”
“行。”
從廚女那得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正想找個清靜的地方研究。無朋太微是夜溪的宗門,那也算是自己半個家了。還有空空在,有人玩。
相信太微會照顧好她。
太微:呵呵。
蕭寶寶對手下叮囑一番,該他們得的好處必須不能放過,才殺氣騰騰踏上回倉禹的路。
呵,廚女真是好手段,已經滲透進倉禹。
說好的連根拔起就要連根拔起,一條小毛毛根都不會放過。
倉禹,合歡門。
沒錯,合歡門,不是合歡宗。
門主苗姜。
原合歡宗主,現三生門門主鐵藜的徒弟之一。
合歡門門址距離原合歡宗并不遠。
苗姜立在雲海之上的峰頂,一手在前,一手背後,金黃色雍容宮裝微微拂動,高高的發髻華貴而威嚴,凝目望着某個方向,似在出神。
“呵,畫虎不成反類犬說的就是你,饒你再學宗主的穿戴,模仿宗主的神态,可惜你永遠不會有真正的一宗之主的氣度,就像你心裡那些陰暗的想法,永遠見不得光。”
苗姜眸子一縮,袖中飛出長鞭朝着某處空間擊去。
長鞭落空,蕭寶寶緩緩出現苗姜身前不遠處,白衣翻飛,長發微散,嘴角挂笑,眼神輕慢,邪肆輕狂。
一瞬間,苗姜仿佛回到了舊時光,重見到那個在合歡宗八面玲珑風流肆意的蕭寶寶。
想掐死他。
深吸一口氣,意識到什麼,苗姜不想廢話,将鞭子一點一點收在手中,整個人沉靜下來。
“我們師姐妹幾個,沒有一個人喜歡你。”
蕭寶寶一笑:“知道,天才總是遭人妒。”
“沒錯。”被暗罵蠢材苗姜穩穩的接住了,似自嘲道:“雖然沒有宗規說下一任宗主一定出自前任宗主的徒弟,但我和白婵白妍姐妹,勉強算上關素娥那個蠢的,誰不想從師傅手裡接過合歡宗。權利,固然動人心,可不能否認,我們的初心,是在學師傅。”
“師傅在幼時我們的心裡,溫暖高大,無所不能,看着她坐在高高的宗主寶座上發号施令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我們從心底渴望成為這樣的強者,成為男人也不能忽視的女大能。不約而同,我們學着師傅的一切。”
“後來,長大了,也明白了合歡宗的處境,還看到了師傅的艱難,總有一個念頭在心裡說:如果是我,如果我是師傅,我是宗主,我坐在那個位子上,一定比師傅做的更好,一定讓合歡宗更好。”苗姜頓下。
蕭寶寶譏诮的勾起唇角,開口冰涼:“再後來,你們就想啊,宗主老了,力不從心啊,合歡宗墜在十大宗門之尾搖搖欲墜,你們便覺得隻有自己能挽救合歡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