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貪色的男子練手,夜溪對自己的精神力在這個世界有了個初步的估算。别的不知道,至少築基期的修真者,自己是可以秒殺的。前提是――那人不能踩着劍嗖的飛掉。
築基期可以秒殺,煉氣期更不放在眼裡,但築基以上卻說不好了。這裡說法是,一個大階的差别是天與地,可無壓力碾殺,沒有見過真人試過,她卻不好把這裡的修煉層級與她的層級挂鈎。
而且,她還知道了,這裡的修士在煉氣期便可生出靈識,随着修煉提升,靈識也會增大,到了金丹期,靈識升級為神識,生成識海。
夜溪琢磨着,這個應該和精神力有些類似。不過靈識隻相當于修士的另一雙眼睛,除了能看到一定距離和暗處的東西外,也沒什麼作用。
而她自覺醒精神力異能,便是用精神力做武器掙得一席之地及至後來的一方領土。觀察和搜尋,不過是最基本的技能罷了。
像那個貪色鬼的靈識不過能遠眺幾百米罷了,或許築基後期的範圍更大些,但放在随便就能給整片領土布下精神感應網的喪屍王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夜溪好奇,修士修出神識後,是怎樣的模樣?既然由靈轉神,應當是有了質的飛越,那,是能用神識進行攻擊的?
可惜,那散修級别太低,這些高層級的問題他卻是不清楚的。
問無歸。
無歸隻道,他在蛋殼裡就是用的神識了,他們一族有擅長神識攻擊的族人,但對人族,他了解的不多。
這家夥尤其點明,這裡是修真界,比起神界的人族差的不是一點點,他才看不上。
言外之意,都看不上了,他又怎麼會了解?
夜溪終于明白,原以為自己接手的這個能當當導遊,竟原來是個半瓶子瞎晃蕩的,得,還得自己一點一點摸着來。
“以後遇到金丹元嬰,再一一試。”
也隻能如此。
他們要去的目的地叫做鹿耳城,因城中巨湖形似鹿耳得名。鹿耳城位處凡人界與修真界的交界處,城中以凡人居多,也有少部分的修真家族,在此等靈氣不足的地方,不過是幾個末流罷了,卻被凡人恭敬稱為仙人。
為能盡快趕去,夜溪卻是盡量揀着沒人的地方飛的,因此,盡管在鹿耳城往修仙界方向的森林出發,卻是繞了一個大圈繞到往凡界那邊方向才因路上人漸多不得不一步一步走。
雖然繞了遠路,時間上卻縮短不少。
路上趕着的基本都是凡人,夜溪雖然不懼身體疲累,唔,她也不會累,但還是想法子讓自己舒服些。
比如,換下了那一身頗得村姑喜歡的粉底黃花邁不開腿的長裙,再比如,買了輛結實又舒适的馬車,配着一匹精神的雜毛馬。沒有車夫,她坐在車裡用精神力控制着雜毛馬随着人群往前趕路。
至于說,哪裡來的銀錢,她隻是撞見一個肥的流油的員外爺讓他乖乖奉上錢袋而已。
外頭全是人,無歸卻是不能露面的。他有提議自己幻成牡丹荷花的戴在夜溪頭上。夜溪立即駁回,喪屍王的腦袋也是誰能随便停留的?況且,頂着朵大花傻不傻?
因此,想破腦袋也沒能讓夜溪滿意的無歸隻得縮在夜溪皮肉下,用神識與夜溪解悶。
夜溪坐在馬車裡,腦子裡與無歸聊着天,耳朵裡聽着八方閑話,倒也聽了幾句有用的。
這鹿耳城屬于修真大派逍遙門的屬地,逍遙門是正道十大門派之一,名聲顯著。每隔十年,逍遙門來招收弟子,年齡在六歲到十六歲之間,這是凡人的年齡,若是已經踏入修真之途的人,年齡放寬。
夜溪很滿意,名校呀,等自己考進去一定能很快學會禦劍。再捏捏Q彈的臉蛋,說十六應當能混進去吧?
也遇見不少事情。有人見她隻一人上路,難免不會動些邪心思。隻是這些人居心叵測,愛尋沒人時候對夜溪下手,卻給了夜溪機會使他們消失的幹幹淨淨,隻除身上财物。
有壞事,也有善緣。
比如,坐在車廂裡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和她歉意微笑的娘親。
這兩個都是凡人,爹早年去了,母女兩人相依為命,當娘的辛辛苦苦把女兒拉扯到十二歲。
遇到她們時,母女倆正被五六個流子圍在中間,要打劫,是夜溪伸手救了。
當然,夜溪不是什麼慈悲心腸的人,母子母女的組合在末世裡栽在她手上的不知有多少對。雖然偶爾一瞟,母女倆握着木棒跟狼一樣的目光讓夜溪有些欣賞,但僅此而已。一瞟之後,夜溪控制下的雜毛馬步子都沒錯一步的繼續往前走。
但是,沒被看在眼裡的流子卻攔了路。
誰讓夜溪要看異世風景沒把簾子落下來呢,瞎子都能看到這車裡隻嬌弱弱一隻小妹子。
夜溪:瞎了你狗眼的嬌弱。
隻一個流子守着那對母女,别的紛紛朝馬車圍來。
夜溪自然不怕,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那幾個流子才往自己這方向一動,那對母女突然發威,舉起手裡木棒猛打,把守着她們的那個人打倒在地不說,還沖到了另幾個身後,一邊揮舞木棒,一邊喊姑娘快走,馬兒快跑。
夜溪看出她們不是設套,是真心實意,反倒不好冷眼旁觀,思忖不好太惹眼,隻拿閑挂的馬鞭一鞭一個把流子甩到路旁茂密的灌木叢裡。
然後邀請了母女兩人一起上路,女兒歡快應下,做娘的卻是仔細看過夜溪神色後才千恩萬謝的應下。
“你們都自身難保了,為何還要冒險救我?”夜溪問。若不是精神力能分辨人的情緒波動辨别真假,這母女倆的行為怎麼看怎麼不合常理吧。
婦人溫婉一笑,帶着分爽利:“若不是我們母女引來那些流子堵在這裡,姑娘也不會遭遇這一遭。”
女兒快言快語,卻是另一番道理:“反正咱都是被他們堵的,跑掉一個賺一個。”
夜溪不由哈哈笑。其實那幾個流子圍過來時,以她不耐煩的性子是想直接抹脖子的,至于旁觀的母女倆,她也是秉着處理幹淨的态度。卻沒想到,這兩人竟有點兒俠肝義膽。
當然,有母女倆的揮棒相助,她也沒心軟半分。表面看着,那幾個流子是被甩到了灌木叢裡,應當沒有性命大礙。但實則,夜溪早下了毒手,便是活下來也變傻子。而且,夜溪探過路邊地形,她選中的那叢灌木下有個漏口,底下幾十米懸空,而在底部,可是有食肉的猛獸痕迹。
這會兒,應該是在被進餐中。
“我不熟這裡的風土人情,不如你――來講給我聽。”夜溪對着女孩道。
“好呀,我叫黃鹂。”
小姑娘脆生生的嗓子清脆動人,不愧了這黃鹂鳥的名字,聽她說長道短,繪聲繪色,夜溪不時微笑。
見女兒如此話多,婦人有些不好意思,趁着小姑娘不在時道歉:“她自小話多,但我家…我一直拘着她在外不準多言,想不到在姑娘面前得意忘形了。姑娘莫怪,我說她。”
夜溪搖頭:“她說的很好,我很喜歡聽。隻是――”
夜溪問出自己疑問:“你們母女倆在凡界相守過一生不好嗎?若是她選上,你們母女此生未必能再見一面。而且,聽說修真界很殘酷,黃鹂未必有在你身邊過得好。”
她搜魂的那個男修腦子裡,修真者殺人和被殺可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