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鲸出水動靜不小,驚動海島上的人跑來海邊觀看。
看清來人,鐵藜宗主詫異并嫌棄:“你來做什麼?”
不知是不是一路上的奇異海底世界和破水而出那一刹那狠狠撞入眼底的藍天碧海太讓人放松,靖陽門主皮了下:“想你呀,見你呀。”
還連眨幾下老眼。
雷得旁邊衆人外焦裡嫩的。
宗主呵呵:“抽你丫。”
真一巴掌抽過去。
靖陽門主跳開,哈哈大笑:“看來鐵藜你狀态很好嘛,跟年輕那會兒一樣有力氣。”
一句話,兩邊理解很不同。
一劍門:哇,原來鐵藜宗主年輕時很霸氣啊,連他們宗主都打,該加入一劍門修劍道嘛。
合歡宗:哇,原來宗主年輕的時候都這麼霸氣了,是不是先這樣再那樣鞭子繩子一起上啊。
“嗯,靖陽來了啊。”
低沉的聲音響起,人群自動避開,烏霆大人背着手和雲霆大人一起走過來,看方向,兩人一直沙灘漫步來着。
這袖短的,這褲腿挽的,這大腳丫子沾着沙,小日子很惬意啊。
靖陽真人忙站好了,兩腿并立,倆胳膊老實垂好了,恭敬問好:“烏霆大人,雲霆大人。”
夜溪暗想,都是化神的人了,雖然是小輩,可這乖覺的小模樣一看就是年少時被無情收拾過留下了一輩子的陰影啊。
烏霆大人點點頭:“來了這麼多孩子啊。”
靖陽門主咧嘴一笑:“這不是來給您彩衣娛親嘛。”
烏霆大人呵呵,咱不熟,不是親。
夜溪道:“門主未雨綢缪,非得把弟子送來兩家做個伴兒。”
烏霆大人目光悠悠的掃過去,嗯,全是男的,小兔崽子不懷好意啊。
一劍門衆人隻覺得皮子發緊,眼睛都不敢擡起來。
“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兩家一起修煉吧。”
門風早該整改了,那就學一下一劍門吧。
靖陽門主松了一口氣,小跑過去拍馬屁,那吹破天際的溢美之詞,讓鐵藜宗主頻頻撇嘴。
犯得着嘛,還不讓你住怎麼着,都是一宗之主老大把年紀的人了。
看得出來,烏霆大人很喜歡這個海島,甚有興緻的帶着靖陽門主低低飛着掠過每一個地方,指指點點,鐵藜宗主闆着臉陪同。
而夜溪和蕭寶寶空空自然被紅線真人和月遙真人領回了家。
至于一劍門那些人,都留在沙灘上拉着合歡宗的人說海獸呢,隻因為有弟子炫耀說這裡的海獸如何如何強大又友好,還會與他們切磋比試,就引得一群劍瘋子要下海。
一時間海灘上歡樂又熱鬧。
紅線真人聽幾人說外頭的形勢,聽着聽着就知道徒弟在報喜不報憂,逼着蕭寶寶最終吐了實話,捂着心口罵老天。
“我徒弟怎麼得罪它了,天下那麼多男人,哪個不能給水真真踩,就非得我徒弟。”
蕭寶寶笑道:“天下男人那麼多,就你徒弟我出色呗。”
紅線真人瞪他:“可你還不夠出色,不然賊老天就該把你放在卓焻那位置上。”
你就是個炮灰男配!
蕭寶寶心口堵得慌,問他師傅:“我不如卓焻?”
紅線真人當然覺得自家徒弟好:“所以說老天瞎眼。”
蕭寶寶又高興起來。
夜溪切了聲,幼稚。
忽然,紅線真人微微俯身撥弄夜溪手腕上的噬妖藤:“怎麼吃了個神獸這葉子沒多長一片的?這噬妖藤莫非是個殘次的吧?”
話未畢,眼中新綠一爆,紅線真人被突然爆出來的綠葉子怼了一頭一臉。
幸好無歸記得這是夜溪的師傅,隻是小小的惡作劇。
夜溪無奈,别說,對噬妖藤上,紅線真人和蕭寶寶的态度真是一模一樣的。
紅線真人一愣,倒也不生氣,直起身子來一手扶了扶發,一手揉搓葉子。
“這脾氣,和你配。”
一句話,就把暴怒的無歸順了毛,不愧是當師傅的,就是比那個臭男人會說話。
夜溪問紅線真人:“島上建的怎樣了?”
“自己去看呗。有烏霆大人和大能們坐鎮,還有宗主,早步入正軌了,弟子們每日都勤奮修煉,不過是房子看着簡陋些,但身外之物,做那麼豪華做什麼。宗主有心要整頓一個全新的宗門出來,上下人等也配合,倒是難得一見的齊心合力,新宗門重振指日可待。”停了停,紅線真人臉上浮起一層猶豫:“如果天命不可違…”
“管它狗屁的天命呢,順着自己的心意來就是。”月遙真人看不慣徒弟那孬樣子,懶散的搖着華麗的羽毛扇:“你說你,怎麼就學不會你師傅的半點灑脫。”
紅線真人賭氣:“誰讓我沒出息呢。”
月遙真人拿扇子柄指指她,很是無奈的樣子,還笑。
看得仨徒弟無語,看吧,你自己都嫌棄徒弟笨可又縱容寵溺着,你徒弟越來越笨又怪得了誰。
“對了,看着這小藤我倒是想起一樁事兒來。”月遙真人手撫在手腕上的玉镯上凝神好一會兒,摸出一個布袋來,丢給夜溪:“你們姐倆兒拿去種着玩吧。”
白色的小布袋隐隐泛黃,夜溪抓着底部一倒,倒出幾粒幹癟癟的種子來。
約莫寸長的細種子還沒牙簽粗,黑不黑白不白的陳舊黯淡沒有絲毫光澤,皺不拉幾的皮縮縮着,像是被風幹的縮肩拱背的小老頭。
這品相,啧啧。
“師尊,這種子放了幾萬年了?袋子都要爛了。”
空空看一眼:“這是什麼種子呀?”
“不知道。”月遙真人搖着羽毛扇,不在意道:“無意中得來的,種了一千年都沒種出來,你們試試吧。”
兩人沉默,一千年,師尊好有毅力,這種子更有大毅力。
“靈水,魔水,海水,酒水,屍水,能想到的我都試過了,不行。”
所以,你種不出來就覺得我們可以?咱家誰是木靈根了?
“噬妖藤你養的挺不錯的,不定這種子是什麼怪胎就投你脾氣呢?”
夜溪:“…”
蕭寶寶插嘴:“師尊你有沒有試過用火燒?”
月遙真人淡淡一瞥:“我還試過用雷劈呢,喏,雷打不動。”
“哇,厲害了呀,師尊你還有多少這種子?我用這個弄個盔甲豈不是能抗天雷?”
想得真美,月遙真人白他一眼:“就這五粒。探秘得來的,沒見過這種子才想着一種,誰知怎麼也種不出來。”
夜溪端着種子的手伸向空空。
空空身子往旁邊一讓:“惡,好醜,我不要。”
夜溪道:“花不可貌相,咱不能膚淺。”
“切,我種花就是圖它們的貌,不漂亮的才不要。”
姑娘你這樣以貌取花會吃虧的。
“真不要?”
“不要。”
“我種出來了你可不要和我讨。”
“不要。”
“行,我要。”
夜溪把種子很珍惜的收了起來,她這樣可不是做給月遙真人看的。
吞天說:“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