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替鲛族感謝:“其實倉禹界飛升後你直接把不壽山打個彎兒就落在倉禹界自己個兒身上也算是完成了連接仙界的因果。我替鲛族謝謝你。”
鳳屠一愣,顯然沒想到夜溪嘴裡的神操作,吞吞吐吐道:“這樣也行?會不會——不道德?”
夜溪一滞,狠瞪一眼,友盡!
無歸跳出來道:“你都要幫着把倉禹界毀滅了,還好意思說我們不道德。”
擠眼睛。
鳳屠讪讪一笑,賠罪:“是我腦子不靈光。”
随後無歸用心神提醒夜溪:“這種投機取巧的法子不會被規則認可的,因果了不了的。”
夜溪哼哼,這不也是說自己不道德嘛,直說嘛,誰還承受不了了?
随後無歸鳳屠分開,夜溪跟着無歸隻看他尾巴不時戳一戳或者甩一甩,在她睜眼瞎中,無歸就道好了。
好了?這就好了?飛升仙界就這麼簡單?
無歸道:“你感覺很快是不是?其實倉禹界裡已經過去半年了。”
半年?
夜溪面色一變,别又出了什麼事兒吧。
鳳屠出現:“我們回去,架仙橋。”
三隻往回走,當然,在這樣的環境中,夜溪就是個路癡,兩眼一抹黑。
鑽回界壁,眼前一亮,夜溪感動,終于又看到了七彩的世界,感恩。
倉禹界還是那個倉禹界,人還是那些人,甚至連半年前的位置的都沒換一換。
哦,人更多了。從高空上鳥瞰,密密麻麻的腦袋以北方為中心劃出一道大大的弧。
天道還在,不過烏雲上雷霆巨臉變成了湛藍天空上的白雲巨臉,嘴角那裡似乎在笑。
夜溪閃了閃眸子,想得美了吧。
三隻直接去了不周山,不周山的山頂已經非常接近界壁的地方了。
鳳屠圍着山頂飛了起來,一圈一圈的轉,不周山有了反應,山體繼續生長,彎曲着盤旋着從先前鳳屠割開的地方鑽了出去。
無歸先一步閃出去,身上泛出金光,不知何時長出四隻小爪子,掐着不同的古怪法訣。
夜溪隻有呆愣愣看着,因為界壁後,本該伸出來的不周山山頂突兀不見了,而界壁那一邊,山體明明還在繼續生長。
哪裡去了?
無歸:“我在搭建一個穩固的空間隧道,讓不周山長過去。不然會被虛空亂流沖垮的。”
夜溪默了默:“你才學會的?”
無歸傻呵呵一聲,重重點頭:“之後我再與你說。”
夜溪笑了,隻要你高興就好。
鳳屠也來幫忙,空間什麼的他不如無歸,但打個下手也能為無歸分擔很多。
原來他隻想草草應付了事,随便弄個隧洞算了,用長用短關他什麼事兒。但看無歸的出手,有了覺悟,這工作還得認真着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
“好了。”
完工。
夜溪立即松了一口氣,真的,這輩子她從來沒這麼傻過,呆呆的站着,什麼也不用做。
回到倉禹界,夜溪鼻子一抽,周圍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改變,空氣中的靈氣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增多。
地面上幾乎所有人都坐着閉目吸收靈氣,但還有人仍在癡癡的等。
參與仙橋的一衆人,沉默着,顔色晦澀。
總感覺有什麼懸在頭上要掉下來。
夜溪直直落在水真真面前,肩頭盤着小白蛇。
水真真坐着,夜溪站着,她看她逆着光心中悲哀,她看她露着臉不免唏噓。
水真真苦笑一聲:“夜溪,不論怎樣的前塵因果,你确實搶了我的機緣。”
目光掠過夜溪往那一邊陣營裡看:“那個器靈,也是你從我手裡搶過去的。還有那個火精,原本該是卓焻的吧。”
夜溪挑眉,不叫哥哥了,生死關頭總算不沉迷情愛了嗎?
“我并不知天道的安排,随便你信不信。”夜溪聳了聳肩,道:“本來我與你沒什麼不可避免的沖突的,但——或者,我和你注定你去死一死的。你是天道的人,天道要殺我,和我的同伴,這一點無法改變。你對天命人的身份自豪,可沒想過,天讓人死人也要殊死搏一搏嗎?”
水真真顫了顫眼皮,修士本就與天鬥。
夜溪:“我說過,我們之間,”指指自己指指水真真,再指指自己指指天:“沒有誰對誰錯,隻看誰更厲害。你赢,我們去死。我赢,你們去死。所以,不要再廢話了。”
水真真面上泛起輕嘲:“若不是…”
若不是什麼呢?
她閉上了眼,始終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微微仰着頭。
敗就敗了,沒有若不是。
夜溪卻徑自走過她身邊:“你不需要我送。想弄死你男人很久了。”
夜溪站在了卓焻身前,很佩服,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瘋狂吸收靈氣,要殊死一搏?拖着她自爆?
與卓焻沒有那麼多廢話可說,最後一步停下前,夜溪已經右手比槍,無色子彈瞬間射出,啪啪啪。
火光一閃,畢方迎了上來,兇戾狠毒。
無歸尾巴虛虛一抽,才沖出卓焻體内的畢方就被抽到一邊,被火寶一口咬住,慘叫不已。
火寶一邊吃一邊感激無歸,這一尾巴厲害,把畢方的戰力都打散了。
不待卓焻再度抵抗,無歸又是狠狠一抽。
卓焻一個慘叫,瞬間失去對身體和法寶的掌控力,嘭嘭嘭,身上被射成篩子,病毒齊發,竟是沒給他自爆的機會就将他分食而盡。
就這麼死了?死得幹幹淨淨?
不管哪邊的人都有些懵,這可是天命人啊。
而在卓焻發出慘叫的時候,閉着眼睛的水真真心一疼,一道冰冷的聲音響在耳邊。
“本神送你一死。”
是鳳屠。
“夜溪與我說好了的。卓焻她殺,你,我來殺。畢竟不把你這個妄想契約本神為奴的卑劣人族親手斬殺,以後我也沒臉在神界混了。”
水真真猛的睜開眼。
他都知道?
鳳屠譏笑:“本神當然知道。敢契約神族,果然是沒見識的土包子才敢想的。你該慶幸沒成功,不然挑釁神族之尊,你隻會陷入比死更可怕的痛苦中永生承受。”
水真真扯了扯嘴角,血迹從唇下蔓延而出,所以,她隻是個笑話。
鳳屠伸手輕輕一彈,水真真的身形便虛化起來,水波一樣蕩啊蕩,直至消失。
鳳屠猛的伸手一抓,抓出一顆白色珠子來,水真真一死,上頭的烙印已經消失。
神識一探,便準确的把那隻黑色手環找了出來。
“原來是個仙品的随身洞府,裡頭有些好東西。”鳳屠把珠子扔給夜溪。
夜溪掃了掃,不在意道:“現在處處是仙界,這玩意兒…算了,毀了吧。”
無歸便道:“給我吧。”
隻見他把那珠子抓了幾下,抛了出去。
衆人視線随着那珠子往北而去,轟轟轟——,飛着飛着那珠子變了形狀,看得見影影綽綽的山水來。
是無歸将珠子損毀,裡頭東西卻完好無損,最終那一派仙家山水落在了天絕之地,也算帶來一片綠源,一片生機。
至于裡頭水真真的收藏等物,便當做後來人的機緣吧。
實際上,現場已經有不少人在打定主意等這裡散去立即前去探一探了。
天命人弄死了,那麼接下來——
夜溪振臂一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過期不候!”
氣氛靜止了那麼三秒鐘,轟——,夜溪身後的大軍們沖向對面。
特麼的雖然沒死,但被弄成樹妖什麼的——此仇不報枉為人!
大和尚們猶豫了又猶豫,還是沖了進去,要維持秩序嘛,自己這邊的人不能受傷嘛。
夜溪笑眯眯看着,尤其九尾狐那邊,她囑咐了無歸放倒他的,蕭寶寶跑過去一踹,一看九尾狐不能動了,立即把空空放了上去。
不知為什麼,空空還是獸形,撲在九尾狐身上嗷嗚嗷嗚的叫着咬着啃着吞着,眼裡閃着小淚花。
娑姈也在一邊,神色複雜,沒出手對九尾狐下手,卻也默默守護着空空。
夜溪看得笑眯眯,看,這樣生龍活虎的大家是多麼的可愛啊。
突然——
夜溪繃直了身子,肩頭那裡小白蛇又變了氣息。
“倉禹天道,你失去的那十萬年可加倍補償過了?”
高空上,白雲巨臉一變,就要消散。
一道浩瀚氣息卷了上去,白雲定格成一個可笑的模樣。
“侵犯神威,當誅!”
轟——
沒有聲音,可所有人停下手裡腳下嘴裡動作,猛的捂住耳朵癱倒在地。
不止這個地方,修真界,魔域,妖域,甚至是凡人界,所有生靈,不論高階還是低階,不論修士還是凡人,不論開智還是未開智,同時倒在地上。
天道——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