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溫度濕度适宜,夜溪這一覺隻睡得身心舒坦精神抖擻。
翻身起來,大魚還守在一邊。
夜溪溫柔一笑,摸摸魚腦袋,這麼貼心的小寶貝,當然不能因為自己的喜歡斷了它的自由。
“大魚乖乖,我先出去,等以後給你找個伴兒随你一起耍。”
出了去,外頭已是青蒙蒙,夜溪看到了八卦位置究竟擺的什麼東西,其實,她還是不認識,但看造型,應該是用來鎮壓封鎖之類的器。
有些像怪異的花朵,又有些像古老的車架。
怪模怪樣的。
再遠處,光亮不足,隻能看到些影影綽綽的東西,很高大。
此時,已經有了些重力,夜溪坐在亂七八糟不透空的繩網上,旁邊就是自己生吞石子時破開的洞,扭身俯下一看。
“哎呀媽――”
吓得往旁邊一滾,滾離了洞口。
任誰從洞裡往外看,猛的對上一雙流着血淚的眼睛都要軟好不好。
尤其為了看清東西,夜溪把視力調為最大,自帶放大功能,那雙眼睛幾乎貼到她臉上。
吓死本王了。
夜溪怕怕拍着小兇口,雖然猜到那是死人,但那雙血淚眼睛中凝固的恨意和絕望,對她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根本無法形容,夜溪從未見過如此濃重的恨意,那是一種絕絕對對全天下都對不起她的理直氣壯的恨!
沒錯,她。
眼睛的主人是一個女人,雖然夜溪被一眼就吓了回去,但因為占據高處正對着,所以那一眼也是瞄到了下方的一片高聳的白。
緩過氣來,不敢直面相對的夜溪老老實實爬到繩網邊緣往下看,估計絕對黑暗有讓感官遲鈍動作放慢的作用,之前黑燈瞎火的夜溪總感覺這裡好大好大,繩子牽的好長好長,其實八卦面積并不大,直徑隻有百米左右。
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飄蕩多長時間。
慫包夜王扒着繩網邊緣,慢慢探出半顆腦袋。
她可是特别選了背對着那女人的一邊。
下面是一座小高台,其實離夜溪的距離并不遠,也就隻有二十來米三十米的樣子,但夜溪之前摸瞎可沒摸到過,現在觀察,高台遠比八卦小,正正對着,夜溪猜,應該是有什麼結界類似于鬼打牆之類,讓自己碰觸不到那方區域。
高台外别的地方,尚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高台外面有沒有地面。
女子背影直挺挺的,仰着頭,跪坐于地,從後面看,黑鴉鴉的長發蓋住了大半的血紅衣裳。
衣裳血紅,長發墨黑,再有雪白的臉和兩行血淚。
夜溪縮縮腦袋,誰說的古墓麗影好看的?
但女子應該是死去的,這裡靈氣魔氣空氣皆無,怎麼可能有活物,除非是詐屍。
屍傀?
夜溪心中一動。
難道桃瑚說的自己那一半的心想事成就是指的這女子?
嘿嘿。
屍體自己怕個毛啊。
而且,這裡禁制已去,自己能打了,還能随時進入空間。
壯壯膽子,夜溪輕輕落下,輕若羽毛,重力還未完全恢複到外界的水平,想重重落下也難。
落在最底一層的台階上,确定女子沒動靜夜溪才輕輕擡腳往上走。
她是真的發怵,那樣一雙眼睛,被那樣一雙眼睛盯着會做噩夢的好不好?
台階并不多,分兩段,每段八階,密密麻麻的紋路浮起,雖然看不懂,但夜溪總覺得這些花紋後是深深的惡意。
嗒嗒嗒――
高台的地闆黑沉沉,鞋子發出輕微聲響,女子仍舊一動不動。
離着大約三米的距離,夜溪站住腳,久久凝實女子背影,應該…死透了。
緩緩繞到側邊,線條完美的臉頰漸漸出現在視野中,同樣完美的鼻子,下巴,嘴唇,眼睫毛,眉毛,額頭。
側顔完美。
仰着頭的女子雙眼對準上空八卦中間,夜溪想,她仇恨盯着的應該是小石子。
難道,這個女子是被小石子刮死的?
不無可能。
繞到正前方,看到女子完整的容顔,夜溪倒吸一口涼氣。
嘶,好美的人兒。
山河不足描其秀美,日月不可奪其光輝。
絲毫不弱于月神。
這樣美的人兒,誰舍得讓她傷心?
都是牲畜。
僅憑一張臉,夜溪的天平就傾斜向美人兒,果然都是看顔的狗。
女子身上血紅衣裳非常大,袖子,衣襟,裙擺,鋪得很開,罩住了身邊周圍一大塊。
夜溪想再靠近一步,就要踩上衣擺。
八卦陣,小石子,高台,是用來囚禁這個女子的嗎?
可女子的姿态似乎是在…守護?
夜溪目光凝在女子身前,其實女子的位置并不在高台的正中點上,正中點恰好在她身前衣裳的遮蔽下,而女子衣袖遮掩下的雙手,似乎做出一個前傾守護的動作。
這下面有東西。
夜溪皺了皺眉,猛然看向周圍,空間比方才更亮了些,遠處影影倬綽仍舊看不清,但高台邊緣已經明亮起來,并沒有地面連着,是虛空。
試着放出精神力,還未蔓延出高台的範圍便到了極緻,這裡的壓制還未完全散去。
夜溪猶豫,終于還是慢慢矮下身,死死盯着女子,生怕自己一個動作把她驚醒,美麗的人兒突然長出一身一臉的白毛張着獠牙朝她啃來。
抓住裙角,手裡一瞬間的絲滑觸感眨眼成灰。
夜溪碰到的地方,布料變成飛灰,輕輕一口氣便吹散了。
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連仙人使用的仙衣都化灰了嗎?
夜溪幹脆以手成扇,左右扇着,血紅的衣裳加了特效似的化成薄灰被吹散開來,露出下面的東西。
夜溪死死盯着女子,并沒有第一時間看,一直到裙子爛到女子腿前,再扇就要看到人家的小腿了,才停下。
女子一直沒動,沒詐屍。
夜溪直起腰,大喘氣一口,才飛快的往下溜了一眼,又飛快擡頭看女子。
嗯?!
不對!
夜溪猛的低頭,看清下頭情景,情不自禁大罵一聲――
“擦!”
再顧不上絕美的女子,詐屍的可能,上前三步蹲在透明的棺材蓋上,嘭嘭嘭掄了三捶。
裡頭的人巋然不動。
夜溪也冷靜下來,又罵了一聲,自語:“寶寶你該跟我來。”
裡面躺着一個蕭寶寶――的同類。
估計又是分身。
應該也是死的。
但一定會詐屍!
不然幹嘛弄這麼一個破地方鎮壓?還弄顆破珠子防着人活過來。
這是在養屍傀?
擦,桃瑚說的自己的半個心願得逞是這個?
嗯,自己弄個跟寶寶一模一樣的屍傀在身邊,不知道寶寶會不會自毀絕世容貌。
不過,還别說,雖然五官臉蛋看上去一模一樣,可怎麼看怎麼覺得是棺材裡這個更好看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夜溪先拿出留影石,照明珠把高台照得影子都沒有,拍攝,錄像。
棺材裡的人得錄下來,旁邊的絕色美人兒更要錄下來,讓寶寶看看,别人家分身是怎麼混的,這麼美的人兒死都要守在身邊。
再看他,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