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舌頭下去,刹不住了,先前她怎麼沒發現這血紅大字這麼香呢?不香鼻子香舌頭的那種。
衆人崇拜看着夜王就着大石頭把那四個大字一點一點吃幹淨,渣渣不剩。
就問這是怎樣的腸胃!
食小二失魂落魄:姐姐總是能激發新菜譜。
石頭都能吃,還有什麼不能入菜?
擡頭望,天似穹廬,能吃。低頭瞰,地似玉盤,更能吃。
放開膽子想,天吃了,地吃了,他家姐姐再吃啥?
空間和時間嗎?
嘶――這是什麼品種?
蕭寶寶代表大家夥兒問:“有哪種神奇的存在是吃時間和空間的?”
無歸鳳屠無奈。
“實實在在存在卻又看不見摸不着,連吸收都吸收不着,怎麼吃?”
蕭寶寶哦一聲:“你們見識少。”
“...願聞您的高見。”
蕭寶寶揉着額側,費力回憶:“我恍惚在末始的零星神魂記憶中,‘看’到過一隻似貂非貂,似貓非貓的東西,那小東西好像正是吃空間,下嘴之處,空間坍塌,拆房似的。”
無歸鳳屠對視一眼。
無歸道:“末始與虛空淵源深厚妥妥的了,你說的那個,應該是虛空裡的一種奇獸。叫做灌耳。”
鳳屠接着道:“灌耳也曾在神界出現過,昙花一現,任何人抓不到它的痕迹,我家記載裡,出現兩次,每一次都将神仙凡三界的空間壁障啃毀無數,耗費巨大人力物力才修補來。可惜灌耳速度太快,神族隻能跟在後頭補天。”
“補天?女娲?”夜溪回來聽到一耳朵,順勢給衆人科普女娲神話。
确認是“科”普?
“捏土造人?你母星就在神界周圍吧?”
無歸與鳳屠交換個眼色,隐隐激動。
“據聞,最早的人族的确是一位母神用水和土造出的。那位母神久遠之前便歸隐了,名号娲神。”
娲神?女娲?
莫不是同一位?
“那女娲補天呢?”夜溪也激動起來,莫非母星甚至母星所在的宇宙其實就在這裡?
“呃...補天這種活計,基本上有那個能力的神,都會補上那麼三五回的。”
“...”
“那娲神長的什麼樣子?”
“人族就是娲神根據自己的樣子捏來的。”
“尾巴呢?她有沒有蛇尾巴?”
“呃...母神嘛,想要什麼樣的尾巴就有什麼樣的尾巴...”
“...”
神,好任性。
夜溪道:“這是個好消息,有曆史重疊,那便說明離着不遠。小二,整一桌,咱喝酒。”
捋了捋發:“猴兒酒。”
食小二響亮應了聲,心裡在鬥争,要不要上盤石頭試試?
誰都看得出夜溪心情非常之好,沒人敢提相左的話語,一個個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就差張燈結彩過大年。
就在夜溪笑眯眯掏出猴兒酒,将之遞給火寶,火寶的手指頭就要握住小酒壇之時――變故頓生。
酒壇子不見了。
衆人揉揉眼,真的不見了!
炸了毛。
天殺的,猴兒酒多麼珍貴,連夜溪自己都舍不得喝呢,好不容易大方一回――
誰?弄死他!
“見面禮還行。你們随我來吧。”
淡淡的聲音,出自淡淡的唇,淡淡的人淡淡的眼神。
獬豸。
捧着酒壇子的獬豸。
幾十腔怒火硬生生憋着,不憋着不行,打不過。
夜溪上前,幾番努力才讓自己擠了個笑出來:“這位――前輩?”
淡淡青裡透綠的眸子定在她臉上。
夜溪腹诽:丫的你倒是出聲做個自我介紹啊。
“在下夜溪。”
“知道。”
“...想找空空。”
“知道。”
許是她磨牙動靜大了些,銀白長發披肩的男子賞臉多說一句:“我不是讓你們随我來嗎?”
衆人:你倒是動啊!
男子把手上拳頭大的酒壇掂了掂。
頓時血壓飙升,夜溪紅着臉紅着眼顫顫巍巍又上供了一壇。
一陣風吹來,幾絲長發拂到她臉上,瞬間一涼。
海藍色的,王子燎的。
幸好王子燎是自己跑來的,不然自己到鲛族那,以他們的熱情和蠱惑人心的能力,怕是一壇都不會剩下。
如此一想,感覺好多了。
血壓退下,臉不紅眼也不紅的夜王恢複彬彬人模樣。
“勞煩前輩帶路了。”
男子深深一眼,沒氣死,略遺憾。
收起猴兒酒,唰唰兩下,給衆人表演一番什麼叫做手撕門成。
随着他兩手撕下,空氣似撕開的畫布,露出後頭的...天空來。
藍到憂傷的那種。
跳進去。
衆人一一跳進,夜溪收了堡壘最後一個進去。
一進去,便看到憂傷藍下的...什麼鬼?
鐵地闆!
沒錯,就是鐵,黑白黑白的生鐵地闆,一塊嵌一塊,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生鐵大平原,真平啊。
衆人一時不敢落腳。
男子自行落下,擡頭,衆人都從他淡淡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
擦,獬豸真讨厭,比鲛族都讨厭!
王子燎:誰讨厭?再說一遍!
落下來,腳下的觸感很...硬。
“呵,呵呵,貴族風景獨樹一幟呐,請問――空空在哪裡?”
男子很奇怪的看着她。
夜溪回以虛心求教臉。
“這就是空空的外殿,此時她應該在内殿裡睡覺,那裡。”
男子指了個方向。
衆人望去,什麼也看不到啊。
“你們往那裡去,走到頭就是内殿了。”
衆人:...為什麼用那麼大的屋?所以,我們看到的天不是天,地不是地?
“多謝您――喂喂,你别走啊。”夜溪大急,喊起來。
可惜,人家嗖一下就不見了。
“真的,獬豸太沒禮貌了。還貪婪。”
“附議。”
“贊同。”
“加一。”
“加二。”
“加...”
加一萬也沒用,人家還能回來伺候你們咋地。
老老實實往那個方向飛,低空飛行。
因為才發現這裡可能有某種規則壓制,沒辦法使用飛行器,也沒法空間跳躍,隻能憑實力飛,還飛不高飛不快。
飛了半天,已經遙望不見落地點,終于看到了那男子所說的“内殿”。
很分明的界線,外殿是憂傷藍,内殿是瑰麗紫,外殿鋪着生鐵闆,内殿鋪着熟銅闆。
獬豸是跟天和金屬杠上了嗎?
看到空空了,獸形的,蔫蔫的趴着,大眼睛欲睜不睜的看着他們,可憐兮兮的。
就是那體型委實算不得可憐,小山頭似的。
此時的空空已經沒了狐族的影子,完完全全變成小獬豸一隻,隻是額上的角處纏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
果然還在養傷。
那繃帶是平的,角還沒長出來。
一行飛過來,一塊銅闆正好從地面升起,正好讓他們落在上面與她平等對話。
“可疼?”
夜溪蒼枝心疼的不行,蕭寶寶看着傷處直罵茶爺,小字輩的貼着蹭啊蹭。
哇,好舒服,原來獬豸的毛毛比狐狸的還要舒服。
空空:喂!
“疼死了。快把我帶走吧。”一開口,空空哭了起來。
吓衆人一跳,是疼的還是受了虐待?
“嗚哇――他們不給我吃飯,我受不了了,我要走,我要走,我要走得遠遠的。嗚嗚,再也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