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做的手腳,茶爺都看不透。
“但應該确定沒有中咒。”
八分,尚欠兩分。
因着這兩分不确定,十二長老遲疑不決。
夜溪幹脆問過大青竹,竹子說她沒中:神魂不同,那巫咒當然咒不到你。
夜溪便與十二長老講:“都沖我來。”
大包大攬的氣勢。
反而十二長老不好意思,拿出各種好東西先給她進補。
夜溪不要:“仰慕巫咒之術久矣,若能學習一二,死而無憾。”
十二長老背過身商量。
“看這模樣,就是個皮厚的,怪不得蒼枝那樣。”
轉過身來答應了,畢竟有母巫主持的盟約在,夜溪身份足夠讓他們相授。
教的很快,步驟什麼的,額頭一貼自動收錄,咒語更是一聽記牢,還有用得着的各種工具,頃刻間收了好幾間屋子。
夜溪覺得自己大成了,摩拳擦掌。
巫咒厲害的,僅憑意念就能詛咒成功。夜溪覺得意念方面,沒人能更強過自己。因此,應該成功。
但現實總比想象的殘酷。
将目标定為金鋒,長長的巫咒出口後,并沒有反應。
金鋒:所以我做錯了什麼?
夜溪給出的理由是:“你是一個正常的實驗體,又是自家人,實力尚可,正合适。”
為姐姐出力,義不容辭。
但夜溪失敗了。
“姐,你詛咒我什麼?”
“爛桃花朵朵開。”
金鋒一噎,他還不夠爛嗎?
夜溪薅了他的頭發,再來,這次詛咒他七步之内必跌跤。
非常非常低級的詛咒了,但――
金鋒顫顫巍巍走出六步後,始終不敢走出第七步,感覺着自己穩如山的下盤,艱難的鬥争,如何騙過他家姐姐毒眼的摔上自然的一跤。
耳邊炸雷:“走!”
下意識腳一擡一邁:“哎喲喲,疼。”
衆人黑線,演技還能更浮誇嗎?
夜溪黑着臉,眼刀子能把金鋒淩遲,失敗就失敗,你這樣豈不是顯得我敗不起?
十二長老好笑,很正式的告訴她,她怕是沒這個天賦了。
“根本沒有念力生成,按說,即便是族裡剛出生的孩子都能...咳咳,你的天賦不在這方面。換一個吧。”
夜溪面無表情的拒絕,換什麼嗎?打架?她需要學?
“我就覺着巫女念咒酷,可能時日淺短,我多練練。”
十二長老沒好意思說,他們一眼就看透了,不是練多練少的問題,但既然孩子這麼向學,他們先不要打擊了,等她自己慢慢認清現實吧。
至于蒼枝撒嬌求情讓空空王子燎和蕭寶寶也學的事情,十二長老甚是無語,獬豸的能力、鲛族的能力,用得着學他們?而蕭寶寶――他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對所有神族的咒。
但還是那句話,不要打擊孩子們的學習性。
教了。
成了。
金鋒輪着番的摔跤,鑒于夜溪在一邊黑着臉,沒人敢笑。
特麼,誰都行,就她不行!
催:“好了好了,做正事了,不是說要解巫咒嗎?趕緊的來吧。”
氣死她了。
十二長老忍着笑,将所有人帶到一處小平台,分開做好,陣法亮起,長老們穿梭其中轉移巫咒。
巫咒不好解,但借助某些親密的關系進行轉移他們還是做得到的。
首先,小孩子們身上的轉到其直系身上。蕭小灰轉到蕭寶寶身上,空小皮轉到空空身上,蒼小蠍轉到蒼枝身上,容小思容小念轉到容無雙身上,慕小青轉到慕離身上,夜小――
“等等,小鳳不在。”夜溪舉手:“我大兒子。”
一位長老便道:“沒關系,人不在,但爹娘在我們一樣操作。”
夜溪放了心。
然後是明慈們因着接生的關系,十蛇王和吞天火寶因着契約關系,金鋒食小二還有容無雙慕離用了血契,蕭寶寶幾個因着盟約,還有無歸鳳屠,全轉到夜溪身上。
夜溪被拍了一掌又一掌,力道并不重,老祖母打孩子似的,拍拍打打一陣便結束了。
“好了?”
她看得清楚,之前誰都說沒感覺到身上異常,但移走巫咒或接收巫咒的時候,每個人都很痛苦,那感覺,心肝腸子被硬生生掏走似的。
輪到她,啥感覺沒有!
真是神奇。
一個女長老蹲着和她商量:“住下來,好吃好喝招待你,我就不信沒有一種巫咒對你有用。”
這是要她當小白鼠呢,她才不答應。
确認衆人的巫咒都解了,十二長老熱心的給大家上了一課,關于如何有效預防被詛咒。
王子燎聽得最好奇,因為他們鲛族從來沒有預防一說,最後跳出來挑釁,看巫族能不能預防得了他的詛咒。
真是踢場子踢到家裡來了。
十二長老好氣又好笑,當場劃下道道。
“蒼枝,你來,看你們兩個誰能詛咒過誰。”
全場保持冷靜的蒼枝:“...”
為什麼是我?自相殘殺嗎?
殺氣騰騰的上場,兩個一個放黑一個放藍,肉眼可見的詛咒能量在半空中你來我往劃出一道道弧線,慢慢将兩人纏了進去,誰先動誰就輸。
僵持。
很久。
大家幹瞪眼。
夜溪爬起來,傻子,哪個赢了都是自家赢,哪個輸了都是自家輸,十二長老耍得一手好猴。
順着一條石階路信步走着,茶爺自動出現在前頭,刎在不遠處看風景。
夜溪笑:“我要是有您這本事就好了。”
想找誰隻管去堵。
茶爺含糊哼了聲,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夜溪便道:“您不樂意見我便别來啊,弄得我多不好意思。”
茶爺又哼了一聲,這一聲是對竹子去的。
“說了來找你是公事,公事公辦。”
夜溪好奇,她和茶爺能有什麼公事。
“朝顔。”茶爺吐出兩個字。
夜溪眨了眨眼,想起來,那不是送自己十方囚牢的小美人嘛。
“窮奇可好吃?”夜溪笑起來:“說起來,這裡頭還有茶爺您的因緣。當年若不是你讓我們去抓窮奇,我們不會遇到朝顔,不是朝顔,我也沒有十方囚牢可以抓窮奇。如此說來,茶爺吃了窮奇的肉,還欠了朝顔一份情呢。怎麼?她過得不好?”
茶爺問她:“你就知道她不好?”
夜溪便道:“誰過得好好的會找你。”
“...”
夜溪又道:“不是她讓你來的吧?那個女子,死心眼兒。”
心性挺好,就是腦子有些蠢。
不蠢就不會傻傻的等。
茶爺道:“你倒是料得準。”
夜溪便問:“找我幹嘛?我告訴你哦,她答應我什麼都是自願的,我可沒逼她。休想讓我讓步。”
“不,我來是謝謝你,替她的家人謝謝你。”
夜溪不相信的看着他,深深懷疑朝顔的家人跟她一個智商。
“嘿,我還能騙你不成?真的謝謝你。另外,還要請你去一趟。”
夜溪立即向後跳出一步:“好呀,這是要關門打狗哇。”
茶爺:...這麼不惜自損的,本茶爺隻見過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