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三人都覺察出來了,指着下頭不可置信。
“這就是她的機緣?”
誰家的機緣是硬拔樹啊?
做了大孽。
“怪不得把老茶支走。等他回來前後一想你做的事兒可就包不住了。”刎道。
岦桑武厲恍恍惚惚,仔細觀察那森林,那麼多樹,拔到他們發現異常,拔多少棵了?
“見好就收吧,這裡的樹多數在當地有大作為的。”岦桑提醒。
武厲也道:“想想他猜出月狐受傷真相怎麼辦吧。”
竹子眼裡殺機閃過。
三人吓一跳,不會吧。
竹子卻覺得是個好主意,人死了,那麼一片大森林都是他徒弟的了。
刎慌了:“你别激動,老茶不能動,他人脈多。”
竹子不屑:“他的人脈,哪個跟我沒仇?”
刎一噎,岦桑武厲也不想說話了,是,誰的人脈都沒你仇家多。
刎便道:“夜溪未必樂意你這樣張揚,雖然我沒孩子,但我知道孩子最厭惡家長打着為她好的旗号為所欲為。”
竹子心道,她不樂意?她怕是巴不得嘗一嘗老茶葉梗子的肉什麼味兒呢。他的徒弟他了解,可以對完全不相幹的人動善心,但對與自己有點點不好的人,沒那心。
巧了去,老茶葉梗子名義上跟她是友好的關系,但和蕭寶寶暗地下也算敵手,他死了,夜溪絕不會眨一下眼。
除非蕭寶寶舍不得。
蕭寶寶舍不得嗎?
舍不得的也隻是老茶葉梗子的可利用之處。
不過,眼下還是不殺的好,畢竟打草驚蛇。
至于說會不會被他發現是他對月狐出的手...早找好頂鍋的人了。
三人見他混不在意卻不解釋的模樣,索性閉眼當什麼都不知道。
直到茶爺回來,身邊還有一人。
竹子遠遠的擡頭望了眼,嘴角牽了牽,漠然。
另三人交換眼色,拼演技的時候到了!
茶爺帶着人向這邊來,心事重重,因此飛到近前才覺察哪裡不對,看了眼,驚呆。
旋即擡起手指指着竹子,憤怒:“你,你你——”
“幫你守了門戶,不用謝。”
茶爺重重一呸:“我還得謝你監守自盜?”
刎上前:“這樣說不合适了啊,人是誰放進去的啊,進去前你跟人怎麼說的?随便人家撞機緣的。”
“豈有此理,你們還袖手旁觀!”
刎翻着白眼兒道:“你意思讓我們進去?不好意思,我們互相監督,大家都很知禮,沒主人許可我們才不進。”
不等他再質問,向他身後點下巴:“這位怎麼來了?你帶他來這幹嘛?裡頭可忙着呢不能打斷。”
茶爺沒好氣:“我自有安排。”
旁邊的人正是月狐,若是夜溪在,定要感慨一句不愧為狐。
身材修長而柔軟,偏陰柔的長相魅惑迷人,似乎用哪個類型的詞來形容都不為過,隻是一雙眼有些陰冷,掃來掃去,停在竹子的身上時居多。
“你——怎變得如此醜?”
月狐太詫異了,雖然很讨厭這個人,但以前這人長得多好啊,怎麼換了這樣一張普通的臉?
瘋了嗎?
竹子懶得理這個神經病,對茶爺道:“說好讓她自取,你不能耍賴。”
這一提醒,茶爺一陣心口疼,臉上青白轉換,但仍是先安頓月狐。
“我先送你進去療傷。”
月狐微微點了點頭,詫異的往下頭望了眼。
這裡他來過幾次的,很熟,裡頭有很多陌生的氣息。
“我等下跟你說。”茶爺低聲。
月狐再點過頭,由茶爺護送着往某處去。
武厲一嗤:“狗腿樣兒。”
等茶爺出來,惡狠狠:“我要将她趕出來。”
刎:“小氣。”
茶爺氣惱:“什麼人呐,得不了感悟就趕緊出來啊,哪能在主人家刮地皮?”
竹子:“我徒弟。”
茶爺一噎,是,你徒弟,德行當然不會好,所以,更要趕出來!
“她已經拔了我六千六百六十五棵樹。”狠狠瞪竹子:“你竟作弊!”
以為夜溪從這裡尋去樹木本體所在之地是竹子提供了便利。
竹子笑笑:“我徒弟,有幾件好東西很奇怪嗎?”
茶爺牙癢癢,卻無話可辨,是啊,是自己沒防備,他的徒弟能缺寶貝?
要下去。
被刎拉住:“哎哎哎,你着的什麼急,讓她再挖一棵湊個吉利數。我問你,他怎麼了?看着好像受了傷啊。啧啧,賞臉跟你來了,傷的不輕啊。誰那麼本事啊?”
武厲岦桑耳朵已豎起,看竹子首尾有沒有掃幹淨。
“天狐。”茶爺面色冷郁。
三人交換過眼神。
刎早有所料的語氣:“他呀。”
天狐和月狐的不容之勢,大家都知道。
岦桑淡淡:“他還真下手了。”
武厲摸着下巴:“又不是第一次了。”
刎想了想:“真是他?确定嗎?兩家裡的那位沒什麼表示?”
茶爺:“衆目睽睽抓了現行,當然确定。”
三人心裡喊了聲漂亮,又好奇竹子怎麼做到的。
茶爺臉色很不好看:“至于那兩位,你們知道的,那一位一貫縱着别人家的,另一位一貫的裝聾作啞。”
掩不住的對月狐的憐惜。
武厲:“那你打算怎樣?難不成還去殺了天狐?”
茶爺眼底閃過殺意:“養好傷再說。”
“好了,用不着你們八卦,我先把夜溪弄出來。”
六千六百六十六,多吉利的數字呀,夜溪被茶爺找到時,才将那棵美如白珊瑚的海底巨樹收起,見着他,哎喲一聲。
“想不到你藏了那麼好東西,卻之不恭了。”
茶爺很看不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走,你師傅等你呢。”
夜溪依依不舍:“我想湊個萬。”
茶爺瞪眼。
“四個九也行啊。四個八?四個八行不行?四個七也行啊。”
被提溜出去。
夜溪無奈:“他們還沒結束呢,我先被趕了,小心你徒弟跟你急。”
茶爺将人放在甲闆上:“算你有分寸,沒選那些擔有大幹系的。”
“瞧你話說的,我是那不懂事兒的小孩嗎?不過還是要謝過您。”轉身跟竹子道:“我怎麼覺着茶爺心情很不好?不就幾棵樹嘛。”
神界那麼大,六六六六真心不多。
刎擠眉弄眼:“月狐重傷,前腳才進去休養,他關心則亂。”
茶爺黑着臉瞪他,刎笑吟吟,老臉早在小輩面前剝掉了,還藏什麼藏。
“月狐?”夜溪驚訝一聲:“他也來了呀?聽聞月狐美極魅極,早想見識一番,人呢?哪兒呢?”
竹子把她扒拉過來:“你可玩不過他,那人狡詐多變,陰沉詭秘。”
夜溪覺得理所當然:“狐狸嘛,智商高,又聰明又好看,我也沒想與他交道,隻想看看他長了怎樣模樣。”
刎:“不如看我。”神态很是輕鄙:“娘們兮兮的,你都比他漢子。”
夜溪:...我謝你全族。
武厲卻道:“小姑娘們的确更喜歡那樣的長相,多少女兒家拜月狐希望自己越長越美,因着這,月狐沒少收了信力。”
“武厲——”茶爺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