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點上中間一顆,别的珠子都是圓的,這一顆卻是棗子形狀,且是暗金色。
“這一顆你要保存好,除非生死關頭,切不可動用,也可以用它與我傳訊。”說完,将上頭印記抹去,示意夜溪打上自己的記号。
夜溪猶豫,這串珠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圓色珠子盯着看久了仿佛看到深海裡的景象,而那顆暗金色的長珠子——
“這麼多功德,我收不起。”
沒錯,那裡頭暗金的顔色,濃郁近乎凝固,全是功德,濃縮的功德。
這時,群聊裡火寶開口了。
“夜溪夜溪,這串珠子,小鲛珠要。”
湊表臉,劈她一臉都沒說句抱歉,現在還有臉跟她要東西。
但夜王還是乖乖道:“不然您把功德抽回去。”
心裡對着自己罵湊表臉。
不是她沒脾氣,是怕鲛珠那個混不吝的一言不合飛出來劈她,那就露餡了。
秋後算賬,且讓它得意着。
舍得好笑,自然不肯。
後來夜溪一想,不是以前天道找不到她的時候了,身上有沒有功德沒啥大影響,便收了下來,并打上烙印。
隻是,人家給了好東西,自己怎麼也得表示表示。
什麼東西合适呢?
夜溪掏了塊界晶來,腦袋那麼大,無色,她選中這一塊的原因是,這塊界晶形狀似卧佛,頗有禅意。
“這個給你。”
舍得沒仔細看,拒絕:“我是長輩,不需回禮。”
夜溪做發呆的樣子:“可我師傅為什麼要我的東西?”
“嗯?”
“每次我得了什麼他都會讓我給他,便是他不給我禮物也要我給他。”
舍得:“...”
佛祖喲,保佑信徒一定把牆角撬到。
接了過來,一眼之下,驚異,這不是——
“界晶。”夜溪先一步開口,聳肩:“我知道是好東西,才給舍得師傅你的,不過我用不上,舍得師傅若不好意思那多告訴我幾個上古兇獸的封印地吧。”
舍得立即将界晶收進袖裡,并不不好意思,别的封印,想都别想。
“千萬記得,一旦發現對付不了貪羊,立即告訴我,我帶人進去。”
“好。”
不會有這個情況發生。
封印處,兩邊已經把大陣給布好了,從天上到地下,再從地下到天上,真正的天羅地網。
佛門也布了一個陣。
夜溪瞄了兩眼分開站的兩個男人,他倆是餌,自然在防護最緊密的地方,可看着兩人的眼神和腳下的站位,怎麼,這是随時準備沖刺向佛門的意思?
不屑撇嘴,老老實實縮在舍得身後,老和尚說了,先把貪羊的煞氣殺一殺,等仙魔實在支撐不住了,再把貪羊逼回去,然後自己再進去。
保險。
之前安排人去與兩家談,就是逼得他們大出血,不要存着依靠佛門的僥幸,老底什麼的該拿就得拿。
此時看陣仗,是掏得差不多了,兩邊領頭人臉上灰白灰白的,那是肉疼的。
夜溪琢磨,此番便是把貪羊成功擊殺,那倆人活下來也不會有好待遇了,剩下的生命全還債去吧。
不過老和尚也悄悄給自己交了底,除非貪羊認主,不然這兩個,祈禱神來救他們吧。
正想着呢,忽然感覺被盯上,順着望去,擦,那兩個還有沒有節操了,貪羊還沒出來呢,還沒交手一試深淺呢,你們兩個用這種求救的眼神挖我幹什麼呀?
夜溪拉舍得袖子:“待會兒我要拉着他倆一起進。”
舍得早看到兩人的小動作,也早看透他們的心思,心内冷哼,出息。
道:“你不要出手,令牌鎖定他們,貪羊死也會把他們兩個弄到身邊的。”
出來後的貪羊,令牌就是它的命門,一定會第一時間攻擊那兩人,令牌不到手,便是能逃它也不會逃。
舍得也煩了這兩人,純陽之體,又是極硬的命格,可怎麼一點兒都不磊落都沒擔當?
封印開始松動。
夜溪還是頭次見如此氣勢恢宏的大戰。
想當年竑破封印,就是鑽啊鑽啊鑽,呼啦就出來了,毫無美感可言,哪像眼前這一幕啊。
瓦藍瓦藍的天空,忽然劇烈扭曲,像水面下巨鲸在靠近,又像幕布被風鼓動,然後嘩啦咔,清脆的碎裂聲此起彼伏,一塊塊天空拼圖帶着雲彩啪啦啪啦的掉,掉在地上還會發出碎瓦片的聲音,讓夜溪不由懷疑,這天是假的,是畫在天花闆上的景兒。
可天是真的,從半空中一直到不可仰望的高度,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巨大洞口來,一股蒼涼森冷的氣息席卷大地,所經之處,石頭挂上白霜。
哒哒的聲音在靠近。
夜溪側耳,皺了皺眉,好似哪裡有些不對,但一時想不出來。
所有人緊張的咽唾沫,招式凝聚在手上含而不發,沒有見到貪羊的身影,攻擊就會落空。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聲音越來越近,塌陷的天空也在慢慢愈合,愈合到一半時,哒哒聲急促如暴雨,猛的一停,白色影子跳了出來。
無數攻擊驟然而至,仙器,魔器,法術,滿天光圈,閃瞎人眼。
盡管隻有一瞬間,可夜溪還是看清楚了。
那個鬼樣子——讓她怎麼吃!
之前記載裡有貪羊的樣子,說它八蹄三尾雙首青毛。
記載對上了,可這組合方式——
為什麼特麼的隻有兩條腿!
八蹄,夜溪想當然的便以為貪羊有八條腿了。
腿多了好啊,肉夠吃哇。
可誰能想到八個蹄子長在兩條腿上!一條腿四個。
而且那兩條腿是多麼雄健有力的人腿啊,沒錯,那形狀,那結構,跟人腿一樣一樣的。
四隻蹄子在腳的位置拼成船。
夜溪閉了閉眼,她并不喜歡吃蹄子。
往上更辣眼,小腿光滑潔白,但大腿上是濃密卷翹的青毛,如此濃密的羊毛,直接做裙子得了,省布料。而那所謂的三條尾巴——
長在屁股後面沒差了,就是不好看,請參照豬尾巴。
呃…夜王不喜歡吃豬尾巴。
屁股往上,是如假包換的羊身體,胳膊的地方長着的也是羊腿,卻連了一雙鷹爪。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兩隻腦袋,一左一右,親密的挨着,皆是一半羊臉一半人臉拼成的。
詭異的是,羊臉那麼長,那麼瘦,可人臉卻是圓嘟嘟的半邊,美豔動人。美豔到把别的地方全遮住,隻露半邊臉,這羊就能攪風攪雨去。
夜溪就納悶了,這麼美的一張臉為何非要這樣拼?明明可以把兩半人臉拼成一個完整的美人頭,而兩半羊臉也可以拼成一個完整的羊頭,做什麼如此為難自己?
變了個态嗎?
突然好沒胃口。
這樣的羊肉鍋子…其實褪褪毛扒扒皮,把人和羊的部分斬開分分,還是能吃的。
羊吃過,人吃過,羊人怎麼就不能吃了?
但這個獨特的外表也是絕了。
夜溪問舍得,老和尚現在還在袖着手,态度很分明,仙魔能頂住佛門就一定不會出手。
“貪羊本來就長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