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戰之前――”

　　吞天并未直接回夜溪，反而說起别的。

　　“倉禹界與仙界來往頻繁，如今的大乘，魔帝，妖王，進入仙界什麼都不是，仙界最底層修為人仙，都是碾壓他們的存在。”

　　“所以呢？”

　　“所以，那個時候，這些所謂的高階者，不過是仙魔大戰的小卒子。哦，那個時候啊，倉禹界因為與仙界靈氣相通，最普通的資質都能快速修到大乘魔帝。”

　　吞天頓了頓，之前有過的詭異感又一次浮上心頭，是什麼呢？

　　“快點說！”夜溪已經有些不耐。

　　吞天收回分出去的心緒，指着夜溪魔戒道：“你們就沒想過這些魔核哪裡來的嗎？二千多個魔王啊。沒發現的還有多少？”

　　無歸：“若是十萬年來出現的魔王的魔核，那魔族早沒落了，你是說，這些是仙魔大戰中留下來的？”

　　“應當是如此了。”吞天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但魔族人修皆同，人死道消，身體内的靈力魔元散為靈氣魔氣回歸天地。也就是說，魔核能自行轉為魔元，眼前這些黑霧――”

　　夜溪一驚：“你是說，這裡的魔氣，全是魔核所變？”

　　吞天一笑，很深沉。

　　“還有一種情況，這裡有本源之力，本源之力消融不同一切，隻留同源。”

　　“你的意思――”

　　“魔尊魔帝甚至魔仙的魔核都被消融了，那些魔王的魔核，不過是本源之力看不上殘留下來的。”

　　夜溪想想又覺得不對：“可我能用魔核，這裡的魔氣我用不來。若是兩者相同，我也應當能用魔氣才是。”

　　說着，一邊試着用精神力捕捉魔氣帶往精神海，可惜那些魔氣仍是怎樣進怎樣出。

　　夜溪攤手：“沒用。”

　　吞天一歎：“我說這裡隻留同源呀，這樣就說明，魔核能讓你的能量吞噬轉化的關鍵，并不是魔氣，而是裡頭有别的東西。”

　　“别的東西？”夜溪發愣：“什麼東西呢？”

　　無歸有些想法：“夜溪，你想呀，修士的血肉你有用，妖核你也有用，魔核也能用，這些東西的共同點――”一頓。

　　火寶追問：“共同點是什麼？說呀。”急死他了。

　　夜溪一怔接口：“活的。對我有用的這些都是活物身上長得，修煉出來的。”

　　火寶歪頭：“必須要活物長出來的？”

　　夜溪笑了，是了，喪屍啃人也啃動物，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就是不啃非生物。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本性如此呀！

　　“還是無歸聰明，擦亮我的眼。”夜溪調侃。

　　無歸笑：“我也是吃活的呀。”

　　火寶呸了聲：“誰吃死的呀？你看那些人還有魔，不是吃肉就是吃草，誰吃桌子腿？”

　　夜溪噗嗤，沒忍住哈哈大笑，想起另一個世界的笑話，說某個地方的人啊，除了桌子腿不吃啥都吃。

　　摸着火寶的頭，真是活寶。

　　火寶又被愛撫，很是驕傲。

　　吞天張了張嘴，這麼一說，夜溪跟人跟魔有啥區别？那自己以前緊張個啥？魔了障了。

　　無歸看他一眼，涼涼道：“就跟人一樣，野人茹毛飲血，講究的人就要吃熟的。夜溪，你就是講究了些，隻能吃深加工的。”

　　吞天被他瞟得别過頭。

　　一指前頭：“不去看看，前頭是不是真有本源之力？”

　　當然要去看。

　　夜溪的衣衫濕透，隻覺是在泳池裡行走，偏遊不起來。走了許久，身體一輕。

　　“血月！”夜溪喊道。

　　“三個！”無歸喊道。

　　隻見黑漆漆一方天地，不知其大小深遠，漆黑空間裡，隻有頭頂三輪血色圓月發射着血腥濃稠的月光。

　　夜溪一時恍如被隔絕進一方遠離天地的虛空中，頭上不是天，腳下不是地，壓抑的死靜讓她想要高喊想要嘶吼。

　　“啊，夜溪，你的眼睛――”

　　夜溪黑色雙瞳變成暗紅，眼白紅絲遍布。

　　腦袋裡的晶核在輕顫，沒錯了，這裡有讓晶核向往的東西。但是――夜溪心劇沉，這東西不好控制，怕自己的晶核才是人家的食物。

　　當即囑咐三人：“我感覺不妙，很有可能一個不小心要死掉。無歸，我怕将要失控，你到我識海來，一旦發現不對就盡量隔開我的識海與外界的聯系。”

　　無歸點頭，當即鑽到夜溪額前，神識潛入。才一進入，夜溪識海裡的幻形已經浮在半空中，憂心望着晶核。

　　原本安靜的晶核此時在微微顫動，外圍的九轉神草與海之乳也在不安的微微激蕩。

　　無歸心一沉。

　　這時，夜溪幻形忽然扭頭對無歸道：“隻要我的大腦與晶核無事，我就不會死。一旦我的大腦損傷…”夜溪默了默，輕笑：“無歸，你吃掉我的晶核吧，還有這裡一切，都不要留。”

　　無歸眼一紅：“夜溪，你不會有事。”

　　夜溪去看晶核：“這次，真的隻能看運氣了，我快控制不住晶核了。估計這裡正是魔泉了，它的力量太強大，我沒法抗衡。”

　　“還有我！”

　　夜溪笑了，與無歸一般大的幻形抱着他：“你還要回家找你的父母呢。我呢，無牽無挂。”

　　“我牽挂你！”

　　“我也牽挂你，所以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你若不要，那就全部毀掉。”夜溪幻形無比嚴肅：“記着，我若死了，我的身體，必須全部毀掉、消滅！不然，這個世界會滅亡。”

　　無歸心中又急又痛，怒急之下竟生出四隻手來，緊緊巴着夜溪幻形。

　　“我抱着你，你别想死！”

　　夜溪幻形摸着他的腦袋：“别傻了，你抱我做什麼？還是守好我的晶核和大腦吧。”

　　精神海裡夜溪單獨對無歸交待，外頭夜溪同時交待火寶和吞天。

　　“火寶，你在外頭若是發現我身體不對，立即想法子隔斷這裡的魔氣。”

　　火寶連連點頭：“我會的。”

　　“若是隔不開――”夜溪看向吞天。

　　吞天預感不好。

　　“你們就逃吧。”

　　吞天小臉立時黯然。

　　火寶傻乎乎：“為什麼要逃？夜溪，你是說這裡很危險嗎？”

　　夜溪并不隐瞞：“是，很危險，我應付不來。”

　　火寶：“那我們回去呀。”

　　夜溪笑了笑。

　　吞天低沉道：“夜溪，你是不是回不了頭了？”

　　夜溪一怔，果然是個老家夥，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是。這裡的東西是對我有用，但它太強大。此刻，我是它的食物，它散發的吸引力對我太緻命，我已經被它牽制住，走不了了。”

　　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心性是堅韌的，但她清醒堅韌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晶核。

　　她有預感，若是此時自己掉頭走掉，那股力量絕對會引誘晶核自爆。

　　還不如留下來，假裝順從，看能否搏出一線生機。

　　吞天懊惱敲頭：“我該推測出來的，從王子燎的話中，我應該推測出來的，還有那麼些魔核莫名出現在這兒…魔泉是活的，它會吸引它看中的獵物向它聚集…魔核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夜溪拉住他的手，再敲，腦袋就要爆了。

　　“吞天，一旦不測，立即帶火寶走。我知道我死了，你不會死，頂多沉睡。讓火寶藏起你來，以後不要認主，為自己活。火寶，你也不要認主，人心叵測。你們倆在一起，不要拘束的活着，活下去。”

　　吞天緊緊咬着唇。

　　火寶遲鈍轉了轉眼珠，問：“那無歸呢？他沒法保護你嗎？”無歸的肚子不能裝夜溪？

　　“他和我沒法分開。”夜溪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