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不然都天理不容

　　看一眼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的商不二，不禁喃喃自語，“你看看你，這都是做的什麼孽？這麼好的姑娘，你居然還要退婚？是不是腦子被驢踢過？等你醒了，可别再辜負了人家，要不然都天理不容，我告訴你！”

　　話落，沒有再停留，轉身回房休息去了。

　　結果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君洛汐還沒睡醒，就被白素心的敲門聲給驚了起來。

　　原因是，商不二終于醒了，但是一醒過來就吐了血。黑色的污血，帶着難聞的腥臭，吓得白素心亂了方寸。

　　君洛汐一聽，心裡就有數了。

　　她早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安撫道：“别急，吐血是正常的，不會有事。走，我跟你去看看。”

　　“好。”

　　白素心見她一派從容，心裡終于踏實了一些。

　　等兩人走進房間，君洛汐先是給商不二診了診脈，然後道：“你中的毒有點兒複雜，之前的丹藥隻能幫你清除體内的血毒，要想徹底解毒還需要一顆紫清丹。隻是紫清丹的一味主藥，紫蛇蘭我這裡沒有，待會兒還要去缈雲齋看看。”

　　“咳咳，需要我幫忙嗎？”商不二知道人家煉制丹藥都是為了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天，他聽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明白了很多。

　　如今，他最感激的人就是白素心。知道這些天都是她在照顧自己，心裡既甜蜜又懊悔，真的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恨不得回到退婚那天抽死自己。

　　可惜，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後半輩子去贖罪。

　　昨天，君洛汐的那番自言自語他都聽到了，也十分贊同。

　　像素心這麼情深義重的女子，絕對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自己要是再辜負了她，那真就是天理不容！

　　所以，他已經想好了。

　　等毒解了就回本家，這輩子除了素心，他誰都不會娶。

　　當然，他也感激君洛汐。

　　如果不是她的話，他估計早在幾天前就咽氣了。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想了想，他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摘下來交給了君洛汐，說道：“你拿着這個，今後缈雲齋的人随你差遣。若是在這外域四州找不到，就讓他們從中域送過來。商家一共有十位長老，其中有四位都是支持我的，有了這塊玉佩，至少可以調動商家一半的力量。”

　　“你這是打算送給我了？”君洛汐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她很清楚，這塊玉佩代表着什麼。

　　商家一半的力量，已經相當于商不二的全部。

　　就這麼交到她的手上，無疑是把她徹底當做自己人看待了。

　　真是沒想到，這小子還挺上道。

　　君洛汐知道，自己要是不收下這塊玉佩的話，商不二心裡肯定會感覺不安。

　　看在他這麼有良心的份上，就給他一個表示的機會好了。

　　于是一見商不二點頭，她就把玉佩收進了儲物戒指，彎唇一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說完，看向白素心，“素心，現在人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有什麼要說的，你們倆慢慢說。我去趟缈雲齋，争取這兩天就把他身上的毒給解了。”

　　聞言，白素心難得地紅了臉。

　　見君洛汐要走，追上去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這個人還是很有眼力勁兒的。放心，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的。”君洛汐朝她眨了眨眼，笑着離開了房間。

　　而在她走後，屋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白素心尴尬地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之前，在商不二昏迷不醒的時候，她說什麼做什麼都可以。

　　但現在人醒了，她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畢竟在商不二中毒之前，他們倆還在吵架。退婚的事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況且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已經知道了商家的打算，知道他們準備和古家聯姻。

　　又怎麼會接受她呢？

　　就算她能原諒商不二，白家也不見得會原諒，她爹和她娘也不見得會原諒。

　　他們兩個人若是想要在一起，可以說是困難重重。

　　白素心暗暗歎了口氣，對商不二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給你熬的粥好了沒有。”

　　“素心！”

　　商不二探身想要拉住她，激動之下，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白素心終究沒忍心，轉過頭看着他，喟歎道：“你這麼着急做什麼，我又沒說要走，隻是去……”

　　“素心，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是不是？你放心，等我身上的毒解了，我就回商家，我……”

　　商不二急着表明自己的心意，白素心直接打斷道：“你回商家能改變什麼？說你要娶我嗎？先别說你爹和你的家人會不會同意，我爹和我娘，還有白家的人會同意嗎？若是商家和白家因此交惡，那我們就成了兩家的罪人，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想娶的人是你，我不可能娶古家的那個小丫頭！”

　　商不二一把拉住白素心的手，緊緊地握住道：“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隻要你點頭，其他的都不是問題。大不了，我們就私奔。天下之大，難道還沒有我們兩個的容身之處嗎？”

　　“說什麼胡話？”白素心使勁抽出自己的手，“人生在世，不是什麼事都能順心如意的。你是商家的少主，身上的責任有多大，不用我說吧？你若是離開商家，你那幾個堂兄堂弟會怎麼做？你爹和那幾位長老是不會允許的。”

　　其實說白了，還是他們不夠強大。

　　如果夠強大，也許這些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頓了頓，她道：“你若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就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吧。等你真的有能力保護我了，我們再來談這件事。你放心，在此之前，隻要你沒有娶妻生子，我會一直等你。”隻是，留給他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在這幾天裡，除了照顧商不二，她也靜下心來想了很多。

　　終于讓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當初，即使商不二沒有到白家去退婚，他們兩個人恐怕也等不到成親的那一日。

　　這些年來，雖然白家和商家同為八大世家，但兩個家族之間的差距卻越拉越大。

　　在商家拼命發展的同時，白家的地位卻在日漸衰落。

　　兩個家族之間的聯姻不是兒戲，商家應該是在很早之前就在醞釀退婚的事了。

　　就算商不二自己不願意，商家也會走到退婚那一步。

　　畢竟比起白家，古家更符合他們的心意。

　　之前不退婚，怕隻是因為古家的那位歲數太小，所以才拖到這會兒。

　　再過幾個月，那位小姐就及笄了，剛好商談婚事。

　　隻怕再過不久……

　　不止是商家，白家也會再考慮和其他家族聯姻。到那個時候，她還能再等下去嗎？又能再等多久呢？

　　她真的不知道。

　　缈雲齋。

　　君洛汐拿着商不二給的玉佩找到管事，詢問了有關紫蛇蘭的事。

　　管事沒想到少主連代表身份的玉佩都給了她，驚詫之餘，恭敬地道：“君小姐，紫蛇蘭太過稀有，這裡沒有存貨。就算是中域那邊，也不一定有。您若是急着用的話，隻能去西遼碰碰運氣了。再過幾日，西遼的盛城會舉辦蠱王節，集市上可能會有類似紫蛇蘭這種藥材出現。”

　　“蠱王節？”

　　君洛汐有了興趣，想要詢問得更詳細一些。

　　管事見狀，講述道：“蠱王節雖然不是西遼的傳統節日，但每年都有不少外地人去湊熱鬧，看蠱王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