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岚扶着我媽站了起來,“瑾郁,你答應媽的事……”
我看着我媽的眼睛,眼睛發酸,可我又不知道說什麼。
隻是覺得心疼。
疼的厲害!
失望嗎?
當然失望!
可是她是我媽。
莫曦斐聽到了我媽的問話,握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
目光涼薄。
“我還真是沒有看過當媽的這麼逼自己女兒的,她被她的丈夫抛棄,引産,綁架,你這個當媽的在哪裡?她為了自己的權利去告他,你到是帶着這個破壞她家庭的始作俑者出現了,都是女兒,差别怎麼這麼大呢!”
本來安靜的人群在聽到了莫曦斐的抛棄、引産、綁架的幾個詞語的時候驚呼聲一聲比一聲高,本來剛剛還在說着我不對的人們的目光這個時候已經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我媽和沈瑾岚。
我媽額頭上還有沒有幹涸的血滴,目光中看着我也是心疼的。
“我……我……我……”我媽連着說了三個我字,卻沒有說出來任何話。
而沈瑾岚在聽到莫曦斐的話,在周圍人的目光下閃過心虛,躲在我媽的懷裡哭泣着。
“不是的,我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嗚嗚嗚……”
莫曦斐的目光看着我。
“警察在等我們錄口供,隻要你想開口,沒有人可以攔你。”
莫曦斐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聲音不大不小,滿是冷意。
“瑾郁,求你,你别忘了,你剛剛答應了媽的,媽知道這樣做委屈你,可媽好不容才見到你姐,要是你姐有什麼事,你這是要媽的命呀。”我媽小聲的叫着我,目光看着我滿是懇求。
沈瑾岚一聽我媽的話,趕忙從我媽的懷中擡起頭,“媽,瑾郁已經答應你了,瑾郁怎麼能看着您難受呢,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瑾郁可怎麼辦。”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仰着頭才不讓淚流出。
我吸了吸鼻子,看向莫曦斐,“我不告穆曉峰了。”
我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不管我媽這樣做是多傷我的心,可要是我媽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莫曦斐聽到我的話之後,緊繃的唇角抿成一條線,歎了一口氣。
“随你。”目光看向不遠處一直站着的警察。
那邊站着的警察幾步走到了我和莫曦斐的面前。
“莫先生。”
“李警長,那天晚上事情謝謝你們及時趕到,不過蘇小姐已經決定不起訴了。”
男人在聽到莫曦斐的話點了點頭,“是,莫先生,要是有什麼事我們随時聯系。”
穿着警服的男人說完看着我。
“那天的事情蘇小姐要是改變主意了,随時可以來警局找我。”
我點了點頭,“謝謝。”
沈瑾岚和我媽在聽到我不告穆曉峰的時候同時松了一口氣。
莫曦斐的大手拉着我冰涼的小手,“走吧。”
我點了點頭。
在現實的面前我再一次低頭。
我知道莫曦斐要是強勢介入的話,穆曉峰一定逃不掉。
但他還是給我自己選擇的機會,我心中更加的感激他。
“瑾郁……”
我的身後傳來了我媽的聲音。
聽到我媽的聲音,我停頓了一下。
我轉頭看着我媽。
“瑾郁……”
“媽,你去看醫生吧。”
我看着我媽的額頭說到。
“瑾郁,媽對不起你。”
聽到我媽的對不起,我晦澀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淚水。
“媽,我知道你對她愧疚,我能理解你的做法,在我的心裡,不管你做什麼,你都是我媽,但是我隻期望你在幫着她的時候能想想我的感受。”
我沖着我媽說,便回頭。
對上莫曦斐深邃的目光。
“我們走吧。”
看熱鬧的人群自動的給我和莫曦斐讓出了一條路。
我沒有回頭,跟着莫曦斐穿過人群,看到他的車子就停在對面的馬路的上。
坐進莫曦斐的車子,我的淚無聲的往下淌。
我其實不想哭,更不想在莫曦斐的面前哭,可是眼淚卻任由我怎麼擦怎麼忍都不聽話的往外湧。
穆曉峰因為沈瑾岚将我離婚引産的事,已經讓我心力憔悴,現在我媽又維護着沈瑾岚,一股無力感充滿着我的全身,我的每個細胞都充滿着絕望。
莫曦斐拉下我亂擦着眼淚的手,我的樣子映射在他的眸子裡,哭的像個兔子。
“别擦了,臉都腫了,想哭就哭吧,你更慘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
我的耳邊傳來莫曦斐低沉有力的聲音。
淚眼朦胧中看着莫曦斐望着我帶着無奈、心疼的目光。
他按下了音樂,車子裡馬上響起來一首吵雜的搖滾樂,吵雜的音樂聲卻蓋住了我的哭聲。
我一直哭着,哭着,莫曦斐安靜的坐在一邊,看着面前的馬路,我們沒有任何的交流,但我卻覺得我的心從沒和他那樣接近過。
起碼在那一刻我是那樣以為的。
我從嚎嚎大哭逐漸的變成了小聲的啜泣,我擦了擦眼淚,這才發現車子不知道何時已經啟動起來,在公路上平穩的行駛。
“帶你去個地方,心情就會好了。”
莫曦斐握着方向盤的手松開一隻,大掌擦了擦我的眼睛。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快速的向後略去,駛過公路,竟然上了高速。
“去哪?”
我忍不住問着身邊的莫曦斐,“去了,心情就會好了嗎?”
莫曦斐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我每當難過就去那個地方。”
我聽着莫曦斐的話,心中不禁好奇起來。
好奇他帶我去哪。
好奇他這樣有錢有貌有地位的人也有難過的時候嗎?
車子很快的下了高速,周圍有些荒涼,一路上沒有什麼人煙。
盡管不知道莫曦斐帶着我去哪裡,但是我的心中奇異的沒有任何的害怕的感覺。
“打開窗子。”
莫曦斐忽然說到。
我聽話的打開了窗子。
窗外飄進來一種潮濕的味道。
還夾雜着一股淡淡的帶着鹹腥的土氣味道。
耳邊依稀聽到一種很大氣磅礴的聲音,随着莫曦斐的車子越來越開進目的地,磅礴大氣的聲音越來越大,潮腥氣越來越重。
“莫曦斐,是大海嗎?”
我有些興奮,對于我這個從小生活在内陸地方的人,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大海。
莫曦斐嘴角微微的勾起,“隻聽到聲音是不是都覺得心情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