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還想要掙紮:“相公,敏兒她……”
林鵬已抱着她走出門外,看着外面立着的幾名丫鬟,媚娘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林鵬抱她回了屋中,将她放在床上,扯過一邊的薄被給她蓋上:“閉上眼,好好休息。”
媚娘掙紮着起來:“相公,我還是不放心,我要守着敏兒。”
“聽話!”
林鵬語氣裡有些薄怒。
媚娘掙紮的動作停止,望向他,眼淚又嘩嘩的往下掉:“相公,你把敏兒交給我,可我卻沒有照顧好她,我、我……”
後面的話哭的說不上來了。
林鵬在床邊坐下來,心疼的給她擦拭眼淚,柔聲安慰:“這些年,你對敏兒如何,我看在眼裡,你不必自責。”
媚娘緊緊抓住他的手,語氣哽咽,“相公當真不怪我?”
“傻媚娘,你何錯之有?要怪就怪你把敏兒養的太嬌貴了。一個傻子,有吃有喝,有丫鬟伺候即可,哪裡還需要你盡心盡力的這樣伺候。聽我的話,别在自責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媚娘破涕為笑,晶瑩的淚珠還挂在臉上:“相公不怪我就好。”
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林鵬看在眼裡,喉結快速的上下滾動了幾下,被媚娘抓着的手動了動。
媚娘察覺到了,卻佯裝不知道,躺了下去,抓住他的手也跟着動了一下,假裝無意的碰到了自己兇前的高聳。
林鵬身體一僵。
媚娘卻已經放開他的手,躺好:“相公去看敏兒吧,我……”
林鵬高大的身體壓了下去。
門外的丫鬟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刻紅着臉退去了院門外。
三日以後。
林鵬剛走進外宅,便聽到從敏兒房中傳出的媚娘的哭聲,心裡駭然,三步并作兩步的到了敏兒房中,“出了何事?”
媚娘撲到他懷裡,又哭又笑:“相公,敏兒醒了,敏兒終于醒了!”
林鵬一愣,擡眼看去,敏兒果然睜開了眼,躺在床上,丫鬟正在喂她吃東西,敏兒大口大口地吃着,好像許多日沒有吃過飯一般。
林鵬懸了幾日的心也落了回去,雖然他嘴上對媚娘那樣說,可心裡還是希望敏兒能活下來的,說不定以後,她會是牽制秋清靈的砝碼。
……
顧雅箬和厲飛的日子過的很是自在,沒有不識趣的人過來打擾,顧雅箬每日裡專心的伺候她那十幾盆蘆荟,厲飛則是陪着她。
兩人隔個幾天便去厲王妃院中,顧雅箬給厲王妃做美容,厲飛則是坐在廳内等着。
幾乎聽不到他的咳嗽聲了,厲王妃高興之餘,對待顧雅箬更加的和善了,若不是顧雅箬身份不夠,她早就讓厲王爺去給皇上請旨,讓兩人成親了。有顧雅箬在,她以後再也不用每日的提心吊膽,擔心哪天厲飛撐不住了。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兩個多月過去。
這日,剛吃過早飯不久,顧雅箬正準備去花房,看門人匆匆的跑來禀報福來:“福總管,美顔館派人來了,在府外候着。”
福來瞪他:“還不快讓人進來!”
這個不長眼的,他早就吩咐過,美顔館的人來了,直接把人領進來即可,他這是當成耳旁風了嗎?
看門人被瞪得心裡發顫,一溜煙跑了出去,請了人進來。
來的人顧雅箬認識,問她:“程大公子找我何事?”
“不是我們少爺,是姑娘老家來人了。”
顧雅箬目露驚喜:“來的是誰?”
“顧南,顧大老闆。”
“我爹!”
顧雅箬噌下站起來,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厲飛也跟着往外走,邊走邊囑咐:“備馬車!”
馬車到了美顔館,還沒等停穩,顧雅箬一躍而下,徑直沖進了美顔館後院,聽到了大廳内程骕和顧南的聲音,徑直跑了進去,剛一進門,眼光落在顧南身上,欣喜的喊:“爹!”
顧南雖然和程骕說着話,眼光餘光卻一直掃着門口,看顧雅箬進來,早已神情激動的站起來:“箬兒!”
“爹!”
顧雅箬到了他面前。
顧南眼中有淚花閃動,将她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聲音哽咽:“嗯,好好的,沒瘦。”
顧雅箬眼眶有些酸澀,卻笑着說:“爹,我每日什麼也不幹,除了吃就是睡,不是沒瘦,是胖了好不好?”
“他們……待你好嗎?”
顧南聲音發顫的問。
顧雅箬捏着自己臉上的肉,“爹,您看我這大了一圈的臉就知道了,我好着呢,厲飛待我好,王妃也待我好,府裡所有的人都待我好,我沒受氣,也沒人敢給我氣受。”
“那就好,那就好……”
顧南欣慰地說着,一擡眼看到厲飛也走了進來,先是一愣,随即就要跪下磕頭:“世子……”
厲飛慌忙上前一步,阻止他的動作:“顧伯父,千萬不可。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行此大禮。”
程骕站起來,就要下跪行大禮,顧雅箬毫不客氣的輕踢了他膝蓋骨一腳:“你跟着添什麼亂?”
上次在藥鋪,那是為了威懾程夫人,厲飛才受了他的大禮的,他們都心知肚明,他今天又抽的什麼瘋?
看到顧雅箬着粗魯的動作,顧南眉心跳了跳,慌忙看向厲飛,見他面色無異,才松了一口氣。
幾人落座,下人奉上茶來。
“爹,您怎麼過來了?”
程骕這邊要用的貨,都是他自己派人去運,顧家的車隊從來不給他送的。
“程公子派人去拉貨,我正好這幾日無事,便跟着過來了,你娘說,你堂嫂過幾日就要生了,如果世子允許的話,讓我接你回家去住幾日。”
“前幾日我還給厲飛說呢,堂嫂差不多要到日子了,讓他借着這個機會跟我回去一趟,回去看看家裡人。”
聽她直呼厲飛的名字,還喊的十分自然,顧南眼光再次看向厲飛,見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不覺露出了笑意。看來箬兒沒騙他們,他在厲王妃過的真的是很好。
“既然如此,我們明日啟程回家如何?”
顧雅箬看向厲飛,厲飛點頭:“我回去禀了母妃,明日我們一起回去。”
顧雅箬扭頭看向程骕:“程大少爺,你和程伯父去嗎?”
“小妹添丁是大事,我和我爹自然是要回去的,我爹現在已經回了程府,我這就讓人給他傳信,詢問他的意見。”
程骕回答。
“好,如果程伯父有空,我們明日一起回去。”
程骕命人給程明送了信。
若不是發現了程夫人賬目上的事,程明早就去清水鎮了。
如今他已經把府裡的賬目全部整清楚,也吩咐了賬房,以後沒有他的印鑒,大筆的銀子一律不能往外出。
得了程骕的信,便去程父、程母那裡,“之兒要生了,我要去清水鎮一趟,短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我便會回來,連氏那裡爹娘不必理會她。”
程母命人将她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交給程明:“我們就不過去了,這是我和你爹給之兒的孩子準備的東西,你拿去給她,告訴她,生完孩子,若是有空閑,抱着孩子回來看看,我們老兩口想她想得緊。”
程父、程母是真心疼愛程程嫣之的。如果她不是嫁給了顧耀,他們老兩口也不會如難為她的。
可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再生氣也沒用了,心裡的那份疼愛又冒出來了,這些東西也是他們真心實意準備的。
程明收下,代程嫣之給兩人道了謝,回了自己院子後,讓人給程骕回了信,說第二日一起回去。
顧雅箬和厲飛兩人一直在美顔館待到天色将黑才回了厲王府。沒回自己的院子裡,直接去了厲王妃那裡,禀明了要回顧雅箬老家一趟。
厲王妃有些猶豫,厲飛的身體雖然見好,但臉色還透着一絲蒼白,厲王妃怕他身體受不住。
厲飛知道她的顧慮,勸她,“母妃,您放心吧,有箬兒在身邊,兒子不會有事的,兒子在府中呆的煩悶,正好也想出去走走,不過幾日便會回來了。”
顧雅箬也跟着保證:“我會照顧好世子的,如果他少了一根毫毛,回來您也跟我算賬。”
厲王妃被她說笑,點頭應下:“好吧,我允了,不過你們要早些回來,畢竟有些人在暗中虎視眈眈的看着你們呢,别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知道了!”
兩人同時應下。
這次出行是正大光明的,所以,福來四人都跟着,月曦,還有陸猛幾人也跟着回去。
陸猛幾人聽到消息,都要樂瘋了。
以前沒來京城,向往的很,到了厲王府以後才知道,規矩太多了,處處受約束,一點自由也沒有。
月曦的臉上也難得露出笑容。
一行人準備好,第二日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
林側妃和厲珏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們還沒出城門。
“去,跟着他們,看他們去做什麼?”
厲珏對自己的暗衛吩咐。
暗衛瞬間沒了蹤影,很快出了厲王府,迅速來到城門處,剛好看到一行人的馬車出城門,閃身跟了上去。
豈不知他的一行一動早就落在了留下監視厲珏的周遠眼中,看他跟在馬車後,飛速的到了厲飛馬車邊禀報:“世子,大公子派人跟上來了!”
“解決了!”
周遠應是,退了下去,他是厲飛的暗衛之首,解決一個人很容易,很快便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了他。
而被禁足在自己院中的程夫人,也知道了程明和程骕出京的消息。
“可靠嗎?”
程夫人問自己的貼身丫鬟。
這名丫鬟是程夫人當着程母的面,從牙婆手裡買來的,實際上卻是連家的家生子,是連家人和牙婆串通好了,把她安排在程夫人身邊的,目的就是随時方便程夫人和娘家人聯系,畢竟當年他們做下了虧心事,拿捏程嫣之不成,隻能給自己家留後路。
“奴婢打探清楚了,是小姐要生了,老爺和少爺才出京的。”
程夫人冷笑,她忍了這麼多時日,終于讓她等到了,遂快速的寫下一封信,交給了丫鬟,低聲吩咐,“你去找我二哥……”
丫鬟聽完以後,尋了個借口,出了府,直接回了連府,找到連鴻:“二老爺,我們夫人讓我給你送信,說是從程府往家裡挪銀子的事情老爺已經知道了,現在她被禁了足,掌家之權也被收了回去,以後恐怕沒辦法補貼您了。”
連鴻大驚:“她怎麼會如此不小心,會被程明發現?”
連家家大業大,就算現在的生意不如以前了,每年進賬的銀子也不少,但連家沒有分家,所有的銀子都在公中,每月除了定時發放給每個院子的配銀以外,其餘的都等到了過年的時候才分紅。
連鴻愛揮霍,每月配銀不夠用的,求到了程夫人那裡,所以從幾年前開始,程夫人便每個月都做假賬,偷偷的給他銀子了。現在聽聞程夫人被發現,第一反應便是責怪她不小心,她被收了管家之權,以後誰還給自己銀子?
丫鬟把信拿出來,舉到連鴻面前:“二老爺,我們夫人說讓您想法去見林侯爺,把這封信交給他。”
連鴻又是大驚:“二妹竟然還跟他有聯系?”
說完,頓時後悔,接過信以後,警告丫鬟:“剛才的話你隻當沒聽到,要是敢出去亂說,亂棍打死。”
丫鬟慌忙回答:“奴婢不敢,奴婢剛才什麼也沒有聽到。”
連鴻揮手,丫鬟退下,又回了程府。
連鴻拿着信卻是為難了半天。他隻是一介商人,要見到林鵬談何容易。可程夫人現在被禁了足,她這封信說不定是找林鵬求救的。
咬了咬牙,想到了一個辦法,第二日去了林府不遠處的路上等着,等林鵬的馬車過來,急忙攔在了馬車前面不遠處,沒等侯府的下人呵斥他,便大聲說道:“連鴻有要事拜見侯爺,還請侯爺見上一面。”
聽清他的話,林鵬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連鴻是程夫人的二哥,連府的二公子,自己素來與他沒有任何交集,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見馬車内遲遲沒有回音,連鴻心裡着急,再次高聲說:“連鴻也是受任所托,還望侯爺見上一面!”
林鵬想到什麼,心裡一動,吩咐随從:“放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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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開始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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